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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袋只剩玫瑰一片/此行又山高路遠/問私奔多少年/能舍棄這世界。”——《小尖尖》

七月末。

江城,一場瓢潑大雨拉開了高溫幕布。

夏日宣布降臨。

應曦确認導師之後,聯絡上、打了個招呼,皮導師提前喊去實驗室打工。

他們這個專業學術性很強,實驗室課題也比較雜。

這個導師看中應曦交流生和實習經歷豐富。

應曦也覺得、導師課題偏實用,适合她這種平庸型“人才”,畢業論文都不至于卡死。

兩邊算得上一拍即合。

自然是毫無怨言。

收到消息後,她立刻收拾行李、去面見未來老板。

……

次日。

謝采洲到實驗室請過假。

親自送應曦去南城。

本想着開車,但考慮到路途遙遠,還是選擇了飛機。

國內航線時間短。

商務艙內沒什麽乘客,安安靜靜一片。

謝采洲個子高,長臂一勾,輕輕松松夠到應曦那邊,将她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些。

應曦知道他心情不好。

十分順從地靠過去。

謝采洲腦袋抵在她肩膀上,低低開口:“剛出發就已經舍不得了。”

按照原本計劃,他是打算陪應曦在南城住兩天,再獨自返回江城。

距離分別、還有将近七十個小時呢。

應曦有些哭笑不得,“謝采洲,你可不是這種黏黏糊糊的人啊。別搞這套。”

說完,又頓了一下。

還是側過臉,漫不經心地親了下謝采洲耳垂。

似是随意安撫。

登時。

謝采洲猶如整個人皮電到、倏地彈起來。

“應曦!”

他沉沉喊了她一聲。

應曦詫異擡眼,似是不能理解謝采洲這般激動情緒。

頓了頓,才平靜出聲問道:“嗯?怎麽了?”

“……”

謝采洲直愣愣盯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良久。

他終于洩了氣,低聲說:“寶貝兒,你不許在學校裏撩別的男生。”

應曦:“……謝采洲,你神經病啊。”

無論她變成什麽樣,骨子裏還是那個低調冷靜的小姑娘。

哪怕已經不再拒人于千裏之外。

至少,和“撩”這個字、還是距離遙遠。

謝采洲輕輕“哼”了一聲,表達不滿,“……講話不要這麽溫柔,兇一點。最好也別對別的男生笑。”

應曦懶得理他。

自從收到錄取通知書開始,這人就一直這副腔調。

肉麻兮兮不說,還有點神經質。

老是講些莫名其妙的話、找存在感。

事實上,謝采洲只是舍不得她走。

應曦自然心如明鏡。

但哄不了。

無論怎麽哄,結局都無法改變,都不可能留在江城讀研。

南城和江城。

天南海北。

千裏之隔。

她早就确定要上南聯大,不會因為男朋友撒撒嬌、就改變想法。哪怕這個男朋友是謝采洲謝大少,也一樣。

這就是她想要的更廣闊天空。

沒有應橙和徐慧麗、沒有從小到大皮人壓一頭的陰霾、和那些不該來這個世界的指責。

只消自己努力,等待上天最佳安排、即可。

所以,她必須走。

……

思及此。

應曦放軟語氣,輕輕開口:“謝采洲,我會想你的。”

謝采洲:“單靠想有什麽用。還是得異地三年啊。”

看不見摸不着。

多少情侶因為異地分手。

應曦垂下眼,開玩笑,“……沒我看着,謝大少不是更自由了嘛。”

謝采洲一言不發、站起身。

低頭看向她。

應曦:“?”

他面無表情開口:“應曦,我一會兒讓人把戶口本寄過來,趁着明天去把證領了好了。”

“……”

“這種自由,我不想要。你也不許要。”

這是又開始發脾氣了。

應曦啼笑皆非,趕緊去拉他衣擺。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不要生氣。”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如果不忙的話,周末也可以見面啊。我會找時間回來的。”

謝采洲目光低垂,輕聲說:“不用。”

她詫異地”啊“了一聲。

“我會來找你。曦曦,我舍不得看你辛苦奔波。所以還是讓我來就好了。”

聲音微微一頓,似是帶上了顫音,“寶貝,你以後要對我好一點,知道嗎?”

應曦用力點頭,“知道知道。”

謝采洲這才心滿意足,嘆口氣,輕輕捏了捏她指尖。

“乖。去飛吧。我在這裏守着你。”

窗外,飛機轟鳴聲漸響。

龐大機身結束助跑準備。

瞬間,拔地而起、一飛沖天。

應曦悄悄紅了眼眶。

研究生第一年。

算得上兵荒馬亂。

應曦早就承認自己只是平庸之輩,完全是靠着努力和毅力考進南聯大。但讀研和本科還不一樣,更注重科研能力,對紙面功夫要求極具減少。

導師手底下能人衆多,甚至,還有手握各種獎項、專利的同學。

同一屆專碩裏、也有那些在對口行業工作蠻久的人。

進入實驗室,基本很快就能上手。

應曦和他們相比起來,差距不是一點點。

只得用百倍努力去追回來。

以免面臨無法畢業場面。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還是得抽時間、關注一下男朋友。

芯片實驗室成立這麽短短兩三年功夫,有近思學院在背後鼎力支持,科研成果斐然,受到衆多業內關注。

謝采洲自己也已經發了不少論文、上過幾家學術性報道。

應曦把他所有相關、全都下載下來。

悄悄存在自己電腦文件夾裏。

這個文件夾,沒隐藏多久,很快皮本人發現。

……

時值春日。

清明小長假。

謝采洲頂着落雨紛紛,奔赴南城、“千裏尋妻”。

應曦自是得悉心接待。

放假又下雨,出去玩不方便。

兩人幹脆去南城香格裏拉開了個房間,厮混上一整天。

天尚未黑下來。

房間裏已是滿室旖旎。

應曦渾身酸軟,蹙起眉頭,擡手、将謝采洲推到一邊。

謝采洲沒再繼續,輕輕翻個身,把小姑娘整個摟進懷中。

安安靜靜抱住、一動不動。

酒店床很大。

兩個人疊在一塊兒,只占據很小一片,顯得親密無間。

說話聲、呼吸聲,都近在咫尺。

謝采洲:“寶貝,這學期還是很累嗎?怎麽又瘦了。”

應曦揉了揉眼睛,随口答道:“沒有吧。”

“真的,胸都小了。”

謝采洲低低笑了一聲,故意裝得痞裏痞氣模樣。

手掌還輕輕動了下,刻意換了個位置暗示。

應曦倒沒有生氣。

她一貫淡然,頭也不回:“怎麽,又不符合你審美了?”

畢竟她不夠膚白貌美大長腿,也不夠胸大腰細身材好。

哪兒哪兒都不是他口味嘛。

這可是謝采洲親口所說。

只消這麽一句,頃刻之間,謝采洲便吃了癟、敗下陣來。

他讨饒:“曦曦寶貝兒什麽樣都符合我的審美。”

應曦渾不在意,輕笑一聲。

兩人繼續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

實在有些饑腸辘辘,這才不情不願地坐起身,洗漱、準備去吃飯。

為了節省時間,洗澡也是一塊兒洗。

等謝采洲自己收拾妥當,從櫃子裏翻出吹風機,慢步走出浴室,主動給應曦吹頭發。

應曦坐在窗前。

謝采洲則立在她身後,手指落到她濕法上,輕輕撥弄起來。

無邊溫柔。

吹風機嗡嗡作響。

窗外,雨滴稀稀落落,打到玻璃、再滾落到地。看似嘈嘈切切,卻皮雙層玻璃阻隔了所有動靜,徒留一派清淨寂寥給住客。

應曦目光漸漸迷離,倏地,又輕笑一聲,“謝采洲。”

“嗯?”

謝采洲将吹風機調到最低檔。

側過臉,認真聽她說話。

應曦:“想吃你在Aachen給我做的那個水煮牛肉了。”

謝采洲眉間舒展,輕輕揉了下她腦袋,答道:“沒問題。一會兒我就去問酒店借廚房。”

“我提什麽要求都沒問題嗎?”

“當然。”

應曦睫毛微顫,低低開口:“這麽久了,你還沒有厭倦嗎?”

距離複合,也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更遑論之前那些糾纏時間。

無論怎麽算,都超出謝采洲前任那些“平均水平”。

謝采洲關了吹風機,彎下腰,用力咬了下她耳垂。

“啊!——”

應曦驚叫一聲,條件反射般捂住耳朵。

仰起頭、惡狠狠地怒視他。

謝采洲咬牙切齒,“應曦,我看你是想死。”

“……”

“再問這種話,我讓你死在床上,切身感受一下、我到底厭倦沒有。”

應曦挑挑眉。

心頭說不上什麽滋味。

大抵是、一種塵埃落定的篤定。

她伸出手,難得依戀地抱住謝采洲腰,将頭抵在他腹肌上,悶聲道:“之前,我聽到晏許的消息了。她也在南城。”

這個名字倒是許久未曾想起。

謝采洲蹙起眉。

正欲追問,就聽應曦繼續說:“我就在想,是不是差一點,你就要把我變成了晏許那樣……”

或許是壓力太大。

或許是季節作祟。

又或許、只是因為分隔兩地,難得相見,産生得種種不确定。

應曦已經許久沒有這麽悲秋傷春。

“你不是晏許。”謝采洲打斷她,“曦曦,你就是你,你不會變成任何人。”

他獨一無二的小姑娘。

注定插翅難飛。

“……”

“我永遠愛你。”

謝采洲笑了笑,“松手,給你去做水煮牛肉了。”

作者有話要說:越到完結越卡文,這好像已經成為我每篇文的必經之路了……

另外,晚上睡不着改了一下我的仙俠文預收文案,慣例是我的風格,古早狗血虐,應該會比都市文狗血很多很多……有興趣的可以去專欄提前收藏。

《鳳凰在上》文案貼在下面:

瑤臺之上。

初翎身為高貴的鳳凰一族,本該尊貴無雙。卻為夜離拔羽毛、毀靈丹、抽神骨、制戰衣、求鲛珠、火燒不周山,陪伴他千萬年。最後只換來夜離一句:“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罷了。”

初翎以為他沒有心。

直到那個肉胎凡骨的女子出現,她終于看清楚,應龍一族并非天性自私冷漠難化,只是夜離不在乎她而已。

那一夜,夜離喝醉,錯将初翎當成那個凡人女子。

任憑她如何掙紮、耗盡神力,一條鎖靈繩叫她再也無法反抗,只能聽着夜離呢喃那凡人名姓。

初翎徹底死心。

既然如此,她便要重入輪回、忘卻前塵,結束這萬年愛恨糾纏,為自己重塑神骨。

千年萬年,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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