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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知東岳帝究竟作何想法,不論是為了北漠求和的那幾座城池,還是為了日後幾年豐富的上貢,總之,東岳帝否決了霍孤繼續行軍的決策,毅然決然派出使臣與北漠講和。

人人皆知霍孤不喜北漠皇家,偏偏她兄妹二人還要來自讨苦吃,那拓跋心無疑是認定東岳皇家無能,才屢次對他出言不遜,公孫荀有意搓搓她的銳氣,故而幹脆閉口不提。

他側身扶了一把拓跋弈,嘆了一聲,溫和相勸:“二位若還有雅興,我便讓車夫帶着二位去京中的一處游湖走走,馬上便是晌午,城中的百味樓菜品多樣,不知二位吃不吃得慣東岳的菜色。”

拓跋弈知道,公孫荀是有意給他臺階下,奈何他此刻實在沒什麽心情,笑容僵硬的婉拒:“還是算了,東岳的天氣寒冷,五妹穿的少,恐會得了風寒,敗壞了後日的宮宴,殿下送我二人回驿站吧。”

公孫荀颔首笑了笑,“既然阿弈堅持,那本殿便不強人所難了。”

将二人送回驿站後,公孫荀便上馬離開。

……

自那日拓跋心被霍孤當衆侮辱後,老實了些,除了第一日在屋內砸碎了些貴重的裝飾,宮宴前幾天還算是安分。使臣的一切事宜大都由鴻胪寺打點,公孫荀和太子再沒去過。

明日晚間便是宮宴,老夫人命人縫制給沈家人的入宮衣裳都分放到了各房的院子。

金氏頭一遭進宮,激動的整夜睡不着覺,老夫人命人縫制的衣裳剛送進她的院子,金氏便帶着去找了沈蓉。

“平日裏只能看着楊氏和她女兒進宮,活了這麽多年,就看過皇宮的外牆,這次可是天上掉餡餅,你可得打扮的好看些,這次宮宴可去了不少達官貴人呢!”金氏在妝奁裏挑挑揀揀。

沈蓉前些日子是挺高興,但是一想到,她這難得的進宮機會,卻要看着沈若華在一衆貴人跟前出盡風頭,沈蓉便妒忌的心口疼,興致缺缺。

金氏挑好了兩件珠釵,回頭一看沈蓉的表情,颦眉問道:“怎麽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娘只顧着開心,怎麽不想想,我們為何能進宮去。”沈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金氏在桌旁緩緩坐下,琢磨片刻道:“你說的也是,不過不管怎樣,能進宮一次都是好事,我女兒生的花容月貌,天仙似的,哪裏比沈若華差,她能嫁的了皇子,我的女兒自然也不在話下。”

金氏摸了摸沈蓉的下巴,得意的笑了笑。

“那是娘你不知道,這次宮宴,沈若華怕是要出盡風頭!”沈蓉咬了咬牙,“我聽冬螢說,太後和皇上要在宮宴上挑選一位女子奏曲,您知道挑的是誰?挑的就是她沈若華!”

金氏瞪大了眼睛:“宮宴奏曲?當着使臣的面?這……”

沈蓉眯眸道:“這樣的殊榮,東岳哪一個世家女子能有,獨獨她沈若華第一份!這宮宴赴的有什麽意思,還不是只能白白坐在宴上看着沈若華大出風頭,若非會惹怒聖上,我恨不得不去!”

“你這蠢貨。”金氏伸出指尖推了一把沈蓉的額,“若你不去,她的風頭就出定了,可若是你去了,她這風頭能不能出的了,都不得而知。”

“娘說的我未必沒有想過,可是,那是宮宴啊,要是被她僥幸躲了過去……”沈蓉捂着胸口一臉為難。

這事她知道了十多天,她把所有計策都想了一通,可沈蓉不敢下這個手啊!

“她身上有一枚鳳紋青玉,乃是太後賞賜之物,宮宴後便會奉還,我本想在青玉上做手腳,可是……”

“蠢貨!”金氏拍案起身,“有如此大好的出名之路擺在眼前,你居然只瞧見了那小小的一枚青玉!”

“娘……”

金氏:“蓉兒,我記得你有一彈琴的秘技……”

“七弦琴若斷其中一根,你依舊能完整将曲子彈出,但是沈若華,她有這樣的本事嗎?”金氏眯了眯眸。

沈蓉恍然大悟,“娘,你是想讓我去斷了她古琴的琴弦?”

“沒錯!若是琴弦在她彈奏時斷裂,在禦前失儀,這可是大罪,可若此時有一人能站出來,在使臣面前,将她彈奏的曲子完整彈出,你說,這是多大的功?”金氏目光發亮,好像已經瞧見了沈蓉大放異彩的模樣。

沈蓉置于膝上的手緊握,眼底掠過一抹貪婪的精光。

當夜

沈若華倚靠在床頭,手中握着青玉反複看了看,玩味的撩起嘴角:“沈蓉居然沒有下手……”

看來是真的膽怯了。

沈若華走下床,将青玉放回妝奁之內。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憑借她對沈蓉的了解,她絕不願意眼睜睜看着自己,出這麽大的風頭。

“小姐。”

沈若華步子一頓,取下衣架上的外衫罩上,轉頭喚了站在珠簾外的楚恒過來。

“怎麽了?”

“彭氏找了幾個混混,要在明晚對謝徊動手。”楚恒說道。

“明晚正好是宮宴,閉市時辰提前,她要怎麽動手?”沈若華雙眉微皺。

“彭氏約了謝徊在閉市前一個時辰,在城內一處破廟見面,好像是要給他錢。”

“謝徊這陣子在京城各個賭坊都欠了外債,還買下了京城一處小院,揮霍無度,想來彭氏也是忍無可忍才下定了決心。”楚恒想了想補充說。

“呵,忍不了了好啊,要是她能忍,不知又要貪墨這府上多少的銀兩。”沈若華點了點唇,“你找幾個可靠的打手,在他二人見面之地埋伏好,別讓彭氏得了手。”

“謝徊那邊,罪證搜集的差不多了,可要在明晚報上去?”楚恒問道。

“後天上午提上去,明晚,我還要和彭氏交涉一番……”

……

次日清晨

沈若華換好了宮裝,點妝後便帶着琴先一步離開了沈府。

琴被布包裹着,由蒹葭抱在懷中,冬螢坐在對面,目光落在琴上,沉默半晌開口道:“不如讓我抱一會兒吧,蒹葭抱了一路,豈不手酸,若是沒抱住掉在了地上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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