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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頭,癟着嘴虛抹了一把眼淚,楊氏身側的夫人瞪大了眼睛,“你哭什麽呀,難不成我還說錯了?你除了哭還會做什麽呀?小裏小氣的樣子,怪不得惹了太後不高興,日日掉眼淚,晦氣的很。”

楊氏擡手掩了掩唇,将那位夫人往後推了推,“顧夫人別生氣,蓉兒就這麽個性子,你喝杯茶消消氣。”

楊氏打了個手勢給沈若華,沈若華會意,拉着沈蓉起身往邊上走了走。

顧氏見人離開,翻了個白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沈若華的身影,笑着對楊氏道:“她呀,比不得你的乖女兒,上回宮宴我瞧見了,平日裏不見你領女兒參宴,還不知道你有個這麽标志的女兒呢。”

“您過獎了。”楊氏優雅的點了點頭,“貴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聽聞,今年的秋闱還中了舉人,實在是不錯呀。”

顧氏揚着的嘴角壓了下去,沒好氣的将手裏的茶杯掼在了桌上,“唉,他爹和他祖父都是朝中的武官,本想讓他習武,可他死活就是不肯,若非他前陣子秋闱入了榜,他爹又要和他吵起來了。”

楊氏的笑容也收斂了些,淡淡說了句:“人各有志,也不能因為長輩定下小輩的前程。夫人家的世子為人儒雅,便是文官的料子,若是強求不來,何不順其自然。”

顧氏愣了愣,旋即像是想起什麽,補救似的笑了起來,“夫人說得對,你瞧我這記性,忘了你家的公子也是和沈大人背道而馳,不過我聽聞你家公子在營中頗受重視,我前陣子聽我家大人說,駐守南邊的幾位将領要歸京述職了,保不齊有你家公子在裏頭呢。”

這對楊氏來說,着實是未料之喜,眼神都亮了幾分:“我還未收到消息,夫人所言當真?”

“大抵是真的,我聽大人和幾位同僚敘話時聽見的。”顧氏拍了拍楊氏的手背,“我着實羨慕你的好氣運,女兒封了縣主,這兒子回來官職定也不會小,哪裏像我家子期……唉。”

楊氏已經沒了心思和顧氏閑聊,宮宴後半段,她滿腦子想的都是——沈戚要回來了!

沈蓉被沈若華拉到一邊,目光死死盯着與楊氏說話的顧氏,委屈的眼眶通紅,“長姐為何要拉我離開?”

“我自知比不得長姐,可、可那位夫人這麽說話,未免、未免太過分了些。”沈蓉義憤填膺。

沈若華看了沈蓉片刻,問道:“你可知,那位夫人是誰?”

沈蓉抿了抿唇。

“她是忠勇侯的嫡夫人,就連母親也要賣她幾分面子,她向來快言快語,方才若任由你在那,要你沖撞了她,定又是一番周折。”沈若華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沈蓉的臉色。

她緊咬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顧氏,聲音虛成了氣音:“她、她真是忠勇侯府的嫡夫人?”

“我還會騙你不成?”沈若華挑了挑眉,“你在這冷靜會兒,一會兒過去和她陪個不是。”

沈若華說完,便徑直回到了宴上,半晌後,沈蓉抹去了臉上的眼淚,賠着笑來到顧氏跟前。

“方才蓉兒沖撞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她放低姿态,讨好的沖忠勇侯夫人笑了笑,遭了她無視,竟也乖乖的跪着,分毫未動。

這滿禦花園都是人,讓她跪一會兒還好,跪久了難免惹人側目。

顧氏也有分寸,一盞茶下肚,不耐的揮了揮手,“好了好了,日後別動不動的掉眼淚,也該和你長姐學學,好歹也是沈家的二小姐,別一副小家子的模樣。”

沈蓉讪讪的坐回了位置上,垂在袖下的手險些抓爛了絹帕。

過了須臾,顧子期的身影從月門進入,顧氏眼睛一亮,拉過身旁的丫鬟耳語了一句。

那丫鬟走上前,将剛要入席的顧子期喊住,說了兩句話。

顧子期一臉莫名的看向母親,順從的随着丫鬟來到顧氏身側,拱手作輯,“母親。”

“诶!”顧氏拍了拍楊氏的肩,“這位是沈侍郎的夫人。”

顧子期轉身行禮,“沈夫人好。”

顧氏站起身,撩着裙子來到沈若華背後,“這是沈夫人的女兒若華……”

顧子期的目光略過沈若華,落在沈蓉頭頂,見她低垂着頭,緊攥着手中的帕子,心頭微微一揪。

沈若華直起身與他互行了禮,二人的表情皆十分淡然,顧氏來回瞧了幾次,有些着急的推了推顧子期。

顧子期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往後退了退,站到沈蓉身前,“母親,這位姑娘是——”

顧子期也是刻意要幫沈蓉在他母親跟前露臉,沈蓉緋紅了臉頰,盈盈起身:“臣女是沈家的二小姐,是華表姐的妹妹,給世子請安。”

顧子期溫和的笑着,“姑娘好。”

二人對視了一番,頗有眉目傳情的意思。

顧氏狠狠皺眉,冷聲打斷:“無非是不懂事的表家罷了,子期,若華還在這裏,你怎能對她不聞不問,反而去問一個表小姐的安!”

楊氏不大樂意自己的女兒被波及,起身道:“罷了,顧公子和若華第一次見,想必也是親近不起來的,顧夫人何必強人所難。”

楊氏這話一出,顧氏就更覺得不是滋味了。

顧子期他不給沈若華好臉色也就罷了,可沈蓉與他不也是第一次見,憑什麽他對沈蓉有好臉色。

顧氏瞪了一眼顧子期,暗罵他榆木腦袋。

顧子期心知自己母親的執拗,關于沈若華的事,她也老早就和自己念叨過,短時間內不會改變想法,若他繼續逗留在此,反倒惹得不痛快,故而他颔首作輯,不顧顧氏的挽留,回了男賓席。

顧氏氣沖沖的坐回席上,輕罵了聲:“逆子。”

楊氏經過方才那一茬,對顧氏的意思已經猜的很通透了,她扭頭看了一眼沈若華,見她面不改色的端坐,就以明白了她的态度,楊氏離顧氏遠了些,沉默着不再開口。

宴席結束,衆人乘上馬車回府。

楊氏喊沈若華與她同乘,将沈蓉與幾位随行的丫鬟安排在了後頭。

楊氏心裏頭高興,迫不及待的告訴沈若華:“華兒,我今日聽忠勇侯夫人說,你兄長快要回京了。”

沈若華知道前世的軌跡,也知道再過些時日,哥哥就會回京受封。她故作訝異的配合:“真的!”

“忠勇侯深受皇上器重,他的消息,想必是不會錯的。”楊氏沾沾自喜,她足足有三年多不見兒子,平日裏女兒陪在身邊,雖表面上看起來不想,實則日日惦記着。

“兄長在輔國将軍麾下做事,這些年來也聽了不少兄長立下的戰功,此次歸來,皇上不會虧待了兄長。”沈若華記得,前世沈戚被東岳帝封為正五品定遠将軍,從毫無品階的小兵一躍而上,當時的沈家可是風頭無兩。

楊氏輕嘆了一聲:“我只盼他能留在京城,做個京官,他日日在外頭,我這心裏,沒一日踏實的。”

沈若華安撫的拍了拍楊氏的背,她知道,沈戚這次歸京後,再離京的次數便少了,其中自然也有皇帝插手,正五品的定遠将軍已經是皇帝能給楊家最大的容忍,他生怕沈戚成為第二個霍孤。

有了皇帝插手,加之戰事穩定,沈戚前世基本上留在了京城。

沈若華想起兄長,心頭總是一陣憋悶,若非是她前世錯信小人,兄長大抵不會因為白雲錦那般痛苦。

沈若華壓下心中的苦悶,旁敲側擊的勸了楊氏兩句後,馬車也平穩的停在了沈府前。

沈若華攙着楊氏走下馬車,沈府的石階上站了位女子,碧色長衫,手裏搭了個狐裘的鬥篷。

沈若華二人還沒上前,便見沈正平走了過去,那女子将手裏的鬥篷給他披上,盈盈對着楊氏福身。

沈若華同楊氏一道走上前,那女子樣貌标志,瞧着比她大不了多少,聲如環佩:“妾身見過夫人,大小姐。”

楊氏瞥了她一眼,問沈正平:“老爺今晚要去佩姨娘的攢音閣麽?”

沈正平還在為先前的事惱火,佩姨娘是前幾日才從通房升為姨娘的,她先前不過是楊氏身邊的丫鬟,沈正平納她,一看就是故意氣楊氏,而佩姨娘突然出現在這等他一看便是沈正平授意。

楊氏覺得可笑極了。

果不其然,沈正平昂首道:“沒錯,佩兒懂事聽話,雖然往日是跟在你身邊的,卻半點沒有你身上的臭脾氣。”

沈正平諷刺了她一番,轉身領着佩姨娘進了門。

沈若華一言不發,自方才就一直看着楊氏的臉色,見她眼中情緒沒有一絲波動,沈若華收回目光,低聲問:“娘氣了嗎?”

楊氏冷哼了聲,“有何好氣的,他不來我這最好,省的我見了他心煩。”

楊氏今日心情好,沒被沈正平幹擾,溫柔對她道:“你回去吧,早點休息。”

楊氏盈盈轉身,步子輕快的往院子走。

沈若華也領着蒹葭回了院子。

沈蓉在馬車內坐了許久,直到車夫說外頭沒了人,她才狼狽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周圍冷風陣陣,她一步步走上石階,心裏頭的怨氣和恨意被這空蕩的氣氛放到最大。

她緩緩擡起頭,看着沈家巨大的金字匾額,垂在身旁的手緩緩縮緊。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空蕩的府門,眼底掠過重重惡意。

早晚有一日,她要讓這沈家上上下下,都跪在這匾額下,恭迎她回府——

……

兩日後,使臣的馬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京城。

東岳和北漠相隔不遠,一來一回大約一兩個月的功夫。北漠使臣離開時,也帶走了東岳和親的聘禮,屆時,送親的隊伍會将公主以及嫁妝一道送來東岳,即便一兩個月算長,也要開始準備。

沈老夫人和楊氏一道重新訂了賀宴的時間,挪到了十日之後,北漠使臣剛剛離京,京中不少的官員這陣子都要忙亂一些,替皇上打點北漠遞來的供物。

挪了時間,也好休息休息。

沈若華手握着府上中饋,這些日子進出賬的忙的不可開交。

沈若華坐在書房之中,撥弄着手旁的算盤,那熟練的程度,半點不像剛掌家的女子。

沈若華正看着專注,習嬷嬷叩響門扉,将身後的沈宜香引了進來,“大小姐,三小姐來了。”

沈若華撥算盤的手一頓,擡頭輕笑了聲,“稀客啊,習嬷嬷,搬個繡墩來。”

“怎麽突然來找我?”沈若華将賬本疊起擱在了邊上。

沈宜香等着蒹葭上完茶退了出去,才颦眉開口:“我今日來,實則是為了姨娘。”

沈若華挑了挑眉,“我前幾日才見過陸姨娘,怎麽幾日不見,竟出事了嗎?”

沈宜香嘆了聲:“我知我是大房庶女,為了姨娘來求姐姐不合規矩,可事關父親未出生的幼子,我思前想後,還是打算來找嫡姐這一遭。”

“你說。”

“姨娘這段時日經常去見彭姨娘,我本是以為她一人在院子裏無趣,便沒有多想,可是前幾日,我聽姨娘身邊的人說,姨娘這陣子開始犯頭疼,胸口憋悶,寝食不安。”

沈若華理了理衣袖,“請府醫看了嗎?”

“看了,府醫瞧不出什麽毛病,只說是郁結于心,開了幾天藥,姨娘總不見好。”

“這和彭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有何幹系?”沈若華問。

“姨娘經常去彭姨娘住處探望,她這病又是來的蹊跷,我懷疑,興許、是彭姨娘那裏出了問題。”沈宜香喘了口氣,說出了猜想,“以保萬一,長姐還是多多關注些。”

沈宜香頓了頓,又解釋說:“宜香只是怕,姨娘平白遭受連累,可是宜香身份低下,無法追查此事,只能麻煩嫡姐,替宜香調查一番,免得有些人的計策水到渠成。”

沈若華沉默半晌,緩緩點頭,“多謝四妹提醒。”

“嫡姐掌家,若是彭氏出了什麽事,嫡姐也會遭受牽連,望嫡姐三思。”沈宜香說完,也不多做逗留,福身退了出去,走的十分潇灑。

習嬷嬷從門外走進,将桌上的茶水擱置在托盤上,躊躇了片刻,問:“大小姐信四小姐的話嗎?”

沈若華執起賬本,慢悠悠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提醒我這事,不一定是抱了為我的心思,但定是為了她自己,既然有這個可能,那她說的話就不無可信。”

“老奴聽蒹葭說,小姐已經勘察了彭姨娘的院子,卻沒搜出東西,這不是說,四小姐在說謊麽?”習嬷嬷迷茫的發問,她正是知道這點,才不信沈宜香的話。

沈若華指尖敲了敲桌面:“沈宜香可是個聰明人吶,她怎會做無用功。”

“那姑娘的意思是……”

“是狐貍總會露尾巴的,何必刻意去揪她。習嬷嬷不必多心。”沈若華沖她點了點頭,将她遣了出去。

沈若華熬夜對完了賬簿,沈府上的進出賬,除了之前彭氏鑽空子漏的一個洞,旁的沒有多少問題,彭氏捅出來的窟窿,沈若華已經拿錢補上,唯剩的一部分,是沈正元那邊的。

沈家一部分家資是由沈正元的鋪子進賬,那鋪子頂了沈正平一個戶部侍郎的身份,才能安生的開在京城,故而這些鋪子每個月的進賬,都要勻出來交給沈府。

沈若華算了算,這些進賬的錢,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沈正平在分家後還能安穩的住在京城。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次日

沈若華乘着馬車來到市井,市井中一處茶館酒肆,正是沈正元的産業。

店中人數不少,皆是些無業游民,幾乎日日泡在這裏喝茶飲酒,沈若華到時,說書先生正要說第一場,來了個小厮招待,“這位姑娘是想喝茶還是飲酒?要廂房還是小的給您收拾出一個桌子?”

沈若華讓蒹葭掏了幾個銅板給他,“我等人,你上一壺茶就好。”

那小厮笑容淡了些,數了數銅板,将她引到一處收拾出來的桌子。茶水上的還算快,蒹葭下意識上前替她斟茶,聞了聞那茶壺中的茶葉,微微蹙眉,低聲道:“小姐,這茶葉味道太淡了……”

蒹葭四面轉了轉,目光落在挂在門口的招子上,尋到了這茶葉的價格,瞪圓了眼:“這樣差的茶葉,居然收這麽多的錢,小姐,這茶館未免太黑心了吧!”

沈若華端着茶杯飲了一口,那茶水有些澀口,當真是劣質的。

沈若華擱下茶杯,輕聲說:“這小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我們打扮的簡單,又只給了他那麽點銅板的賞銀,自然當成了好糊弄的人。”

蒹葭小聲問:“二老爺這茶館開了多年,這樣行事,就沒有人鬧事嗎?”

“你沒瞧見茶館匾額下的題字人?”沈若華眼尾稍擡,“那可是當朝的沈侍郎,楊太師的女婿,就算有些在他這裏吃了虧,看見那匾額也不敢鬧事,為了一壺茶引火上身,哪有那麽多蠢人。”

“可是……”蒹葭臉微微扭曲,“可是這、這不是敗壞大人和楊大人的名聲麽——”

沈若華嘴角揚起一道弧,手托起茶盞,“沒錯,所以今日我來,自然是為了……”

臺上說書人正說得起勁,打算喝口茶潤口,忽的聽見一聲脆響,衆人紛紛側目看去。

方才伺候沈若華的小厮忙手忙腳的趕了過來,“诶呦,小姐……”那小厮臉上滿是心疼的神色,“這茶杯可是官窯燒出來的精品吶,起碼要幾十兩銀子,您、您這……”

蒹葭被沈若華看了一眼,立刻順意,拍案起身便道:“你這上的是個什麽茶,沒有茶味喝起來還澀口,門外的招子上卻标了三兩銀子,你這做的是個什麽生意!”

小厮撇了撇嘴,哼道:“看二位姑娘打扮的簡單,料想也是喝不起名茶的人,小的給二位上這茶,也是為了二位姑娘好,你摔了這茶盞,可是要賠銀子的!”

沈若華點了點桌,“看我們穿着簡單,上了劣質茶,這标價卻如此之高,你們這是黑店吶?”

掌櫃的快步走了過來,“姑娘,說話也是要憑良心,你看看那匾額下頭的名字,那可是當朝的侍郎大人,我們店主是侍郎大人的親弟弟,哪會昧着良心做事,這茶,你讓大夥看看,是不是好茶!”

他拎着茶壺起身,轉身往另一桌走,眼底精光一閃,腳踝一歪。

掌櫃驚呼一身,跌倒的在地,一位陌生男子站在他身側,手裏還捧着那壺茶。

沈若華冷淡的聲音自後傳來,“掌櫃的既然手腳不便,那就讓我的侍衛替你呈給大家吧。”

那壺茶被揭蓋擺在衆人跟前,不少人都上去觀察嗅聞,随即坐回位置上,沉默不言。

沈若華支着額問道:“諸位覺得,這茶值那麽多錢嗎?”

衆人都沉默着不說話,掌櫃的拍拍屁股站起身,得意的很。

有個男子躊躇着開口,低聲說:“姑娘,你、你,唉……我跟你講,外頭那匾額下的題字,的确是侍郎大人的,我看這茶,也沒有那般劣質,倒也是值了那些價格,你便別再追究了。”

這些人能不知道這茶館黑心嗎?可架不住,這茶館背後的人來頭大啊。

這些來喝茶的,有一部分是閑散游民,也有一部分是學子,蓋因之前京城的一個書生到這喝茶,偶遇了前來的侍郎大人,搭上話後,竟成了沈侍郎的門生。

這些人都盼着能有這麽一日,才時常到這裏光顧,這便是沈正元這茶館,為何至今都興盛如初的原因。

沈若華冷下臉,狠狠拍了一下桌面,指着那得意掌櫃罵道:“荒唐!這般劣質的茶,幾十個銅板就能買得到,你還敢光明正大的在招子上标三兩,借着沈侍郎的名義在京內做黑心生意!楚恒!給我打!”

掌櫃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挨了一拳,應聲倒地,那掌櫃生的豐腴,渾身都是肉,被打的滿地哀嚎,剛開始還不死心的威脅沈若華,到了最後便開始痛哭流涕着求饒。

周圍圍觀的人也不敢上前,那侍衛黑着臉的模樣着實唬人。

小厮借着亂悄聲繞到了後面,沈若華便裝瞧不見,鎮定的坐在桌旁。

須臾,自店後傳來一聲怒吼

“是何人敢在此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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