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低語,聲音小的只有我自己能夠聽得見。可我已經拼了所有的力氣了,真的堅持不住了。
這一次真的感覺自己要死了,沒有人幫我,我自己也幫不了自己。
就在這時,女傭突然開口了。我擡頭看着她,怕錯過她帶給我的好消息。不想她開口說的是讓我別想得美了,他不可能幫我的。
我聽出來了,她這話的意思是晏北烈真的在。于是,我扶着門爬了起來。看着女傭的同時,也擡頭看向了晏北烈書房的窗口。他是不是就站在那裏看着我呢,是不是我如此不堪的樣子他看着特別解氣。
“別看了,或許就是他幹的呢。”
我驚訝地看向了女傭,她的聲音不大,甚至是小的。但是,我還是聽見了。
如果真如她所說,晏北烈不見我,甚至都不理我就正常不過了。本來他也可以這般的,要是真的是他幹的,他更可以不理我了。
在我的錯愕中,女傭再一次轉身離開。這一次,我沒有叫她,甚至都說不出話來了。就是沙啞的聲音也沒有了。
會是他幹的嗎?
我再擡頭看向那個窗口。他沒有理由這麽幹的,小寶有什麽錯,不過是個孩子。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撞社會,他該知道一個小孩子活下來是多麽的不容易。就是真的不是他的孩子,是我多事了。更或者因為我多事給他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可也不能讓他對小寶下手,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吧。
我不确定,對晏北烈我就沒有确定過。此時此刻,更是如此。但是,堅信他不會。因為他高傲,因為他強勢,因為他特別男人。他不屑對一個孩子出手,也不屑難為我一個女人。還是一個什麽也不是,一無所有的女人。
我不相信 ,可又有些信。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或許我來錯了,來了只不過是讓他看了一場我的笑話。但是,我已經來了。既然來了就不能這樣走,不然,不是白來了嗎。
想到這裏,我對着那扇窗口用沙啞地不成樣子的聲音喊着他的名字。哪怕他探出頭來看我一眼也算我沒白來,我不求別人,就算是他看在我可憐的份上幫幫我都行。
但那扇一直關着 ,沒有一點動靜。我看得很清楚,生怕錯過窗前閃過的人影。
難道他真的不在?
可又不對,明明剛剛那個傭女的話帶着他的意思的。她沒有膽子胡說的,當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的。
我在堅持,也相信自己的感覺。晏北烈在,并且,他知道我來了,也知道發生的一切。只是他不想理我,當我不在。
我也想當一切都沒有發生,也不想出現在這裏,更不想成為笑柄。可是,我回不去了。
晏北烈縱然我有千錯萬錯,我還是希望不是你幹的。如果小寶沒在裏面,其他人在,如果在的人死了,那你就是殺人兇手,我不想你是。
不管我們之間怎麽樣,我都希望你好。
不管以後怎麽樣,我一樣希望你好。
看着眼前的窗,我想了好多。現在能用的也就是腦子裏。連喊都喊不出來了,女傭的話一直在我耳邊繞來繞去的。我聽的很清楚,但是不願去相信,哪怕有可能是真的。
除非他親口承認,不然,我當自己沒聽見,也不去相信。就算是懷疑,也讓這份懷疑爛在肚子裏。
突然,身後有腳步聲,聽得不是特別清楚。于是 ,我慢慢地回頭,側過耳朵去聽。聽力實好實壞的,不過,總好過于什麽也不聽見。
當我再一次擡頭看向來人的臉時,我笑了,真的笑了。是他,他真的在。
晏北烈沒有再靠近我,但是我已經知足了。這個距離 ,他可以聽見我說的話。
我不期待他能跟我說什麽,只要他聽得到我的話,願意幫我就行。
于是,我看着他,故意忽略掉他臉上的表情。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跟他說,“晏北烈,孤兒院的牆倒了。小寶可能被埋在下面了,求你救救他。”
我說得很大聲,生怕他聽不見,而我再也沒有力氣說第二次了。
人啊,別以為自己有多強,不管什麽時候。因為總有你無能為力的事情,也總有不買你帳的人。
我呢,盡管自己來出打工,也從來沒有這麽委屈過,求人的事幾乎沒有發生過。當我的男人背叛我後,我都沒有求過什麽,又或是求過誰。
但是,今天,此時,我求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想他救小寶,就算他沒在牆下面,現在他的人也不見了,總要找的。
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幫我。
除了他,我不知道該去找誰。
我,無能為力,盡管我是那麽地想。
恍惚中,晏北烈似乎在走近我。我有些不相信,但是感覺像是。
很快,他的人來到了面前,同時,阻止我進去的在門開。
他可以出來,而我進不去。這就是距離 ,我永遠也無法憑自己的力量能拉進的距離,更不可能改變什麽。
我努力地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地臉。“求你了。”
這一次,可能只有他聽見了,我自己知道。他來了,我不用再喊,也喊不出來了。
只是,他沒有反應,甚至沒有表情。我知道他聽到我的話了,可是他無波的臉在說明着什麽,那就是不幫我。
小寶全靠他了,他要是不幫,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是我害了他。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也沒法兒活,不是多愛他,也不是跟他有多深的感情。而是我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我求他幫我,是為了小寶,也是為了我自己。
“晏北烈,我求你了,求你你救救他。”
晏北烈伸手過來,捏起了我的下巴,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握錯過什麽。盡管我已經睜不動了,如果可以,我想睡覺。太累了,渾身的疼。
晏北烈的嘴在動,我終于等到他開口了。可是,可是我聽不見。明明剛剛我還能聽到自己說話的,為什麽他說話了,我到是聽不到了呢。
我不相信,一點兒也不想,狠狠搖頭,然後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