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有些讓人害怕,但因為不在醫院裏,我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地安心。哪怕他不在,我在他的地盤上也會安心。這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甚至在剛才也沒有想到。
一個人一個世界,這樣的夜,我可以站在窗前看風景,可以吹着風什麽也不想。不等他來,不盼他的消息。只是一個人,在自己的世界裏。
人都會有這樣的時候吧,不管任何事,不想任何人,就自己呆着,很靜,卻很喜歡。
反正,我是這樣的,特別是這段日子,自我沉澱着,也自我建設着。
聽不到這個世界了,但我可以用心去感受。并不為自己聽不到而難過,可能是覺得會好的,也因為覺得聽不見或許也是一種好。
我,試着讓自己接受現實。
晏北烈怎麽樣了?是死是活??
我真的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确認。
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自私,特別不夠意思。我是真的怕,從心裏怕。
可能因為失去的太多了,突然之間不想失去晏北烈,不管用哪一種方式,也不管因為什麽。
因此,我開始不聞不問,一切跟回到了最初一樣。他只是時常不回來,而我習慣了一個人。
時間一天一天又一天。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發呆再發呆。有時候到花園裏走走,然後還是發呆。不跟別人說話,別人也不跟我說話。
別墅裏跟沒有其他人一樣的,只有我,還有婆婆。她本也不是話多的人,加上我又聽不見。我們兩個人之間幾乎也沒有交流。如非必要,基本上不說話。
出來進去的,若大的別墅裏感覺就我一個人一樣的。這天,我跟婆婆說,她出去買菜的時候,可不可以給我買只狗。
婆婆看着我,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但沒保證一定買,說是看看。
我也跟她點頭,其實知道能不能養要晏北烈說了算的。必定是條生命,要在別墅裏出入的。萬一他不讓,到時候要處理掉會舍不得。只是有這個想法,也不堅持。
婆婆出門後,真的感覺就我一個人了。其他人根本不到主樓來。他們有自己生活的地方,就在別墅後面的小樓裏。
晚些時候婆婆回來了,跟着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只大狗。我說的是養只小狗,不想,她帶回來的是條金毛。
曾經我特別喜歡,也想養來着。但是沒敢,一是買的時候太貴,二是怕自己養不好給養死了,三是打針什麽的太貴,我沒有多餘的錢來養。
這就是現實,喜歡和去實現是有距離的。這個距離有時候還不是你想一下就能解決的。
不想今天婆婆帶回來一只,我看着就喜歡,問她是哪兒來的。
婆婆給我寫了紙條,說是巴圖的。他剛好有事,就放在別墅裏養。
原來它有主人,不可能再屬于我。就是這樣我也是喜歡它的,這樣也好,萬一晏北烈回來不讓養,它可以回到巴圖身邊去。
之後的日子裏,我天天和毛毛在一起。出來進去的它都跟在我左右。
我們像朋友,也像家人。我把它當朋友,會跟它說話,也會給它唱歌。
它總是會看着我,眼睛都不眨,就跟聽懂了我的話一樣的。神奇的給我一種錯覺,那就是我和它是有共同語言的。
日子安寧,我在養傷。身體上的,還有心理的。
不知道自己什麽才能好,也不知道好了之後要做什麽。就是一天接着一天的過,再也沒有問關于晏北烈的任何。
他也沒有回來過,如果不是一切正常,我真的以為他死掉了。
感覺像是回到了最初,其實還是不一樣了。我聽不見了,這個世界于我來說是安靜的,一點兒聲響也沒有。
曾經晏北烈是看不見。
今天我是聽不見。
好像我們有了互補一樣的,必須要經歷這個過程。
不一樣的地方存在了,于世界來說什麽也沒有改變,什麽也不會變。
便,于我來說,一切似乎又都不一樣了,有着雷同,卻也無法複制。
晏北烈還是沒有回來,更沒有跟我聯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我也不找他了,就讓自己回到一個人的時候。
不奢望,就不會失望。
同時也知道,他若不出現,我是走不出這幢別墅的。因此,在我恢複的沒問題後,也沒有要離開。
既然知道不可能,為什麽還要強求。經歷了一次生死,我知道了有些事強求不來,也勉強不了。既然如此,我就讓自己去接受,哪怕不那麽喜歡。
心還是會痛,因為曾經。
人還是會發呆,因為現在。
我不知道該怎麽走出這片天空,更不知道如果自己走出去了,要怎麽面對新的生活。
因為經歷了這些感覺自己不一樣了,是個更有故事的人了,起碼經歷過生死了。當再遇事,再碰到人時,會有不同。
可是,有些不敢。因為沒有了晏北烈,我一個人,是不是可以做得到如曾經那般的無畏。我真的不知道,有時候甚至不敢去想。
這天晚上,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實來的時候我什麽也沒有,現在走,也一樣什麽都沒有。
這些日子晏北烈給我添了好多東西,盡管我幾乎沒有用過。但不代表我不喜歡,當然,也不能說明它們就是我的了。
我要離開,什麽也不帶走。只帶了幾件換的衣服,還有喜歡的幾件小玩意兒。是我自己買的,用自己的工資。
婆婆看着我拿着行李箱下樓上前攔住了我,我看着她,然後跟她我要走了。
婆婆驚訝之餘對着我搖頭想要拿走我手裏的包。我躲開她,知道她是真的對我好。以前聽說她照顧晏北烈好久了,最近讓她照顧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也不是習慣被照顧的人,從開始的別賣,到現在的習慣,想想真的有些可怕。此時,看着她,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想離開這裏,不是因為你。
我想過自己的生活了,也不是因為你。
我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然後繞過婆婆跟她揮手。之所以選擇晚上走 ,是不想看到太多的美而舍不得。
這裏真的太美了,我是真的喜歡。從來的那天我就知道這裏不屬于我。那時還有晏北烈在,現在他不在,我更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連工作都沒有了,我沒有任何理由住在這裏。我有吃有喝的,可我還有大媽要養的。
就在我拉門時,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來人看着我拿着包,一臉的驚訝。
我沒懂他的表情是什麽意思,看着他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