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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嘴巴抿得緊緊的,再加上水蔥似的鼻子搭在小而玲珑的臉上–

見到她的人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之事,呆呆瞧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許是被瞧得惱了,她精致的眉毛皺了皺,轉頭看了一圈,心道他們都瞧着我幹什麽?我可是把煞天都收在背後了,還有哪裏不妥麽?

卻不知衆人被她容貌所涉,一時呆呆瞧着她而忘記了手中的動作。

白衣女子腳擡了擡,又往前走了幾步,礙于這灼熱的眼光實在走不下去。心想,還是再另去找人問路吧!

打定主意,她騰空而起,腳下煞天劍已帶着她如箭般飛遠了。

靜谧許久的鎮子內,見到她的人轟的一下見跪地上,口稱神仙,膜拜不已。

卻說這女子便是幕衡,她在深林內足足迷了大半個月才找到一條小路,而後再順着羊腸小道飛了幾天這才遇到一個鎮子,雖說打定主意在外行走歷練,那也好歹得分清個方向,是以幕衡将煞天收到背後,指望找個人問路。

可誰曾想,剛進鎮子就引起了一陣轟動。要是知道鎮內的人将自己當成了神仙也不知道是何感想了。

她只當着自己哪裏不對,卻沒想到她如今的歲數,加上早已築基,以前不過一團孩子氣,現在臉長開了,添了幾分冷豔之氣,比旁人多了幾分仙氣,這不凡之色到是讓凡人以為神仙下凡了。

她順着性子随意尋了條路,享受着清風拂過的感覺,心裏盤算着要去哪裏,卻聽後面傳來輕微的聲響,她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裏轉了個彎,看見腳底上踩着個仿佛是龜殼的東西的兩人站在原地。

兩人身上穿的皆是普通的布衣,比不上青元的衣裳可過水不沾,也比不上千古的衣裳用青珠絲鞣質而成,比青元的衣服更是抗打。

而且兩人跟丢後竟沒發現幕衡早已到了他們身後,顯然修為不高。

她站在他們身後,淩空而立,看見兩人摸不着頭腦的還四處瞧,問道:“兩位道友一路跟着我有何貴幹?”

那兩人被她唬了一跳,料想不到幕衡竟悄聲站到了身後,齊齊把手裏的兵器亮了出來,幕衡一瞧差點笑了,他們一人手裏拿着一雙烏黑的筷子,另一人手裏卻拿着個滴溜溜轉的白勺,加上腳底下的龜殼,莫非是出來野炊的?

那兩人見幕衡似笑非笑的望着哥倆手裏的武器,臉漲得緋紅,大喝一聲,頗有默契的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朝幕衡包來。

幕衡掃了一眼,發現兩人不過煉氣弟子而已,但終究是下山歷練的第一戰,眼睛發光的拿着煞天準備認真跟他們鬥上一鬥。

可一交手,幕衡便無興趣了,這兩兄弟的修為比她想的還差,甚至比不過當時的假禹言。她三下兩除二的将這兩兄弟定在原地,龜殼和筷子勺子散在地上,懶懶的問:“現在可說了?”

兩兄弟對望一眼,心裏後悔識人不清惹上了幕衡,但要說個緣由出來卻是萬萬不能的,只怕說了出來,他們兩兄弟能不能活下去就兩說了。為今之計只有拖到堂主前來,到時這女修再厲害也無法,還不是任憑他們處置?到是先想個法子拖延一下。

想到此處,稍微高個的開口道:“我們兄弟倆見你孤身一人,于是尋思着跟你做個伴。”

幕衡似笑非笑:“既然想一同歷練,緣何一路跟在身後?”

真尋思着自己蠢了?

那高個的還不老實的想開口,幕衡威脅道:“本看在都是修士的份上,留了三份情,你若不說實話,我自然不會再留情面。”

兩兄弟皆是嗤笑一聲,暗道這種剛出門歷練的女修,人都未殺過,最是心慈手軟不過了。哪裏肯信幕衡的話,是以高個兒笑嘻嘻的道:“這不是修為不如漂亮師姐,我們師兄弟二人才遠遠跟着?”

話音剛落,幕衡已是一劍斬了他一只臂膀,粉臉含煞,“我耐性比不得兩位,再胡言亂語說不得只好斬斷你們的仙緣!”

所謂斬斷仙緣,便是斬去他們的玉府,玉府內無法再收集靈氣,任這人資質有多高也無法再踏上大道。

兩人齊齊打了個冷顫,被斬斷臂膀的高個更是痛得小娘皮之類的罵個不停,聽到斬斷他們仙緣這話,終是安靜下來。但高個何時吃過這麽大一個虧?只是不甘心的怪叫道:“你這賤人!有本事便殺了我!到時堂主自然……”

話未說完,幕衡已幹脆利落的一劍砍去他的頭顱,她轉頭看向個子稍微矮些的人,眼裏毫無笑意。那煞天劍砍去高個兒的頭之後離矮個兒的脖子不過一毫米,他吓得幾乎要昏過去一樣,看見幕衡望向他,抖索着身體,慘叫一聲就要暈倒。

“不知暈了會不會感覺疼?”幕衡淡淡的威脅道。

矮個兒原本往上翻的眼珠立刻回了原地,他略帶獻媚的朝幕衡笑着。

“說吧。”幕衡道。

“上仙,上仙,都是我兄弟二人狗眼,有眼不識珠!可我二人……”矮個兒還想混過去,幕衡也了一眼過去,立刻把之前要說的話埋了下去,再正經不過的道:“上仙,你有這時間花費在我身上,還不如早些走吧。”

幕衡道:“我不是上仙。且說說你二人一路跟蹤我是為何?”

矮個兒道:“若我說出來,上仙可得保證不殺我!”

這矮個兒兄弟被自己殺死,沒有任何怨言便罷了,如今看起來竟然還有膽量與自己讨價還價。幕衡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手上卻未留情,只輕松将煞天往他脖子內略靠了靠,冷冷道:“這要看你如何說了!”

矮個兒被逼得無奈,知道若不說個子醜寅卯來,自己立即就要交代到這裏了,是以權衡片刻,乖乖的将來意道了一遍。

☆、二.浪裏翻花

卻是之前在飛融鎮惹出來的禍。

離飛融鎮不遠的地方有個門派,雖說大道三千,除了如青元、月華寺等正道外,還有不少邪道、歪道。這等歪邪之道從不注重自身修為,最喜好弄些旁門左道來提升功力。

這門派喚作浪裏翻花,修的乃是歡喜道。要是如此,幕衡雖不齒也不會說些什麽,可這浪裏翻花盡做些下作事情。

卻原來這浪裏翻花本來叫和順門,本只是幾個有緣踏入仙道的莊家人自己摸索着修煉,日子久了到也有些神通,還收了幾個弟子。

可誰知道,百年前來了個看起來病歪歪的老道,見此地靈氣充盈,硬生生的占住了,還将之前在此地修煉的五人清理幹淨,獨獨留下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侍奉自己,硬生生摘了桃子。将之前的和順門改成個浪裏翻花派。卻是因這老道修的乃是歡喜道,只靠吸收女子的陰氣來提升修為。又傳了門下弟子一本回春訣,讓弟子将之前修行的功法全部廢掉,要修道,可以,只能練他這一門。

說到此處,矮個兒停了一停,偷眼瞧着幕衡道:“我如今算是将門派辛密全數說與你,你不會再殺我吧?”

幕衡斜了他一眼,“若再廢話,說不得先斬你一臂膀!”

矮個兒咽了咽口水,繼續講道:“後那老道又設了三堂二長老一門主。”

門主想當然耳便是那病怏怏手段毒辣的老道,堂主和掌門則根據每人的貢獻來決定,這貢獻嘛,自然是資質上品的鼎爐貢獻越多。

這妖道也是有個能耐的,為了控制手下這些人,先是畫下個餅,不管資質好壞,修他這回春訣都能成道!不說旁人,幕衡心中都動了動。

又擔心将回春訣盡數傳予衆人難免有人想反他,于是留了一手。門派內想修煉,只看貢獻,貢獻多自然能拿到下一層功法。

是以每個堂主莫不費心去找些資質上品的女子,好跟老道換取下一層功法。

這幾十年過去,飛融鎮搜刮完了,便盯上了剛下山歷練的散修。

人多不擄,專門挑那些剛下山又落單的女修,皆因這般女修剛下山未見過市面,好哄騙,又心軟,修為也不過煉氣罷了。

先派兩人遠遠掉在後面—老道另外有傳一套功法,可掩飾修為行蹤,輕易不會讓人發現。等确認女修的修為、門派以及是否有伴時,堂主便會出手。若是有被發現行蹤的,便随意編造個什麽一起歷練或是幹脆承認女修貌美是以害怕女修遇見危險,遠遠跟在後面保護着的理由。往往都會相信,可憐那些女修便這般被哄騙了。

他們這般行事了起碼已有幾十年,竟是頭一次摘了跟頭。遇見幕衡這麽一個年紀頂小,看起來修為不高又單身行走的散修,難得的是容貌如畫,是以兄弟兩人起了心思,遠遠跟在後面。結果想不到幕衡看起來年紀小,修為竟是比他們高多了!而且一張芙蓉臉卻下手狠辣。

矮個兒心裏也只能嘆一句時也命也!但是當年若不服從老道,他早已被殺了,是以心中雖有悔意卻不認為自己有錯。他最大的優點便是識時務為俊傑,如今被幕衡制住,也便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來拖延時間,二來雖幕衡下手毒辣,畢竟年紀擺在這,說不得便把她哄了過去,趁早将自己放了。

幕衡聽到這裏已然明白了來龍去脈,她問:“你們門派現有幾人?堂主、長老又是什麽修為?門中又是如何布置?”

矮個兒苦着臉,要是這些交代出來,那可真是将秘密全透露出去了!他心存僥幸的道:“上仙,你莫不如快些走吧。好過堂主來了,到有你苦頭受的—還問這些做甚麽?”

幕衡道:“你管我做甚麽?只回答便是!”

矮個兒一驚,身不由己的将信息全部透露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問:“莫非上仙想……?”

聽到堂主最多築基二層修為,長老不過築基五層,幕衡便松了口氣,看來只有那奸詐的老道是塊硬茬子。聽見矮個兒說的話,白了他一眼,道:“別喚我上仙!–今兒我便将這浪裏翻花攪個幹幹淨淨!保管一絲水汽都無!”

見幕衡說這話,矮個兒只覺得眼前一黑,要是幕衡失敗了,他這透露門派機密的叛徒必然不得好……此刻到是巴不得幕衡快點走了。

幕衡看矮個兒這模樣哪有不明白的?她道:“想必你也想清楚了,現在除了跟我一起将那妖道殺了再無其它辦法。你若不願意,我先将你斬了再想辦法進去,無非多費些時間罷了。”

矮個兒咬着牙道:“女仙如此說來可真是要我命了!我本是和順門的弟子,你當我願意去學這陰邪的功法?……你要我如何做,只管吩咐就是!”

不管是真是假,矮個兒這話到說得敞亮,幕衡道:“你那堂主不是要來?便把我帶了去就是。只說你诓騙我你們門派有什麽寶物什麽靈物之類的,帶我前去參觀就是。”

矮個兒連忙道:“如今我可不敢欺瞞女仙的!”

“也要你有那個膽子。”幕衡收起了煞天,“我這劍可不是吃素的。”

矮個兒讪讪笑着,搓了搓手,問:“那我地上這兄弟怎麽辦?”

幕衡道:“既然決定跟我,這點小事也要我決定?”

矮個兒連忙搖頭,“自然不用!女仙可瞧好了,我何大浩也是有真本事的。”

聽何大浩這麽一說,到是勾起了幕衡幾分好奇心,她修煉那麽多時日多數見到的都是用劍的,還是第一次瞧見使用不同武器并且其它心法的修仙者。

何大浩先去地上将龜殼撿起,又把圓溜溜的勺子拿到自己手裏,這才笑眯眯的道:“女仙瞧好了!”他說到這裏,從懷裏逃出個瓶子,似模似樣的道:“這是我與凡間武者交換來的化屍粉。”

要說将一具屍體悄無聲息的弄沒,幕衡也不是沒有辦法,光是希安小師叔給她的符箓便有類似功效的,而且她禦靈劍法也可将屍體變得粉碎。只是她有心瞧瞧何大浩的手段所以皆未使出。

何大浩看都未看幕衡,手裏的化屍粉往他兄弟屍體上一抛,腳底抹油,腳下踩着龜殼就跑!

☆、三.何不食肉

蠢木現在才從小黑屋內放出來…….對不住這章晚了。

那瓶化屍粉在空中突然炸開,幕衡一聞,一張含颠似喜的芙蓉臉突然出現在眼前,身上衣服似脫未脫的看着幕衡。

幕衡當機立斷的一劍斬去,屬于妖皇的芙蓉臉消失在面前。她明白過來,何大浩扔出的哪裏是什麽化屍粉?應該是可以用來引誘普通靈獸的下品誘化劑,但若是不注意聞下去了,修士也會中招,把對方當成正在引誘自己的絕色天仙也是有的。

之前有個天華門的長老,對戰時不小心中了誘化劑,當衆将衣服脫光,要不是被其他人阻止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醜事來。

幕衡不由起了一層戾氣,她四處一望,何大浩竟然跑得不遠,當下直接禦劍追去。

何大浩想是以為他扔出的誘化劑必能克制住幕衡,因此只急急的踩着腳下的龜殼往門派飛去。但他修為不過煉氣二層,且這龜殼不過是普通飛行法寶,想快都快不了。何大浩心裏的後悔一層一層漫上心頭,他恨的不是旁的,到是自己眼瞎沒看出幕衡是個這麽狠厲的角色。心裏對門派只發這麽一個甚至算不上靈器的飛行法寶也很是埋怨。

他甚至不惜消耗這幾十年來得來的生機将老道傳授給他們的蛇行百變使用到了極致,可還沒等他跑過千米,幕衡已經踩着那把煞氣十足的劍站到了他的面前。

何大浩猶自不死心,看模樣想再往回跑,幕衡有意無意的将煞天劍對着他。

何大浩立刻道:“女仙!我剛剛好似夢游了!都怪我這壞毛病!”又極其親熱的招呼幕衡:“來來,您來這裏歇着,免得被太陽曬。”說着率先走到樹蔭下,頻頻對幕衡招手。看樣子像是心裏有鬼,指不定四周打了什麽埋伏。

幕衡仗着藝高人膽大,并不怕他,施施然的将煞天拿在手上,走了過去。一路走到何大浩旁,何大浩臉色都變了。

他似乎想驚呼出聲,還是忍住了,臉色蒼白的對幕衡露了一個笑。

追魂針與醉夢針類似,不過一個旨在讓你活着享受靈魂撕裂的痛楚,一個讓你猶如在夢中一般快樂的死去。當日幕慈師兄便中了一根醉夢針,當時便躺到在地,面露微笑,仿似在做夢一般。

而看何大浩腳底踩的是靈器都稱不上的飛行法寶,手裏拿的是不入流的法器,突然之間用了中品追魂針到是讓幕衡意外不已,不過再意外,幕衡也早已不是當日的吳下阿蒙,她已達到築基修為,在這個大部分是煉氣弟子的修仙界其實已算得上稍微靠前的修士了。

況且不談雖被封鎖煞氣仍然有絲絲威壓洩漏出的煞天劍,幕衡手心裏還藏着一朵白色的花–這花被上屆妖王稱為清脂流蓮,如今被壓制得如嬰兒拳頭大小的白蓮花,卻是幕衡出奇制敵的法寶。

是以剛走進何大浩的埋伏,幕衡手裏的白花便是一熱,随即幕衡眼裏的動作一慢,已看清朝她飛來的追魂針,有心震懾何大浩,幕衡幹脆将白花暗自召喚在手上,拈花摘葉一般将追魂針收個幹淨。

見到何大浩蒼白的臉色,以及控制不住流露出的示弱,幕衡将手裏握住的追魂針噼裏啪啦的丢到他面前,“想不到,你們這不入流的門派也有追魂針這種法寶。”

“爛船還有三斤釘呢。”何大浩心裏雖怕,卻強打起精神,讨好的對幕衡笑道。

這追魂釘是他最後的手段,以往也不是沒遇見過難弄的女修,而堂主遲遲不到的情況,他們通常将女修引誘到此處,幾乎無往不勝。

幕衡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認知,再也不敢對幕衡耍心機,不過難耐心中好奇,忍不住問了句:“不知女仙師從哪個門派?修為莫非已達金丹?”

他這話一問,幕衡到是一怔,千古門在楚地乃是赫赫有名的修煉門派,稱為修道聖地也不為過。幕衡心裏雖不認同—在她內心還沒有任何門派能比得上青元的—但是千古經年累積的聲望卻是不可磨滅的。

她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開口問:“此地是楚地?”

何大浩茫然的回道:“此地是秦……女仙要去楚地找人?那必然走錯方向了。我們這離楚地有數座高山間隔,山中吃人的妖獸多如牛毛,還不如折轉到秦中心,再從秦到齊國取道而行。”

幕衡越聽越心驚,心裏的不祥預感竟然成了真。可她從山中走了這麽一個月以來并未遇見何大浩所說的妖獸之類的,一時分不清何大浩是不是在說話,她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你這麽了解?”

何大浩拿捏不準幕衡的心思,陪着笑道:“我們這些人,最重要的便是知道個眉眼高低,每天到是有大把時間消耗在上面,不然要是次次都是遇見女仙這樣的,如何活到現在?”

幕衡皺了皺眉,這等不将修煉放到第一,反而去琢磨其它的修士她到是第一次見。不論是青元、千古抑或月華寺,雖修行方式不同,但修煉乃是第一位的。而幕衡修煉雖只為了殺妖,因資質不高,每日那也是下了死功夫在上面的。現在聽到何大浩每日不去勤加修煉,反到将大部分時間浪費在此,心裏頗為不贊同。

她道:“一個門派興榮與否與修為有直接關系,那老道竟然允你們每日消耗時間在旁物上?”

一直幕衡以她狠辣的手段震懾住了何大浩,何大浩心裏已将她當成個老手,如今聽了幕衡這略帶天真的話語,便知道幕衡定是個雛兒了。他心裏暗道:修煉這回春訣最重要的便是鼎爐,你當好找?更別說門派發展至今,有資質的修為漲得高,誰不想多納幾個?

如此一來,哪裏還有旁的鼎爐可使用?有也是資質不好的殘缺貨,論到我們這種小喽啰喝湯已是不易,何談每日修行?

幕衡這話簡直就如古時的皇帝,見大家吃不上飯,同情的問:“何不食肉糜?”

想到此處,何大浩略帶猥瑣的看向幕衡,想到:要是你這賤人願意當老子的鼎爐,老子每日修煉也不是不可!

☆、四.堂主有皮

想是這麽想,但為了活命,何大浩還是忍住了,他擠出笑,“自然是因為那老道嫉妒我等,不願我們修為太高,為了活命我們也只能專研一些不入流的把戲了。”

何大浩內心的龌蹉想法,幕衡自是不了解,聽見何大浩這番話,還以為是真的,于是突然伸出手去,在何大浩驚恐的叫着:“你要幹什麽?”時已經摸骨完了,她道:“你的資質,雖不是最好的那層,到也湊活。我的資質甚至還不如你。聽你說你已修行了數十年,想必是不得其法導致。”

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何大浩腦內,他吃吃的道:“你……上,上仙,不……不,女神仙!你是說我的資質甚至比你的還好?”

幕衡點了點頭,何大浩一臉不可置信,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呢?我的資質,可是門派內最差的啊!”

幕衡道:“其實修煉除了資質外,最終重要的還需分你适合什麽修煉。”

何大浩迷茫的重複:“适合什麽修煉?”

幕衡道:“如我和我師兄,我師兄的青衍劍法使用得數一數二,甚至有了自己的本命元火。而我卻不适合青衍劍法,甚至無法擁有本命元火—這皆是因為我與火的親和力不高。”

幕衡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但是大部分是實情。她不練青衍劍法的原因乃是希景師父傳授與她的禦靈劍法比之青衍劍法更好罷了。至于本命元火到是真的,幕衡也不知道為何,她無法擁有本命元火。青元弟子一般配合着劍法皆會有一縷本命元火出現,到時煉制本命元劍時這火将會與元劍結合成一體,這時才能算真正成為一名劍修。

而幕衡卻無論如何都煉制不出本命元火,她差點以為自己修煉方式出錯,好在希景師父對她道:“禦靈劍法乃是一門霸道卻又蘊含天地威力的劍法,你若想如尋常劍修一般現在就舍棄禦靈劍法!”

聽希景師父這話,幕衡問了一句:“莫非師父你也尚未有本命元火?”

希景臉色一黑,将幕衡丢到了希安剛琢磨出的殺陣內。要不是希安小師叔發現到了自己,自己可能已經将整個山頭都破壞掉了吧。

不過也正因如此,幕衡才放下了執念,一心打磨起自己的劍術。

回憶到了此處,幕衡不由一樂。

何大浩還在期盼的看着自己,仿佛幕衡便是他的救世主一樣,又将剛剛幕衡在走神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女仙,不知道我适合什麽修煉?”

幕衡恢複了之前的面無表情,道:“具體功法我卻不知道。……你也不必傷心,雖我不知道,秦地的門派想必了解的。”

何大浩仿佛重活了一般,重重點了點頭,“女仙!不知道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不了解何大浩為何前後反差如此大,幕衡瞧何大浩神情不似僞作,沉吟片刻問:“你們門派的門主,是不是每日都在門派內?”

何大浩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幕衡,他點着頭道:“不敢欺瞞女仙,整日門主……整日那妖道都在他的練功房內,我上次見他,是在門派大典上,他納第五十個小妾。當時他的修為已是築基九層,馬上就要築基大圓滿了。”

之前無論如何都不敢透露妖道修為的何大浩爽快的對幕衡交代個清楚,不僅如此,他還将他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了幕衡:“那妖道本名都都無人知曉了,不過用的兵器乃是一只春秋筆,上品靈器,可以判春秋,還可以淩空畫符,煞是厲害!之前的五位門主都是死在他的無邊落木下!而且這妖道慣來會糊弄人心,不然之前的五位門主也不會引狼入室了。”

還想再說什麽,幕衡一擺手,道:“有人來了!”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腳下踩着看起來比何大浩腳底的龜殼高級一些的龜殼飛了過來。何大浩直到肉眼可見時才發現來的人正是負責他的皮堂主,心裏對幕衡暗自稱奇,越發好奇幕衡是什麽門派,以及什麽修為。她說自己的資質不如他,實際卻是幕衡的修為高出何大浩不知多少。

當着來的人的面,何大浩卻是一番溫柔的對幕衡道:“你放心,師兄我在門派還算有幾分薄面,我們門派的靈獸要多少有多少,到時堂主到了,我與他說說就行!”

何大浩以為自己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了,可一瞧幕衡,不得不甘佩下風。

只見剛剛那還面無表情的幕衡,轉眼已是想要歡呼又怕事情不成反而失望的糾結。配合着她絕世無雙的容顏,讓剛到的人立刻吹了一聲口哨,擠眉弄眼的看了下何大浩,很是威嚴的道:“耗子,門內焚天狐剛生了一窩幼崽,正是忙碌的時候,你在這裏躲什麽懶?”

何大浩好像剛發現來人似的,規規矩矩的對他行了個禮,“拜見皮堂主!我剛剛與大衛經過時看到有歹人欺負…….欺負這位木師妹,然後拔刀相助,這才耽誤了回山的時間。”他不知道幕衡的名字,看到旁邊的樹木,随意取了一個,到是想不到正好符合了幕衡的名字。

聽到何大浩的話,皮堂主的臉色才變好了一點,他威嚴的道:“正是如此!我們修道之人自當守望相助,遇見不平之事需拔刀相助!你做得不錯!大衛呢?他又到哪裏躲懶了?”

何大浩帶着點悲痛,沉聲道:“大衛他留下墊後……已是為門派犧牲了。”說着,他暗自對皮堂主打了個眼色,證明他們遇到了硬茬子,但是騙到了一個女修。

皮堂主眼內的狐疑一閃而過,面上也帶着悲痛:“那殺死大衛的人在哪裏?我必幫大衛報仇!”

何大浩道:“皮堂主,大衛犧牲自己來救我們兩個,正是因為敵人強勁,只怕只有門主才能鬥上一二。我們躲在門主布置的陣法內哪裏也去不得,好容易你來了,不如我們先帶木師妹回門派!有門主在,任是誰也無法欺辱我們了!”

☆、五.奇厚無比

皮堂主這才将目光移向幕衡,這是他第一次正眼打探幕衡,一見之下,不得不佩服何大浩的好運,這等上品也被他尋到,要是成功诓騙回去,想必門主定會獎賞自己!說不定門主玩膩了還能把他那五十房小妾給自己。

幕衡他到是不想了,依他的本事也沒辦法搶幕衡回去,不過第五十房小妾長得雖不如幕衡,到也顏色不差。想到此處,皮堂主眯着眼睛如蛇一般打探着幕衡,口中卻是道貌岸然的問:“師妹是哪個門派的?”

又怕幕衡多心,帶着些解釋的口吻道:“我們門派靈獸衆多,是以不得不小心謹慎。”

幕衡喏喏道:“我是青元門派的……這次出來便是出門歷練,順便想找個靈獸回去。”

“原來如此嗎?”皮堂主道,“那你與我們門派到是有緣!我們門派別的不多,靈獸最多。”

何大浩也在一旁幫忙說話,他們二人都未聽過青元門派,只當是什麽小門派罷了。何大浩甚至以為這門派是幕衡編造出來的。只見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着皮堂主道:“是的,皮堂主,之前木師妹已經告知我了。她最想有個高階靈獸,好壓過她師妹的氣焰!是不是?”最後這句是不是卻是對幕衡講的。

他們之前并未提到什麽師妹,幕衡微怔後立刻道:“正是如此!我早便看她不順眼了!”

何大浩道:“皮堂主你不知道,我聽着也氣得很,她師妹不僅搶去了師父的寵愛,還搶了木師妹的未婚夫!甚至從木師妹的未婚夫手裏奪走了木師妹看上的三尾鳳凰!你說氣不氣人?皮堂主,我們幫幫她吧!”他壞心眼的看着幕衡,暗道格老.子的,雖然打不過你,你又對老.子有指點之恩,剛剛那股鳥氣還是可以出一出的。

幕衡聽得啼笑皆非,先不說她并未有未婚夫,便是有,這等未婚夫拿來幹什麽?她手裏的劍可不是吃素的。她臉上的表情扭曲了片刻,幾乎維持不下,所以沒有回答。

皮堂主卻認為是傷心導致,很是寬容的道:“這有何難?我們門派中別的不多,靈獸最多。那一窩剛出生的焚天狐幼崽,木師妹去挑一只就是了。”

幕衡又驚又喜有些不敢相信:“你們……你們門派真的有焚天狐嗎?”實則在心裏冷笑,焚天狐這種天生身上帶着火焰的五階妖獸,一般都在十萬大山內,少有出現在人族視野內。這姓皮的堂主為了诓騙自己,這樣的借口都找出來了,還真真是厚顏無恥啊!

皮堂主很是沉穩的點頭示意,“事不宜遲,木師妹先随我們回門派吧!”

幕衡看皮堂主的模樣像是想讓她跟他站一起,眉頭一皺,有些後悔剛才怎麽就提出了婉轉的解決方法。好在何大浩立刻打圓場,“皮堂主,木師妹剛剛吓得很了,我們兩将她圍在中間保護她吧!”

皮堂主深恨幕衡不識擡舉,瞪了幕衡一樣,卻以為何大浩的意思是與他一人前一人後,将幕衡包圍住,到時就算她發現不妥也逃不掉。他贊賞的瞧了一眼何大浩,道:“不妥,這樣吧!我們站木師妹旁邊,保護着她就是了!”

何大浩立刻贊道:“還是皮堂主有方法!”

皮堂主微微一笑,道:“木師妹請了!”

幕衡瞧不出皮堂主所說的方法好在哪裏,故意有些笨拙的将頭上的仙素蓮化為一座恰容一人大小的蓮花臺,仿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就麻煩皮堂主和大浩師兄了!”

皮堂主聽見幕衡說的話,便是一麻,半眯着眼睛,意味不明的道:“這是應該的。”–自然是應該的,到時候你受門主的寵,可得好好謝謝我啊。想到這裏,皮堂主嘿嘿的笑了起來。

何大浩見幕衡臉上怒色一起,害怕還沒打入門派內部就已經失敗,開口道:“皮堂主,出發吧!”雖然幕衡實力他瞧見過并且體會過,但是他們門主的實力卻更深不可測,何大浩見風使舵的本領與生俱來,如今被綁在幕衡的船上,自然希望多穩妥些。

說完後又主動站到了幕衡與皮堂主中間,皮堂主剛要發怒,何大浩連忙将手貼在龜殼上,悄悄傳音道:“皮堂主,有些事情還需跟你交代,再說,既然人已經到了我們門派,還怕沒有機會嗎?”

皮堂主手裏捏着一個圓形的法器,聽到何大浩的話,終是冷哼了一聲,任由何大浩站到了中間。

他心裏頗不暢快的道:“大衛是怎麽回事?”他問這話并非關心大衛,而是害怕他們在外惹事牽連到自己。

何大浩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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