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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憂看着那位“林堂主”,目光冰冷,語帶嘲諷:“哦?這麽說,如果林堂主早來一步,我便早被擒住,霧隐門也不會平白損失這兩位好手了?”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林堂主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也許我會說服應姑娘,與我們霧隐門聯手。”

“聯手?”應無憂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對。”林堂主點了點頭,“應姑娘明白那東西的作用嗎?只怕未必吧?而且就算你有圖在身,想要将它們全數集齊,恐怕也不容易。我們霧隐門明白那東西的使用方法,知道它能帶來什麽,而且我門又有強大的力量,如果我們兩方聯手,一定可以順利地将它們全弄到手。到時……我們各取所需就是了。”

應無憂看着這位林堂主,這個家夥的提議似乎令她大為心動。

“姑娘再厲害,也無法憑一人之力,完成這一切的。”林堂主笑着說,“而我們沒有圖,也無法找到那些寶貝。怎麽樣?”

“圖已經沒有了。”應無憂冷冷說道,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頭。“它在這裏。”

“我早猜到了。”林堂主微笑着,“換成是我也會這樣做。”

“這圖對你們來說很重要,你們絕不希望它和我一起消失。”應無憂冷冷地笑着,“所以我可以相信你,對不對?”

“當然了。”林堂主輕輕點了點頭,“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

“我從不相信什麽誓言。”應無憂搖了搖頭,冰冷的目光透露出對整個世界的不信任,這讓每個聽她說不信任自己的人,都能感到一絲安慰。

“林堂主不介意的話,陪我在這裏坐一下吧。”應無憂擰了把衣服上的水,踢了旁邊的淩雲一腳。“不争氣的奴才,害我全身都濕透了。”

“看來應姑娘的仆人傷得不輕啊。”林堂主笑着走了過來,伸手在淩雲頸側摸了摸,探查氣息的同時,也暗中測了一下淩雲體內天合之力的程度,見淩雲不過是個坤級三爻的戰師而已,便放下心來。

轉頭看了看那湖,林堂主忍不住說:“應姑娘,我剛才感受到一股極強的靈獸氣息,應當是這湖中突然出現了什麽靈獸吧?”

“不錯。”應無憂一點頭“是一只并不算大的怪物,但力量很強,從湖裏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它的經過差點害死我和我的仆人。”

“應該是級別相當高的靈獸。”林堂主看了看湖水,又看了看應無憂。有些事彼此心裏清楚,卻不必說明。

“生火烤烤吧。”他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腕上系着的一塊淡青色圓形玉石,剎那間有光芒從石頭裏飛了出來,落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把長劍。

“應姑娘的武器好像壞了。”他笑着說,“用這把劍吧。”

“謝謝。”應無憂毫不客氣地接過劍,到林中砍了些木柴,将劍還給那位林堂後,林堂主又幫她生起了火。

應無憂将淩雲拉到火堆旁放下,自己在附近坐下烤起火來,許久之後兩人的衣服都幹了,應無憂才站起身:“我們走吧。”

“好。”林堂主一點頭,把劍收回到那玉石中,又摸了摸旁邊的方形境石,一道白光閃耀過後,一只巨大的黑雕出現在兩人面前,舒展開雙翼,很震撼人心地長嘯了一聲。

“應姑娘請。”林堂主微微一笑。

應無憂看了看淩雲,拎着他上了雕背。那上面有整套的雙人鞍具,她把淩雲橫放在中間,用來與林堂主隔開。

淩雲一直昏睡着,在朦胧中他自己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後,當一切恢複正常時,他才慢慢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到的是窗明幾淨的房間。房間不大,但很幹淨,東西擺放得也整齊,一張桌,兩把椅,及腰的木架。桌上有茶杯茶壺,木架上有裝着水的銅臉盆。

他翻身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先摸了摸胸口。那三塊石頭只剩下了兩塊,圓形的那個不見了。他一怔,穿上鞋子,來到窗前向外看了看,見到的是一片綠葉。

窗的旁邊有門,他正打算推門出去,看看這是什麽所在,應無憂已拉開門走了進來,見到他微微愣了一下。

“終于醒了?”少女的語氣中少了幾分冰冷,多了一點點的關切。

“這是什麽地方?”淩雲向門外望了望,有山坡,有綠樹,有小徑。小徑由石子鋪成,被綠樹擋住了大半,不知通向哪裏。

“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應無憂沒有回答他,而是進了屋,關上了門。

“這是你的家?”淩雲問。他聽說自己昏睡了這麽久,自然有些着急。部落裏的人和家人找不到他,又不知會急成什麽樣子。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人?”應無憂将他逼到床前,直瞪着他。

淩雲笑了笑:“你不是要把我推倒在床上吧?”

“我不和你開玩笑。”應無憂搖了搖頭,看着淩雲胸前的兩塊玉石。“你是禦獸師?”

“應該是。”淩雲在床上坐了下來,他可不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現得窘迫。“那只靈獸叫炎海章魚?”

“你收服了它,竟然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應無憂瞪着淩雲。

“我不是想騙你。”淩雲尴尬地一笑,“我雖然收了它,但真的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很厲害?”

“當然厲害了。”應無憂從淩雲的眼神中讀出了些什麽,忍不住想:他似乎沒有撒謊。

“炎海章魚不是淡水靈獸,它是玄黃大陸之外,在淵海中的靈獸,初生時便有巽級,天生擁有智慧,成年的力量可達兌級人才。被你收服的那只,絕對是兌級人才,你到底是什麽人,竟能收服這樣厲害的家夥?”

“有這麽厲害?”淩雲着實被吓了一跳,心中不由一陣狂喜,喜形于色的他,令應無憂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個少年怎麽看都不像是個那般厲害的高手,偏偏又是他殺了鐵宇和老祁兩個厲害角色,而且竟然能收服那只傳說中的靈獸……應無憂覺得這少年神奇得有點過分。

她忍不住想起了少年殺人時冰冷的眼神,隐約覺得那與現在眼前的人,不是同一個。

“那塊圓形的玉石,你是拿走了嗎?”淩雲問,“似乎不大妥吧?”

“沒什麽不妥。”應無憂說,“我救了你一命,那塊倉儲石就算是報答吧。”

“可我怎麽記得是我救了你?”淩雲挑釁地看着應無憂。

“你現在呆的地方,是霧隐門。”應無憂沒回答他的問題,“當時你昏倒了,除了還有口氣之外,跟死人沒什麽區別。霧隐門的二號人物林知我在那時出現,如果不是我說你是我的仆人,他早将昏死的你殺了。我替你把殺人的罪名擔下來了。”

“林知我?挺怪的名字。”淩雲試圖轉移話題,很明顯不成功。應無憂瞪着他:“你出現在艮止山脈深處,怎麽看也不過是個坤級戰師,卻擁有擊殺艮級戰師的力量,而且還可以收服傳說中的兌級靈獸,你到底是什麽人?”

“傳說中的……那是什麽意思?”淩雲問。

“你先回答我。”應無憂寸步不讓。

“我就是你眼前看到的這個人,擁有一些神秘的力量。而你又是什麽人?”淩雲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好吧,不管你是什麽人,至少你幫過我。”應無憂說,“這裏是霧隐門,裏面藏龍卧虎,你最好不要給我添麻煩。”

“我離開就是了。”淩雲說着,站了起來。“我還有我的事要辦。”

“抱歉,如果要離開,麻煩等一陣子再說。”應無憂說,“到時我會告訴你。但現在不行,現在你離開,我無法向林知我交待。因為你是我的仆人。”

“你怎麽會到這裏?”淩雲問,“一瞬間,霧隐門的人還狠不能殺了你,一瞬間,你又身在霧隐門,還可以到處走動,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某些東西,我也一樣。”應無憂說,“得到了那東西後,我就會離開。”

“不會就是我從湖底找到的那個圓石吧。”淩雲目光灼灼,“它和裝着無盡海水的這塊境石一起持在炎海章魚的一只觸手上。我初遇你時,你就是潛入水中去尋找它吧?後來炎海章魚突然出現,也是因為你再次下手,去撈那倉儲石,結果誤開啓了境石,将炎海章魚放了出來,對不對?”

“你問得太多了。”應無憂十分冷淡地說,“總之多虧了我,你才沒被林知我殺了,作為感謝,你就在這裏老實住上一段時間吧。至于那東西,你離它遠些會更安全。”

“我想作為它的發現者,我有權知道那是什麽吧?”淩雲問。

“就當是幫我個忙好吧?”應無憂看着淩雲,語氣突然軟化了下來,淩雲隐約覺得她的眼神中有一絲愁苦,張了張嘴後,終沒有再說什麽。

應無憂見他不置可否,也沒再逼他答應自己,只是轉過頭向外走。

“你應該餓了吧?我這就叫人給你送飯來。別到處亂走,在這裏呆着。”

淩雲送到門口,眼看着她消失在小徑轉角,然後打量了一下周轉。這是一座山間小屋,孤零零地立在這裏,周轉似乎沒有人煙,但他卻隐隐感覺到,有至少四個人隐藏在附近,他不由笑了笑。

“好吧,我先不到處亂走,但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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