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聽到了,我們的距離本來也不遠,可是我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吼了,這一次不是因為累,而是沒心情。
換成誰被占了便宜,心情也不會太好的。本來以為自己不用走,有人背,是自己占了便宜了。不想,屁股被摸了,就像老虎的胡子被人摸了一樣的生氣。
晏北烈并沒有因為我不理他而生氣,反而走向了我。目标準确地讓我懷疑他的眼睛好了,而我被他耍了。
就在他坐到我身邊時,我往另一邊挪了挪,不想靠他太近,盡管夜裏睡覺的時候我時常靠着他,或是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他的懷裏。但是,這一刻,我想離他遠點兒。
晏北烈居然笑了,他很少笑,一路走來,我時常逗他的,但他很不給面子。今天占了我便宜後居然笑了,這就是他,占了便宜就開心,一定不是好人。
“很翹。”
兩個字,我聽到了,但是莫名其妙。
晏北烈似乎知道我不懂他在說什麽,又低低地笑出聲來。讓我更是摸不着頭腦,“你腦子壞了。”
“我說很翹。”
翹!
原諒我的大腦回路有些少,從小又沒好好念書,理解能力超差。
晏北烈對我不抱希望了,看向了遠方,眼神裏有着深邃。一雙好看的眼睛,怎麽就看不見呢。如果他的眼睛沒事,那他是一個看起來極為完美的男人。
我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屬于絕大數時候安靜型的,也就是彼此沉默。我不知道晏北烈的性格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反正跟我在一起的這幾天他是這樣的,時常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的故事我依然好奇,只是不再問。
天又陰了,好像又要下雨。這個夏天雨特別多,似乎跟我的心情在玩兒着默契。
這時晏北烈說話了,他說的我也一樣的懂。我們需要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不然,又會成為落湯雞了。
于是,我先站了起來,走在了前面。不管晏北烈了,我還在生氣。
而他,就跟我身後,似乎是踩着我的腳印在走。而我為了他,故意放慢,還要找好看着的地方走。
天陰的更厲害,我的心情更不好,如果有山洪,我們更別想走出來。更重要的是,我們未必能在雨來前找到藏身之所。心情能好才怪呢,我本也不是什麽樂觀的人,目前的處境更讓我無法樂觀。
一陣風,我回頭看向了晏北烈,他也停了下來。看着這樣的他,我怎麽也氣不起的,就是那種氣的不理他了那種。于是,彎腰撿了一根樹枝遞到他手裏。拉着他加快了腳步,想快點兒找到過夜的地方。
山林間,一男一女,一前一後。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行走着 ,而我還邊走邊在找可以容身的地方。說不灰心是假的,說不想放棄也是假的。但是我不能這麽做,為了自己也要堅持。
“落茜茜,你別光找天然的。看看合适的地方,我們可以自己搭一個。”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真受夠他了,為什麽不早說。
又走了一會兒,感覺雨馬上就要來了。我停了下來,看着眼前壘成三角形的石頭。這裏應該可以吧,沒野外生存過,所有的經驗全是來自這幾天。
晏北烈跟着我一起停下來了,跟我說覺得可以就在這裏休息。我想了想,拉着他來到了石頭下,讓他在這裏等我,我去找些大的,粗的樹枝來。
晏北烈坐到了石頭下,伸手摸着身邊的石頭,然後開始指揮我。我不懂,也不會,完全聽他的,在心裏不得不佩服他。在我的小樹屋可以容身避雨時,雨真的開始下了,并且來勢兇猛。
兩個人擠在一起,看着外面的雨。還好來得及,還好不用淋着雨。其實我讨厭下雨,害怕打電,更害怕閃電。但從來沒有跟人說起過,只有我自己知道。
随着時間的推移,夜幕隆臨。我開始犯困,慢慢地靠在了晏北烈的肩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在看什麽,自己閉上眼睛,想要睡一覺,或許醒來雨就停了,天就晴了。我就可以不用跟他擠在一起,也可以跟他保護距離。
在我睡着前,感覺晏北烈摟上了我。頓時溫暖了許多,但嘴硬,“你別碰我。”
我說的,聲音不大,但距離近,晏北烈完全能夠聽得到。于是,我聽見他說,瘦得跟只猴子一樣的誰想摟啊。為此,我一下坐了起來,瞌睡蟲瞬間跑掉了。
你說什麽?
明明知道他看不見的,可還是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像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在生氣一樣的。
“說你屁股翹不行,說你瘦的跟猴子一樣也不行。你這個女人還真奇怪,話也聽不懂。”
我被嫌棄了,被一個瞎子當着面兒嫌棄了。他憑什麽?
“晏北烈,你找死啊。”
我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之前說的翹指的是什麽。如果不是他自己說,我都沒想過。原來他指的是我的屁股,原來他是在摸過之後跟我的評價。
現在又說我像猴子,要不是我這只瘦猴兒,他能活到現在嗎,不被抓走,也早被野獸也吃掉了。他還嫌棄我,真是受夠了。
對于我的怒吼,晏北烈根本不在乎,還低低地笑。我知道他在笑我,可拿他沒辦法。于是,起身就要走,惹不起,我躲着行了吧。
晏北烈一把拉住我,“哪兒去啊?”
“要你管,放開我。”
這是我們兩個對話節奏最快的一次,他是淡淡地,話語間帶着笑意。我努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氣的牙的疼。
就在我們兩個拉扯間,我聽到了有人來,晏北烈顯然也聽到了。借着雨的掩護,也因為我們兩個在鬧騰,發現的有些晚。
我一下就躲進了小木屋,用嘴形問晏北烈怎麽辦。問完了想起他根本看不見,想也沒想,直接趴到他的耳邊問他。
我的緊張晏北烈感覺到了,本來就拉着我的手用了力,并沒有說話。我吓得有些發抖,不知道來的是什麽,又會發生什麽。
到是晏北烈很淡定,就像預知到了一樣的。如果不是他握着我的手,我想,我會轉身就跑。不管能不能跑掉,先跑再說。
雨聲太大,聽不到腳步聲,但是隐約間聽得到有人在說話。也就是說,來的不止一個人,至少兩個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