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送到嘴邊的肉不吃, 不是gay就是勃-起不能。
但簡默雲偏偏就是這樣的無動于衷, 在莊霁楠硬是拉着他聊了十幾分鐘、追問了隋鳶是幾時成為簡醫生“女朋友”的話題之後,正主總算趕到了。
隋鳶上來也不理那人,先踮起腳, 在簡醫生的脖子上蹭了蹭, 對方笑着低首, 吻了吻她的額頭。
“你不是還在開會?”
隋鳶小聲地嘟哝:“軍情緊急, 我還能不來?”
莊霁楠從未見過她臉上流露出這種表情, 幸福的滿足快要溢出,精神層次的快樂有時真的與貧窮和富貴無關, 但因為有金錢做底氣,就更幸福的理直氣壯。
隋鳶也早就知道, 人生這旅程太漫長,局勢說變就變, 沒有什麽永遠的敵人、永遠的朋友,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罷了。
她平靜地看向那個女人, “你到底想怎麽樣?”
莊霁楠也不好再對簡默雲發動攻勢, 她靜了一下, 決定索性按照之前自己的說辭, 親自解釋:“隋鳶,你相信我說的嗎?我真的沒有派間諜去你們公司……”
隋鳶的臉色正經一點,顯然也不像在開玩笑了。
“楠楠,對我來說, 麥教授是你的王炸,希望你不要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她微微一哂:“你也想憑真本事說話,那就不要走歪門邪道。”
莊霁楠瞥了眼兩人,笑容有些僵硬,但她驕傲,自尊心極強,要不是這次關系到公司利益,也不會對隋鳶服軟:“那是當然的,我知道。”
“當初我們說好因為理念不同分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出道十年的樂隊都有解散的一天,我們沒有任何成為對手的理由,不是嗎?”
隋鳶這話是真話,就是想告知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現在的生活被各種事業、愛情和興趣填滿,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勾心鬥角上頭。
“你別忘了真要搞什麽手段,我可比你知道的多。”
莊霁楠清了清喉嚨,盡管努力維持鎮定,卻還是語氣洩露出一點顫抖:“Lisa,那不打擾你們,我也要去工作了。”
隋鳶待她離開,才抱臂搖了搖頭,随後,伸手勾一勾這男人的手心。
簡默雲将她的手捧住。
“一點挑戰也沒有,我還可以她臉皮多厚呢,不過……愛慕簡醫生的主要迷妹們都集中在醫院,等回去之後,看來我還得親自上門巡視一下。”
簡默雲不知想到了什麽,眸色幽暗,先發出發出一個低沉的單音節,“嗯……宣誓主權沒問題,當然,你也可以等沒人的時候過來。”
他意有所指,隋鳶還有些轉不過彎來,等想通之後,臉上不由得泛起紅暈,她雙手抱住他的腰,微微仰頭,“哦?真沒想到簡醫生也不正經,你是想玩醫生和護士的游戲呢,還是醫生和病人……”
簡默雲看着一雙黑漆漆的眼珠狡黠地轉悠,似含着白日得到水光,他輕揚了尾音:“我前幾天剛學了一句話,好像可以在這裏用。”
“什麽?”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部都要。”
說着,低頭用自己的唇按了按她的,兩人的唇輕覆在一起,還沒幾秒鐘的時間,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道驚呼。
簡洛雲和龐初初,帶着一群公司的吃瓜群衆,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見兩人光天化日秀恩愛,每個人臉上都寫着茫然無措……
初仔:“我滴乖乖,什麽時候的事?!鳶兒你竟然敢不告訴我!!”
她的心髒跳到了嗓子眼,想象着鳶兒和簡醫生戀愛之後,作為姐妹會知道多少兩人的小秘密,激動到快要土撥鼠尖叫!
畢竟兩個人這麽天造地設,今後要一定會恩恩愛愛,各種JQ,想想都刺激!
簡洛雲倒是沒多大意外,畢竟他請他們來這邊開會,或多或少就是為了撮合這對小情侶。
“龐小姐,我記得這邊有習俗說,媒人可以收十八個蹄膀?”
他說着,轉而走到隋鳶的身邊,小聲又妥帖地提起:“Lisa你是不知道,我們喬斯達的公司也有他的一份,之前我拿你們公司的一份融資案計劃出來給他看,他說‘這種幾千萬的小投資,還需要考慮嗎’?要知道以前連幾百萬的他都得親自過目,對比篩選,估算前景……現在好了,以後給你們批錢的時候,肯定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簡洛河的言語親熱又真誠,叫人無法招架。
隋鳶輕嘆一聲:“他到底還在我背後做了多少事啊。”
小姑娘偏過頭,只看見簡默雲被龐初初纏着說話,目光柔和,泛着清淺的光澤。
這模樣和昨晚吻她的時候,還是有些出入的。
突然很想看看,這個男人失控的話,會是什麽樣子。
……
隋鳶和簡默雲同住的那棟小別墅,附帶一個雅致的小院子,占地面積不大,但有一個橢圓形的水池,算是私人湯池,雖說沒有露天公共的種類多、地方大,勝在私/密性高。
小院子的風水也是請設計師精心安排的,綠油油的幾顆竹子與流動的水總是能在建築方面達成天人合一,讓人心情放松。
她換了豆沙色綁帶的泳衣,泡在池子裏,玩着手機,不多時就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簡默雲手裏捧了一杯熱茶,又伸手将另一杯擱在她手邊的小桌上,看向她的時候,靜靜地、緩緩地,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杯壁,就這麽看着她,守着她。
那淡薄的唇沾了水色,唇瓣上的柔意将清冷的白霧化去。
隋鳶趕緊垂眼,假裝低頭看手機。
她隔一段時間就會清理通訊錄,把無關緊要的東西删除。
翻閱微信的時候,隋鳶視線落下,看到簡醫生那個微信工作號的頭像。
發現了似曾相識的東西,她舉過去給他看,“……這個海盜船,是不是有什麽含義?”
簡默雲沉吟,開口時嗓音帶着輕微的沙啞:“這個樂高模型,和幾千塊的拼圖一樣,都是當初我們一起做的。”
隋鳶的眉頭緊緊搭在一起,仿佛當頭一棒,“我真是恨我自己啊!!……小時候的記憶怎麽這麽差……”
簡默雲噗嗤笑起來,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并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你那時候才幾歲,其實記不得也正常,是我對你要求太高了。”
“我怎麽覺得這話怪怪的。”隋鳶兩手交疊,擱在水池的邊緣,傾身向前靠着,前凸後翹的曲線藏在熱水的霧氣中,夜色攏在她身上,如同一顆溫潤又耀眼的瑪瑙。
“不過,我也有一點點想起來了,真的,這些日子……我看了舊照片,還有一些視頻,雖然沒有看見你,但好像有一些碎片化的記憶,應該是和你有關的。”
簡默雲在她面前彎下腰,眉宇都浸潤着光華灼灼:“沒關系的,隋鳶。反正以後的日子都會和我有關。”
忽然就希望世界上能有時光機,讓她回到過去,不為改變未來,只為了看一眼當初的翩翩少年。
四季不停變化,從春到夏,從秋入冬,隋鳶七歲的時候,家中的閣樓是她一個人的小天地,隋機長寵女成狂,将整個區域打造成夢幻的“公主城堡”,有捕夢網、白窗紗、洋娃娃和數不清的粉色抱枕。
當陽光透過圓形的窗紗落在木質地板上,搖晃的光點來來去去,海洋館裏遨游的魚群,格外夢幻。
隋家的前院有一棵特別高大的梧桐樹,還有兒童滑梯和秋千,植被茂盛,花草香郁,簡默雲清楚地記得,他是在一個夏天,一場滂沱的大雨後,來到隋家。
車子就停在門前,管家将一大一小兩位少爺請下來。
簡洛河年紀不大,卻衣衫筆挺,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身後的弟弟,語重心長,一口标準的英倫腔:“艾爾,待會兒你要盡量忍耐,知道嗎?”
簡默雲不理睬兄長的話,只是兀自說:“我幾時能回家?”
并非他對隋家有什麽不滿,只不過……他們兄弟失去母親不久,大哥也離開了,一時之間沒了熱熱鬧鬧的團圓之意,自己性子從小內向,一時受不了重創,感情上難免掙紮痛苦,卻如何都不肯表露,全都壓抑在深處。
更不用說少年還有潔癖,往常他吃穿用度的東西,從衣服到茶具,從書籍到電腦,樣樣都不準讓人碰的。
而簡洛河已是過了青春期的小大人,他摸了摸弟弟的頭發,無視對方嫌棄的眼神,說:“暑假就在這邊過一陣子,也就幾個星期。”
簡洛河說話的時候,管家和司機幫他們卸下了行李,而氣派典雅的大門前,隋謹知親自在外面等着他們。
“你們父親剛才還打電話給我,問你們到了沒有。”
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聲線似流淌到人心深處的溪水,給了孩子們安定的溫暖,“你們時阿姨在廚房準備吃的,我家裏就一個小女兒,不過挺皮的,等會兒見了就知道。”
話音剛落,大門被推開,簡默雲也不知為何,這一刻微微擡頭,看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雙手握着門把,看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