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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北烈俯身下來,再一次掐上了我的脖子。我活是他出手的,我死也一樣。

我不掙紮,因為知道沒用。不是不想,是任他随心好了。有時候啊,放棄也是一種無聲地,特別地反抗。

我用自己的方式在跟他說,我就這樣了,你看着吧。反正,如果我不死,我還是堅持自己要知道的。而他剛剛說的話讓我很害怕,可,也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不改變自己的初衷。

空氣再一次越來越少,我的生命最近受到的威脅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頻繁了。

我知道晏北烈是被我給氣的,也知道他能這樣已經是他的底線了。起碼現在是這樣的,特別是對我。

我任他發洩,只希望過後,他能告訴我小寶的消息,也不枉我救他一回。

時間在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一直是閉着眼睛的,蜷縮在床上。脖子上是晏北烈的手,帶着他的溫度。他沒有松開我,但也沒有再加力。就讓我在痛苦與生死之間存在着,不能忽略是他讓我生,我才能生。他若讓我死,分分鐘種的事。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脖子上的大手抽離。我大口的呼吸,空氣的味道真好。

晏北烈沒有馬上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在确認我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他的注視中,我慢慢地睜開眼,然後對上了他帶着火的雙眸。

我試圖出聲,還是想問自己想知道的。不關心自己還能活多久,特別是在他生氣的時候。也不關心 ,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氣。是不是掐了我之後,就沒那麽氣了。

不想,我還沒出聲呢,晏北烈到是直接吼我,“落茜茜,不想活了,就死在這裏,死在他的地盤上。其他的事想也別想,不然,就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機會,才能強大,做你想做的事。”

我被吼得說不上來話,以往吵架都是我勝的。但今天,我不知道要用什麽的語言來應對。

死,要死在他的地盤上,多霸道啊。

活,就要好好活着,可能還有機會。

他給我的出路很明确,只是,我似乎都做不到。

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說這麽長的話吧,還是在盛怒之下。我記不清了,好像是。看着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他說了想也別想,可是我現在就想這一件事,要怎麽辦。

他不肯讓我如願,而我不想讓步。

我們僵在這裏,誰也不肯。這不是晏北烈的風格,可他現在這麽做了。這也不是我的性格,只是我沒得選。

就像那天一樣,我若有的選的,不會找上他。我若有辦法,也不會想到他。

人生啊,只要被逼到某種絕境時,才會知道那種無能為力。他說的強大是對的,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按自己的心思來。

可是,我的強大要等到什麽時候呢。三十年,五十年。到那裏,我可能真的不活着了,不在這個世上了。又哪來的強大,強大的意義又何在。

“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

“你給我閉嘴。”

我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的,而晏北烈吼得跟獅子一樣的大聲。

相比之下 ,可見誰是弱者,誰很強。

晏北烈見我不吱聲了,直接叫人進來。我擡頭,看見兩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進來。先後站到了他身後,沒有再上前。

我想躲,不想看了,我好了。但是,人在床上,一動沒動。不知道他們是來給我看什麽的,也不想知道。

晏北烈跟兩個人示意了一下,他們向我靠近。我還是縮在床上沒有動,也無處可躲。

從他們的對話裏,我才知道他們是給我看耳朵的。那天起,我的聽力有了些波動。可感覺問題不大,這兩天又沒事了。

不得不承認晏北烈在這方面還是挺大氣的,不管我怎麽氣氣,跟他鬧騰。他從來沒有耽誤給我看病,今天又叫人來給我看耳朵。

他是怎麽知道我的聽力時好時壞的,我沒有跟他說過。甚至沒有跟任何說起,這一次還帶着有點兒頭疼。

但因為小寶的事,我并沒有多在意。忍忍就過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之前我還做好了在無聲地世界裏生活的準備呢,現在能聽見,已經不錯了。超出我的預期了,我很知足了。

我任他們擺布,極度的配合。就像剛剛晏北烈掐我的脖子一樣,不動,就像也在配合他一樣的。

檢查完了,什麽也沒有說。就跟和我無關一樣的,他們一起出去了,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靜,出奇地靜。

我,也冷靜了,真的。

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自己的辦法也行不通。現在要想別的辦法,可是我的腦子不夠用,本來也不是多靈光,加上頭疼,再加上被晏北烈給掐的有些缺氧,真的想不出什麽來。

要怎麽辦?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面對他,我一向是沒有主意的,就是有,也不敢跟他說的。更何況只要提小寶,他就火的不行不行。覺得小寶跟他有仇一樣的,可可他是個大男人,小寶不過是個孩子。他們兩個之間怎麽可能是有仇呢,不可能的事。

本來我還想問他是不是認識小寶呢,或者有沒有要能認識。他們長得真的像,有這樣的巧合,但似度太高。我都看着像,懷疑,他也見過小寶的,不可能沒有發現。

可我現在沒機會,他根本不聽我說。在剛剛他又差點兒掐死我後,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是不想知道了,是不打算問他了。

一夜沒睡,沒想什麽,除了自己本身難受外,就是一個人折騰。甚至沒有具體的事情可想,腦子裏一會兒是這,一會兒又是那。

反正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道餓。剛剛自己把這兩天沒有吃的藥給吃了,想快點兒好起來。

天亮了,我聽見了晏北烈離開的聲音。下床來到窗前,有人來接他。看不太清,但知道是他,也知道不止他一個人。

他離開了,可能又要好久才會回來。或者,我不折騰,他就不會回來。

他的事不是我能過問的,更不是我能左右的,想也別想。現在,我只能看着他,遠遠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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