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青訣扶住自己疼痛不已的額頭,慢慢的站起身來,相比記憶中所言,她應當是躺在一個洞口之中才是。
周圍長滿了金絲草,陽光撒在上面,看起來很是養眼,生機勃勃。
破舊的洞已經有了許些損壞。随手扒拉一下,看起來很是堅固的石頭便化作了粉末,青訣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一塊石靈的存活時間便是幾萬年,難不成…她這一睡便過了很久?
青訣拍打着身上的灰塵,許是身子許久都沒有動彈,雙腳疼痛不已,她哎呦一聲,重新癱倒在地上,飄逸的長發擦過金絲草的草尖,沒有一根頭發落到地上,即使是腦袋亦是壓着了金絲草上面。
“似乎有我所忘記的記憶,但是那些東西似乎記不起來。”青訣輕嘆一口氣,待雙腿不再麻木,便拍了拍雙腿,赤着小腳丫來到了洞口之外。
外面荒蕪一片,青訣按住腦袋,長長的頭發遮住眼簾,看不清面前的東西,撩起額頭前的發絲,青訣莫名感覺到一絲倉皇,她記得…洞前是有一條河的,可是如今,為何消失了呢?
白皙的小腳丫踩過每一片土地,挂在身上的紅衫松松垮垮的,隐隐約約地遮住胸前漣漪。
許是幾萬年頭發未削未理,長發拖在地上,随着她的腳步走過熟悉的土地,直接來到南溪高山的山腳下。
許是覺得頭發太過于麻煩,青訣施法将頭發蜷成一小團,随意的放在肩膀右側,緊接着,踩上南溪高山的土地,踏上這充斥狐貍氣味的山座,離山頂越來越近,這狐貍的味道便越來越濃。
看着面前的牌匾,青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掌心貼着紅色的木門,慢慢的推開。
我回來了。
山頂是塗山氏嫡系才可住的地方,這山頂看起來雖小,可若是花上許些時間去走這山頂,恐怕不到一年是走不完的,雖說這一年的時間對于狐族算不上什麽事。
推開門便見一片蒼翠的竹林,幾只未化形的小狐貍跑來跑去,青訣眼含着笑意,看來這些孩子是新的一代。
正在玩耍的小狐貍們似乎發現了青訣,用小鼻子嗅了嗅青訣身上的味道,目露驚訝。
“吱吱吱…”看起來你是二尾妖狐,是遠歸回來的姐姐嗎?
青訣蹲下身子來,撫摸着小狐貍的腦袋,追随着記憶,似乎也有這樣的一個人,時常撫摸着她的腦袋,青訣輕輕甩了甩腦袋,笑道:“小狐貍,狐三現今可還在?”
小狐貍們互相對視,然後沖青訣搖搖頭:“狐十四…是那個幾萬前的老祖宗嗎?”
青訣點點頭,一覺睡過幾萬年,想不到弟弟竟然被稱為了老祖宗啊…
“就是他,他現今可好?”青訣迫切的想到見到自己的弟弟,正是當初弟弟的一言,才刺激她下山去,尋找出路。
小狐貍眨了眨眼睛,小爪不時地蹭着小臉,抓着小白臉一臉灰。
“那位祖宗早已經去世,當初的嫡系也所剩無幾,現今由狐族的羅氏統領全族,現今的族長可是五尾赤狐啊…”小狐貍提起現今的族長可謂是一臉崇拜。
羅氏?青訣蹩起了眉頭,她記得,當初嫡系狐族在的時候,狐羅氏只是嫡系最遙遠的小分支罷了,僅僅是幾萬年過去,狐羅氏便成為了現今的嫡系,這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果真是物是人非。
小狐貍見青訣問起幾萬年前的老祖宗,又忍不住提了一嘴:“說起來這位老祖宗也是奇怪,當時祖宗勝任族長,去世時未将族長交給自己的孩子,而是交給了已經被族群抛棄的白赤狐,貌似是叫…狐十三?”
小狐貍歪着腦袋,一旁的小狐貍按住她的腦袋直哼哼:“不是貌似,那位未出現的老祖宗就是叫狐十三!”
小狐貍嘿嘿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姐姐,你是那個分支的?我是羅氏子弟,狐羅九。”
分支?現今的狐族還分了許多的分支?
青訣略有些煩躁,咳離開的日子太久了,她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的事。
不過,弟弟去世的時候竟然把族長之位交給她,令她很是震驚,想起當初離開時弟弟特意扮作惡人的嘴臉,想來也是舍不得的吧?畢竟是一脈同胞。
小狐貍為其解釋:“現今的分支為狐羅氏,狐宴氏,以及當初的嫡系狐十。”
當初的嫡系到了小狐貍的嘴裏,竟是排到了最後,青訣不由得一笑,只是這笑容卻是極其的可悲。
“小狐貍,現今的嫡系狐十還剩下那些?”
小狐貍苦惱地抓了抓耳朵,回答道:“似乎是狐十四祖宗的唯一孫子,名叫狐小七。”小狐貍說完又看了看青訣,目露疑惑:“姐姐,你為何這般關心嫡系之人?”一旁的小狐貍似乎明白了什麽,用爪子推搡着這只小狐貍,可憐小狐貍還未轉過身來,青訣便起身離開了。
小狐貍看向自己的妹妹,很是疑惑:“妹妹,你可是病了?”
另一只小狐貍不争氣地用爪子拍着自己的姐姐:“笨蛋姐姐,你還未看出來嗎?二尾妖狐,又如此積極地問嫡系的狐貍,除了當年被趕出去的狐十三,試問還有其他狐貍嗎?”
小狐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那位姐姐竟是個老祖宗!”
追随着記憶的路線,青訣嗅着嫡系的味道,不知不覺來到一片偏僻的竹林,第一代族長建造這方天地的時候,曾經說過。
竹蘭山開,水閣飛渠。
僅僅是一句簡單的話,卻成了狐族嫡系的低賤之分。
狐族嫡系有三大住區,族長一族住在清水湖,而族長親氏一族則是住在水盧閣,而最平常卻又貼着嫡系的狐族,則是住在這所謂的風雅之地,清竹臺。
看似優雅,卻是被族長所抛棄的分支。連同這個地方,亦是被抛棄的,想到當初的嫡系竟然落敗成這般慘樣,而今竟然只剩下弟弟的小孫子,想到這裏,一股子不明的心酸,從心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