“雲蓮!我都快生了!你這樣要是傷到孩子怎麽辦?”
“沒關系的。我前幾日私下找太上老君問了,只要不是太激烈,沒什麽問題。”
“你!……你不要臉!這種事情怎麽能開口問!”
“可是娘子,為夫憋得太久了。前幾日又有小仙婢同我暗送秋波,為夫要是一個沒忍住,又給咱們的孩子添個弟弟可如何是好?”
“你敢!信不信我去随便找個男仙投懷送抱,再給你那個添個小妹妹?”
“娘子,你最近膽子頗大。”
“哼,是你逾越了!我好歹是你師父!”
“居然還敢說你是師父,來,娘子,叫聲夫君來聽聽。”
“不叫!”
“真不叫?”
“不叫!”
“那就只好讓你叫些別的來聽聽了……”
唉,前兩個月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陣子,外頭的兩個又在重複這樣的對話了。其實我一直沒搞懂,每次這段對話完了之後的嗯嗯啊啊的聲音究竟是何意味,不過聽起來,娘親似乎頗為痛苦的樣子。所以說,自我尚在娘親腹中之時起,便對父君沒什麽好感。
其實,嚴格的說起來,我對于父君的仇恨值,是從娘親初初懷上我的那個夜晚開始瘋長的。當初娘親告訴他懷上我之時,父君原本表現得很高興,可晚上待娘親睡着之後,他便開始對娘親上下其手,過了一會,卻又猶豫着停下了,對着剛剛僅有十多天生命的我,用惡狠狠地聲音宣布待我生出來要好好教訓我。
且不論我尚未弄清夫君為何要教訓我,好歹他是我父君,虎毒不食子,怎麽可能将将出生就真的揍我一頓?
至少當初我是這麽想的。父君只是說錯了話,山無棱天地合,父君還是那個好父君。
唉,想起往事太凄涼,我哀嘆一聲,伸手拽了拽肚子上的臍帶,這玩意兒太醜了。
言歸正傳,事實上,在過了三個月之後,我便對父君的恐吓深信不疑。
因為自那以後,每隔幾天,上面的對話就會進行一次,然後娘親就會莫名其妙地被父君打一頓,聽聲音甚是悲慘。為了弄明白父君欺負娘親的原因,不管白天黑夜我都在認真琢磨,卻總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若真要糾結出個原因,無非就是娘親要父君喊她師父,父君不同意罷了。
切,屁大點事情,父君也忒小器。
不過這件事情到底還是讓我意識到,若我出生,日子終究不會太好過。
可換個角度來看,娘親也着實太懦弱。每每被父君欺負了,第二天照樣一點也不生氣。一般這個時候,我都會用小拳頭捶一下娘親的肚皮以示提醒。娘親啊,你可長點心吧,這樣下去,今後咱們娘倆可怎麽過活啊!
只是幾次之後,我便不敢如此了。娘親只要一捂着肚子嚎,父君就會立馬出現,對着肚子裏的我一陣威逼恐吓。且我發現即便我冒着生命危險奮力提醒娘親,她也只是疼的哼哼幾聲,晚上還是照樣掙紮幾下便任人宰割。幾次三番,我也實在沒了興致,唉,攤上這樣一對爹娘,實屬不幸。
求人不如求己。于是之後的幾個月,除去睡覺,清醒之時我便又開始為我們娘倆計劃未來生計。
以後若是跟着父君過,我只怕是沒有好日子了。日日被揍不說,待我真又有了幾個弟弟妹妹,我這個他不待見的娘子生的兒子,只怕更要遭殃。思前想後,還是只能跟着娘親過。
拿定了主意,我便開始細心觀察起娘親周圍的人來,嗯,尤其是男人。
常來的人之中有個叫做度厄的,有人喚他度厄星君,只怕這名字只是個品階。原本這度厄來拜訪時,一概都是被攔在門外的,後來娘親同父君争論了一番,父君才勉強将他放進來。只是他來訪時父君必須親自在場,似是為了什麽娘親名節。名節這種東西我不懂,不過這個度厄星君彬彬有禮,在我看來,要比父君強得多。
還有一個叫來錢的。我雖不明白這個名字的意思,可第一反應就是難聽,而且還……喜感。唔,貌似這貨還是個妖怪,我好歹生來就是上仙,怎能認個妖怪做後爹?不妥不妥。再說他每每皆和小姨一同前來,奪人所好這種事情,我還是辦不出來的,哼,不然不就和父君無異了麽?
還有……嗯,這個我喜歡,煞顏,貌似還是個龍族太子。若是娘親嫁給了他,将來我便和娘親一同搬到東海,待他做了龍王,我怎麽說也是個王子,且他現在還未娶親,娘親嫁過去了怎麽着也是正房,到時候還不是任我逍遙?
你,哼,說的就是你!別說我勢力,我這是冷靜客觀地分析問題,為我和娘親謀劃一條生路!怎麽着?不服氣?想你在我這麽大的時候,連手指都沒學會怎麽啃呢!
這個煞顏還有一個地方我頗為欣賞,就是他偷偷跑來見娘親的時候,從來沒被父君抓到過。若我說,娘親也真是沒用,每次都是客客氣氣的,好像欠了別人似的,不然若是乘機給父君戴頂綠帽子,既報了仇,也算給未來打了張包票不是?
哼,娘親不行,還是只能靠我。前面不是說了麽?求人不如求己。所以在娘親懷胎十月、地上實際已經過去了三百年之後,本小仙橫空出世了。
想本小仙出生之時,天上地下青蓮同開,九九八十一只鳳凰齊鳴,盛況尤甚父君當年。來圍觀的人很多,一群人紅的綠的粉的金的,閃得我一雙小眼睛直疼。一個一身明黃色華服的爺爺抱起我,盯着我腿間瞧了又瞧,然後興奮地朝旁邊的華服女子吼了一聲“是個帶把兒的”,便又轉過頭來瞧。我怒瞪了他一下,倒不是羞澀,只是他那表情好像是想将我的把兒搶走一樣,哼,看什麽看!你自己不是有麽!
我這一瞪,那老爺子不樂意了,同我回瞪了半饷,直到我發現自己的眼睛沒他的大,才怏怏打了個哈欠,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胡子。好在他也不怒,只是将我遞給一旁尚在床上靠坐着的娘親。我急忙轉着眼睛去打量,好一個美人!于是我悄悄憂心了許久的問題總算是解了,娘親如此,本小仙自然不會長的太差。
我雖心裏不待見父君,可畢竟見過了娘親,這父君也是要看上一眼的。這短胳膊短腿就是麻煩,費勁地扭過頭,這才看清楚旁邊一直靜靜立着的青衣男子,竟比娘親還美,臉上一直帶着欣慰的笑容,雖面對其他人的時候表情看上去冷些,可對着我和娘親之時,倒很是和藹。
恍惚之間我一個激靈,連忙提醒自己,莫要被這個狡猾歹人僞善的面容騙了。
娘親的哀嚎尚在耳邊,怎能就這樣認賊作父?
于是我又轉頭看了一眼虛弱但美麗的娘親,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本小仙要反抗,本小仙要報複。
事實證明,你們不得不為本小仙高超的智慧所折服,因為本小仙僅用了四個字,就讓在場所有的人表情都由紅變綠了。
哼,說起來實在太簡單,我只不過就是對着娘親喚了聲“娘親”,然後又對着人群裏一個一身花裏胡哨衣服的男子喚了聲“父君”麽?雖然憑借我這短脖子,要在人群找個人着實難了些,可好歹是沒找錯,若不意外,那男子必是煞顏。
瞧,報複就是這麽簡單。父君的臉不是立馬就綠了麽?紫了?黑了?……唔,看來今晚屁股要遭殃……
罷了罷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打就打,死不了就行!
當然,最後父君是沒打我的,雖然看他朝着我磨牙的陰狠表情,我敢肯定我的屁股在他心裏一定已經開花了,不過好歹他當天晚上只罰我對着他叫上百遍父君,我雖不樂意,可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作為,喊就喊,喊完了我明兒照樣喚那煞顏父君,替娘親刨牆角去!
要說那煞顏真真比父君強百倍,父君每日只知道逼我習仙術、看書練字,倒是煞顏,每每來看我,不是帶上好吃的便是帶上好玩的,雖最後都被娘親搶了去,可好歹也是一片心意,于是每朝他喚一聲父君,皆是發自內心,只恨自己生錯了地方,娘親嫁錯了人。
其實這煞顏喜歡娘親我是能看出來的,不然怎的我喚他父君他這樣高興。唔,所謂投其所好,他越高興,我就喚得越甜,我喚得越甜,父君的臉就越黑,父君的臉越黑,我的屁股就越疼。那些個恐吓,父君果然不是随便說着玩的,自我一歲之後,只要犯了父君的大忌,即便是在玉帝爺爺面前,他也照打不誤,幾次三番下來,我即便是鐵骨铮铮,也難免學會察言觀色,縱使挑釁,也是點到即止。
于是在同父君無數次鬥智鬥勇之後,本小仙也算是從個奶娃娃長成了個嫩仙童。只是時間一長,本小仙卻發現了一個極嚴重的問題。有句詩怎麽吟的來着?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縱使鋤頭舞得再好,牆頭刨得再低,娘親卻偏生是棵胡楊,一個勁地往上竄死都不出牆啊!真不知道父君當年是給娘親灌了什麽迷魂湯,以後我也定要想辦法讨一碗,留給未來的媳婦喝。
沒有意義的反抗還叫什麽反抗?
死了心之後,本小仙幹脆懶得再同父君對着幹。主要是我發現,我若不同他對着幹,他便不會揍我,而且晚上只要我路過他們房門,他欺負娘親的動靜便會小得多,哼,既懂得收斂,本小仙自然也不是那等愛斤斤計較的人,于是之後再見到煞顏,我只好改口叫了聲幹爹爹,當時煞顏表情雖不怎麽好看,可總算父君的嘴角是翹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聰明的本小仙自然舍魚而取熊掌。
至于生計大事暫時解決之後,我卻發現,本小仙花樣的童年就這麽白白浪費給了父君。好在後來遇到了司命星君家的漂亮小姐姐……嗯?說漏嘴了……哼!這種事情我才不要告訴你們!今天咱們不是來聊這件事情的!本小仙的私事,是你等凡人能管的麽?怎麽着,還生氣了?
嘤嘤……父君娘親!她們欺負我!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是怎麽了。。。節操呢。。。果然前面沒有完成的惡搞要在番外裏面惡搞個透麽。。。我能說我惡搞的好爽麽。。。噗。。。太悶騷了。。。好累,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乃們。。。我的真身是個重口味的漢子。。。
話說= =+評論呢?冒泡呢?乃們是要打算集體霸王我的節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