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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裏,夢裏有我想要的一切,包括我已經不奢望的愛情。

再醒來陽光剛剛好,看了看日頭,應該是正午了。身在大自然中,卻安靜極了。沒有鳥鳴,甚至沒有風聲。

自己感覺了一下舒服多了,似乎是被洗禮一般。又躺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地坐起來,沒有找晏北烈,因為覺得他未必需要我。

自己慢慢地爬下石頭,拖着還在騰的腳來到了河邊。先是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然後把沒有受傷的腳放進河裏。頓時感覺更舒服了,都說人病一場就如蛻變,我發了一回燒後,也會是這樣吧。

還是不過瘾,幹脆開始脫身上的襯衫還有牛仔褲,直接坐進了水裏。反正晏北烈也看不見,不用管他。

就在我往獨自在水裏享受時,晏北烈的聲音淡淡地從身後響起。我裝沒聽見,繼續做自己的事。

“落茜茜。”

我不理晏北烈的結果就是把他氣的吼了我的名字。而我無所謂地回他,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用你吼。

“你以為只有我一個瞎子在這裏嗎?”

我刷的一下回頭,因為之前以為就晏北烈在,我根本就沒有看。現在聽了他的話,我吓得快速回頭看過來。在沒有看到有別人時也吼着,你不是看不見嗎,有什麽關系。

日子一晃就是三天,我不知道走出了多遠,反正是腳邊還有那條河。山還是那座山,水還是河裏的水。什麽都沒有變,唯一變的就是我更加地疲憊。

“晏北烈,我覺得我們走不出去了。”第一次深深地體會到了祖國山河的遼闊。一條小河,一座看着并不山的高,可生生地走了三天都沒有走出去。

樹蔭下,我看着河的遠方,不知道它的盡頭在那裏。晏北烈就坐在我的身邊,幾天的相處,他到是話比前多了些。有時候被我氣的也會吼,不過,我根本不怕他,同樣的再吼回去。

坐了好大會兒,晏北烈起身,伸手過來拉我。我不想動,因為沒有動力,也沒有希望。

“堅持,我們會成功的。”

我笑了,真的。當自己沒聽見他的話。我可以堅持,但不覺得會成功。

“我走不動了。”是真的,真的走不動了。

晏北烈又坐了下來,沒有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聽他說,有時候在你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你再咬咬牙就過去了。同樣和你有一樣感覺的人可能就在這個時候放棄了,最後,你就是那個成功的。

我不想成為什麽成功的人,只想活着走出去,只想過自己的生活。但能感覺出晏北烈是個有故事的人。自那天我說用自己換他的故事後,我再也沒有問起過關于他的什麽。而他,也一樣的沒有跟我提半個字。

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有本事的人也很多。可是能夠站在最頂峰的卻沒有幾個。如果你想成為那樣的人,就要為之努力,甚至付出你最怕失去的。

我聽着晏北烈的話就像聽天書一樣的,無法相像他所說的世界。他說了半天,我可不覺得跟我走不動有什麽關系。

在晏北烈再一次起身後,我看着他還是沒有動。

“走,我背你。”

我本來就是看着晏北烈的,聽了他的話,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

他說他背着我,背着我走。不會吧,一定是發燒了。我燒過之後,輪到他了。你沒病吧,我瞪着眼睛問晏北烈。

跟晏北烈比,我是個磨叽的人。在我的意外和驚訝中,他拉起我,然後蹲到了我的面前。

我猶豫着,試着,慢慢地趴到了他的背上。他的背很寬,很厚,很舒服。以前桂祥也背過我,但我沒有仔細地體會過。今天不一樣,跟他是陌生的,我們沒什麽關系。當真的趴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背上時,我的心控制不住地失了規律。

我現在是晏北烈的眼,而他成了我的腿。兩個殘疾人就這樣繼續前行着。他不言,我不語,又像是兩個不會說話的人。

我們的速度并不快,但好在我們也不急。之前我走一會兒就要歇着,晏北烈背着我後到是一直沒有停過。

我不停地在他的背上指揮他,他不語,我怎麽說,他就怎麽走。這一刻,他是完全相信我的,這種感覺挺好。被一個人相信的感覺也不錯,何況還是晏北烈。盡管他什麽也不說,但我感覺他不是普通人,或者不是一般人。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反正不一樣。而我跟他的世界有着太遠的距離,也放棄了想了解的想法,更不用說拿自己換故事了。

又是一天的傍晚。我都不想數這是第幾天了。

“晏北烈,我們兩個會不會退化成原始人啊。”

照這樣一直走下去,又一直走不出去。我真的懷疑自己會成為白毛女,或是如自己所說的原始人。

“喂,把你的手拿開。”

晏北烈沒反應,背着我還在走,沿着不是路的小路。他的大手就托在我的屁股上,不知道是我才注意到,還是他剛剛才這樣的。

“晏北烈,把你的手拿開。”

我開始掙紮,還拍打着他。屁股上有他掌心的熱度。

晏北烈停了下來,但沒有松開我。現在他要是直接松手,我摔個狠的是肯定的,特別是屁股,一定會先着地的。

我試着想要自己下來,不讓他背了。但晏北烈還是不松手,就跟兩只手粘在了我的屁股上一樣的。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反正就是沒有放我下來。讓我頓時感覺到了危險,就像晏北烈變身了一樣的。而我被一個怪物固定在了他的背上無法脫身。

在我的堅持下,晏北烈松開了他的雙手,我順利地自己站到了地上。瞪着他,然後轉身。如果可以我想抽他幾巴掌,但現在做不到。我們是患難的同伴,他沒有我,就沒了眼。我沒有了他,一個人真的害怕,特別是晚上。

流~氓,臭不要臉,僞君子……我嘀咕着坐到了一邊的石頭上。不理還站在原地的晏北烈,不是他不能動,而是故意的吧。

其實他的感覺特別好,發現有時候他自己可以感覺出周圍的什麽,也可以自己活動。這一刻,他不動,不知道意味着什麽,反正不是不敢動。

“落茜茜。”

這是他第二次叫我的名字,而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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