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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額頭全部的發絲,洛澤川才看見玻璃劃破的皮膚竟然不止一處。頓時他心裏又平添了幾分自責。

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待她了。

拿着棉花輕輕的擦拭了傷口,洛澤川又幫她貼好了紗布,要是真的留下疤痕,這個女人可是會恨死自己的。

額頭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洛澤川正準備再看看她的腳傷。

不過剛放下手臂,就看見她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着,不知何時一大顆眼淚就這麽毫無征兆的落下來,在幹燥的皮膚上畫出隐隐閃光的一條印記。

剛剛還面容溫柔的他,瞬間皺起了眉頭,拿着紗布的手就這樣愣在了半空中。

到底她的心裏有多少的悲傷隐藏,連睡夢中都是淚光閃爍……

洛澤川身體微微向前傾倒,用唇瓣含住了安暖臉上的那顆淚滴。

一絲的鹹澀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沒事了,從今以後都由我來承擔。”

安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黃昏,打開手機看着時間,連她自己都詫異着這場夢竟然做了這麽久。

望向身畔,只剩下被子堆疊在一旁。

也對啊,一般人才沒有這麽我這麽能睡吧。

興許是睡過頭的原因,安暖身體裏的小懶蟲悄悄爬了出來。看着昨晚大雨後的陽光,心裏格外的舒坦。

安暖索性連睡衣都懶得換下,就直接走到了窗邊。

洛澤川的這個房間布局比安暖曾經的屋子更加開闊,面前的玻璃窗幾乎可以眺望到很遠的地方。

推開窗,雨後清新的空氣就和安暖撞了個滿懷。

看到這一切,安暖的心裏不知何時,竟也充滿了力量。

“在幹嘛呢?”

突然一雙手就從背後環抱住安暖的腰身,洛澤川溫柔的将頭埋在安暖布滿發絲的頸窩,那裏面有他喜歡的味道。

“沒有啊,就剛剛醒來,覺得陽光好好。”

安暖眯着眼睛,眺望着遠方,心裏同背後的溫度一樣的溫柔。

“暖暖,你能回來,我很開心,也很慶幸。”

安暖低頭淺淺的笑着,但卻沒有說話,只是将手心覆上這雙大手。

“不是說今天去旅行嗎?”

“嗯,就知道你這個懶蟲會睡到很晚,我定的是晚上九點的飛機。”

………..

這大片大片的夕陽,同時也灑在另一邊的世界,可是艾洛陽的眼裏也沒有一點溫柔。

安暖和洛澤川昨晚狼狽的樣子,此刻全部大肆的在報紙上報道着,艾洛陽分明看到了安暖眼裏的手足無措和無助。

艾洛陽,你現在究竟在做什麽?

明明是自己告訴白庭當年的他們兩個人的隐婚,還将尹陌煙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現在事情的發展正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的預期靠近,為什麽心裏的隐隐的不安卻越來越清晰?

這份不安終究是來源于安暖。

他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的怯懦,面對愛情。

在他的面前有了太多的阻礙,艾洛陽沒勇氣犧牲這麽多去賭一把。

從他失去至親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沒有資格去談兒女私情。

看着桌上的報紙,艾洛陽的眼睛裏是複雜的情緒,那抹寒冰或許冰冷得連他自己都麻木了。

“怎麽,看你的樣子,是心痛了?”

西拓從門外走來,精致的妝容,從容的步調,有些人真的有與生俱來的優雅。

艾洛陽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轉身走到了桌前拿起香煙,看樣子心情确實不好。

西拓走進來直接坐到了桌背後的轉椅,修長的雙腿重疊着擺在一起,右腳的腳尖輕輕往上勾住那雙紅色的高跟鞋。

“你怎麽來了?”

艾洛陽依舊沒有轉身睜眼看向背後的女人,語氣裏透着明顯的不耐煩。

“呵呵”,西拓發出一聲輕笑,臉上的嘲諷顯而易見,“我再不過來,你是不是又準備打退堂鼓了?”

“你別多想,事情不正在按着我們計劃一步一步的實行着嗎?”

“是嗎?”西拓将桌上的報紙狠狠摔在地上,“這次明明是個絕佳的機會,你為什麽不直接把當年的事全部說出來,讓洛澤川聲名盡毀?”

西拓走向前去,攔在艾洛陽的面前,“還是說你還沒放下對那個女人的心思?難道她真的比複仇還要重要嗎?!”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管!”

艾洛陽終于将自己不滿爆發了出來。

西拓看着眼前情緒激動的人,反而語氣平緩了下來。

她伸出手緊緊的握住艾洛陽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勸告着。

“人一輩子的幸福就好像杯子裏裝着的水,不管深淺,注定就是那麽多,喝一口,就少一口。當年的車禍,我們的幸福已經提前耗盡了剩餘的幸運,所以,現在的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去觊觎幸福。洛陽,你明白嗎?!”

西拓的語氣裏,帶着堅定。

無論是他,還是她,早就已經是不可能再和幸福靠邊的人了。

艾洛陽的眼裏,充滿了錯愕,卻一言不發。

許久,他将那抹錯愕連同所有的情緒抛失于腦後,再擡眼時,已是冷漠。

“姐,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

候機廳裏的人潮并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減少。

安暖和洛澤川并排着坐在候機廳裏,雙手緊緊的交握着。

“從出門開始,你就一直握着我的手,就這麽怕我逃走?”

安暖往後靠了靠座椅,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繼續坐着。

“才沒有,我是擔心你怕我逃走。”

洛澤川對此進行了反駁。

“才怪,我有什麽可擔心的?”說完,安暖一把就抽回了已經汗濕的雙手。

“是嗎?”感覺到了手中的空洞,洛澤川自覺的将手放回口袋,“我記得某人現在還是負債十四萬的人,居然還敢這麽大膽的光着口袋去旅游,啧啧啧…….”

負債?十四萬!安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前幾天的事。

早知道就不睡這麽久了,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看着安暖懊惱的表情,洛澤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用肩膀捅了捅身邊的人。

“喂,怎麽樣,到底是誰比較擔心呢?”

“你……”

安暖回過頭狠狠的瞪着洛澤川,可是在發現自己毫無優勢之後,又讪讪的洩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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