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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鳶倒吸了一口氣。

換做平時,隋老板肯定腿都軟了。

但眼下卻不合适, 她抿了一下唇, 唇瓣沾了水色,“不好吧,這裏都是長輩, 萬一知道了影響不好。”

給他們安排的房間就不在一個地方, 簡默雲有自己的卧室, 隋鳶住在客房。

他們沒有正式訂婚, 實質關系也是前幾天才剛發生的, 雖說國外男女之間的觀念開放,但該講禮數的地方還是要講。

簡默雲明白這一點, 他輕嘆了一聲,可還是展開雙臂, 将她整個人納入懷裏,他的手臂蒼勁有力, 眼神就像染了霧氣, 帶着濕濡的潮水。

只稍輕輕往前, 就把隋鳶徹底攏在了他的身影之下, 男性的壓迫感迎面而上, 走廊逼仄得方寸之地, 讓人呼吸困難。

簡醫生輕捏她的下巴。

“……”是是是是壁咚嗎?!

“那就讓我親一下?”

簡默雲聲音沙啞,呼吸一沉,剛要碰到她的唇瓣,聽見邊上傳來幾聲咳嗽。

簡自山站在一副壁畫旁, 身上還有淡淡的煙味朝他們擰着眉頭,“小子你急什麽呢,回房再親不行啊?”

這三個兄弟的房間離得不遠,在走廊上撞見也是常事。

不得不說,隋家小姐姐魅力不同凡響,他們簡默雲的性子都像換了一個人,若是平時,怎麽能見到他如此急性的一面。

隋鳶佯裝鎮定,“我只是去他的房間做客,馬上就回去睡覺了。”

說完,臉色微微泛紅,被簡默雲一言不發地拉到房裏,她急忙說一句:“簡默雲,你別鎖門。”

簡醫生輕輕笑起來,語氣不輕不重:“好啊,知道了。”

隋鳶在房中轉了轉,他的床上鋪着深藍與白色相間的床單,幹淨清爽,接着,又看到擺在床頭的一只金色相框,覺得新奇就拿起來看了看。

“這個相框跟着我很多年了,當年我還帶去了伊頓公學。”

以此度過了一段漫長的求學生涯。

隋鳶低垂着雙眸,眼底晶亮的一片,她喃喃念着相框卡片上的詩句:

“一只船孤獨地航行在海上,

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

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

将要直面的,與已成過往的,

較之深埋于它內心的

皆為微沫。”

原先,隋鳶真的沒有什麽旖旎心思,但讀完這樣沉靜的詩句,想到那個一身正裝的男孩,在禁欲嚴苛的男子寄宿學校裏念書的場景,就覺得心尖發軟。

再看看眼前的男人,盡管房中的燈光溫暖,但他的面容線條還是清晰又冷峻,突然就讓人好想撲倒。

隋鳶臉上微微燥熱,說:“他們怎麽舍得留下你呢,那個時候的簡默雲,也應該非常懂事,非常讨人喜歡了吧。”

她的口氣軟糯,讓聽着的人也跟着柔軟起來。

簡默雲向來是知道的,隋鳶的愛是富足的,豐沛的,可以無條件的給她愛着的人。

隋鳶咬着唇,聲音輕柔又無奈,“我從來見不得你傷心難過的樣子,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哎,我真是太愛你了。”

她說完,自己先笑起來,撫了撫自己胸前心髒的位置,活奔亂跳的停不下來。

簡默雲看她清亮如繁星的眼睛,就像有光芒落在他的眼中,他低身将唇印在她的唇角,渾身溫度在不斷上升,“鳶兒,我家人都很喜歡你。”

“那當然啊,我這麽讨人喜歡,還要負責養家,實在太棒了。”

簡默雲的一舉一動對她而言都充滿吸引力,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專注幽深,此刻就這麽安靜地凝視着她,有幾分笑意,無論怎麽看都是對她寵愛又縱容。

“今年下半年,我們先在S市和這邊舉行訂婚儀式,到時請叔叔他們都過來,你看可以嗎?”

說話的語速仍然不疾不徐,在波瀾不驚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隋鳶覺得沒什麽問題,更何況還只是訂婚,不是結婚,她沒有理由拒絕的。

但嘴上還是要問:“你就這麽确定了啊?不再考慮一下?”

簡默雲低頭看她,側臉埋在陰影中,閃爍着屬于男人深沉欲/望。

“隋鳶,你還記得我說過嗎?無關緊要的人只是一顆智齒。”他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低沉的語氣夾雜着微軟溫熱的呼吸,“但你是一粒星辰。”

隋鳶渾身發熱,只覺得那愛意從心底蔓延到四面八方,又像溫泉的水密不透風地包裹住她,于是抓緊他的手,緩緩地收緊,然後大膽地湊上去想要索吻。

兩人有身高差距,所以她踮腳親起來還是有點費事,簡默雲盡量用手托起她的身子,雙手将她往自己的懷裏送,就這麽一邊攬着,一邊抱着,将人密密實實地扣在懷裏。

全身都泛着酸脹,難以纾解的欲/望讓人難受。

但他還是忍耐着,就像當年那個清隽俊秀、清心寡欲的少年,一心沉迷在知識的海洋。

兩人親了半晌,又被隋鳶從上至下摸了一遍,簡默雲向後退開些許,用唇抵着她的額頭,嗓音無奈又柔和:“好了,回房休息吧。”

“那你……”

簡默雲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似清水泛起漣漪:“該晚安了,寶貝,今晚好夢。”

……

來了英國好幾天,終于遇到放晴,倫敦像籠罩在一張顏色鮮明又豔麗的油畫中。

隋鳶在英國的最後幾天,正好是S市國際時裝周盛大開幕,她出行前把當天的各種事宜都确定了,但為了确保一切進展順利,還是得不顧時差,全程追蹤,還讓下屬給她直播,随時彙報情況。

“Lisa Roseland”在開幕當天就帶着新系列在自己的窗口展出,原本主辦方還邀請他們亮相開場大秀,隋鳶當時身體過敏,怕兼顧不了這麽多,還是給推了。

整個服裝周還是會有不少時尚勝地的設計師會帶作品參加,世界各地的客商、明星和模特都将聚集于此,一一亮相。

展出第一天,她們的品牌就受到各方禮遇,但隋老板并沒有什麽特別高興的,而是維持着冷靜的态度,分析自己産品的利弊。

彼時,中國已将近淩晨十二點,英國則是晚上五點左右,大家像陀螺般忙了幾天,馬上就要迎來勝利,隋鳶借了喬斯達莊園的一間書房,給大家開視頻會議。

“目前我們的宣傳和營銷策略都做的不錯,銷量也有所提高,但我們本身的潛質還有太多提升空間,目前很多客戶對我們僅僅維持着新鮮感,但這種新鮮感總會消失的,如果不能轉化為品牌的口碑,我們就會一落千丈。”

她說到這裏,書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簡默雲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手裏端着一個茶盤,上面擺着加了奶油的司康餅,草莓、栗子和各種其他口味的小蛋糕,還有空的茶杯,以及一壺剛泡好的英式紅茶。

暖橘色的燈光落下來,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襯衣,袖口挽起,露出線條完美的小臂,修長的雙手将盤子放在pad後面,真的是男色過人。

隋鳶忽然覺得,這人要是去做男管家,可能會讓不少女主人瘋狂吧。

她咽了口水,勉強把神思拉回到會議上,“總之這幾天大家辛苦了,再加把勁,還有最後一公裏。今天看了店鋪門前的那個宣傳海報,需要調整的地方必須改好了做出來,明天一早我就要要看到。還有一些衣服的擺放,根本沒有顯出版型,你們一定要時刻注意這些細節……下次我也不會再反複強調這些小問題了,好吧。”

會議又開了一刻多鐘,隋鳶才結束視頻,吃了一塊蛋糕,嘗起來每一口都是甜蜜蜜的,拍了拍手上的殘屑,簡默雲就立在身側,替她送上一塊白色擦手巾,“隋老板辛苦了,我為您擦擦手。”

隋鳶忍不住爆笑,斜眼看他:“你這是勾引我,簡醫生,看我回國怎麽收拾你……不對,你太迷人了,我看着你連騷話都說不出了!”

“大概是前幾天車速過快,下次我會注意的。”

“靠,你太過分了,我真的真的要被你勾引的受不了了!”

“那我們今晚出門,嗯?”

隋鳶怔了怔,下意識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噫,她什麽時候變成了滿腦子都是這樣那樣的小流氓了!

簡默雲彎腰在她眉宇親了幾下,“那行,隋老板,晚上酒店見。”也不打擾她繼續工作,就留下吃的喝的,出去帶上了門。

隋鳶輕飄飄地想了一會兒,才暫時收回蕩漾的少女心,單獨與幾位主管聯系了一下,還找麥哲茲聊了一會兒。

對方從視頻裏看的氣色,比上一回見面的時候好一些了,還與自己有說有笑,可能是調整好了心态,不像過去那什麽事都壓在心底,無人傾訴。

“聽說‘NanSui’即将更改品牌名了?這樣莊霁楠對我的心結也能徹底過去了吧?”

麥教授摘下她的眼鏡,無奈地捏捏眉心,在隋鳶看不見的地方,她的手邊放着一瓶已經吃了大半的藥瓶。

“……說不準呢,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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