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可要恭喜貴妃娘娘了,二殿下這麽多年孑然一身的,婚事總算是有個着落了。”蕭妃用絲帕掩着紅唇,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她年紀不小了,但就是不顯老,這般少女作态,乍一看倒也不做作。

文貴妃勾着紅唇,端起邊上的茶盞,“是啊,彧兒和靜歡都有了婚配,本宮這心裏頭也就踏實了。嘶——本宮記得,蕭妃妹妹的五公主今年也有十七了吧,這也到歲數了,妹妹還沒張羅婉兒的婚事麽?”

蕭妃誇張的笑出了聲,“诶呀,貴妃姐姐不提這事,妾身都忘了。”

蕭妃搭着嬷嬷的臂彎站起身,嬌滴滴的沖皇後行了個禮,笑着說:“皇後娘娘,妾身近日偶感不快,昨日陛下在妾身那兒時,妾身突然犯了病,陛下請了太醫來給妾身瞧,說妾身有孕了。”

文貴妃險些摔了手裏的青花瓷茶盞,美目微瞪:“你懷孕了?”

當年蕭妃入東宮只比她晚了一年而已,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這麽些年過去,只生了一個女兒。

文貴妃素來和蕭妃不和,經常拿這事諷刺她,可沒想到蕭妃老蚌懷珠,這個年紀了還能懷上。

別說是文貴妃,就連皇後也吃了一驚,“蕭妃你懷孕了?幾個月了?”

“剛一個多月,陛下讓妾身今日晨昏定省來禀告娘娘,妾身瞧見二殿下的事才想起來。”蕭妃捂着肚子,言語間不乏得意的味道,文貴妃險些咬碎一口銀牙,恨恨的別過頭。

沈若華安靜的聽着她們說話,目光在蕭妃和文貴妃身上游移。

文貴妃為何看不慣蕭妃?不僅僅是争寵的緣故。

文貴妃當年與皇後一道入得東宮,分封為正側二妃。

皇後與她幾乎是同時有孕,皇後生了現在的太子,而文貴妃生的則是龍鳳胎,一子一女,正巧湊成一個好字。

這也導致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對文貴妃更加重視,待她的兩個孩子,比待皇後的還要好些。

可世事難料,太子登基後,根基不穩,他又怕他那個在外征戰的弟弟突然殺個回馬槍,将他還沒焐熱的位子搶回去。

正巧當時西銮的使臣出使東岳,東岳帝就想了個和親的法子。

宮內适齡的公主正好兩名,一個是文貴妃的女兒靜歡公主,一個是蕭妃的女兒公孫婉。

當時公孫婉十四,生的嬌俏明媚,公孫靜歡十七,被文貴妃寵的無法無天。

按道理說,當時已經位至文妃的貴妃,應該很輕易能保住女兒,不讓她去和親。奈何公孫靜歡依舊被蕭嫔和公孫婉二人算計,在皇帝面前沖撞禦駕,消磨了皇帝對其的寵愛,怒上心頭,皇帝二話不說将靜歡送上了和親的馬車。

雖說最後皇帝為了補償文妃,将她封為了貴妃,可文貴妃和蕭妃的梁子,就此結了下來。

文貴妃的嫡子長大了,她現在唯一能争一争的,就是東岳帝屁股底下的位子,她自認比蕭妃更勝一籌。

可沒想到蕭妃居然在這個時候有了孩子。

現在宮裏的皇子公主,皆是在皇帝還是太子時出生的。

這三年來,宮裏沒傳出過一件喜事,蕭妃這頭一遭,皇上對其的重視可見一斑。

皇後倒沒有文貴妃反應那麽大,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二皇子被陛下賜婚,蕭妃又有了身孕,這也算是雙喜臨門了,蕭妃啊,你可要好好安養着腹中的皇子。”

“臣妾警醒着,多謝娘娘。”蕭妃柔柔的行了個禮。

皇後笑着擺擺手,“行了,你們在本宮這逗留的夠久了,都回宮休息去吧。”

皇後喊芙蕖近身,“你去尋太醫院院首,讓他幫着蕭妃再請一次平安脈,也好叫本宮安心。”

芙蕖颔首應下,座下的各宮妃嫔紛紛起身,行了宮禮後紛紛退了出去。

沈若華從繡墩上站起,“娘娘若是乏了,那臣女便先行告退……”

“你急什麽,本宮尋你來,是有事想和你說。”皇後拉着她坐下,命殿內的宮人們退了出去。

沈若華眼尾瞥了一眼關上的宮門,面容平和的看向皇後,“娘娘想和臣女說什麽?”

皇後擡手撫了撫她的頭,“本宮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軟軟小小的,這麽些年過去,成了大姑娘了,本宮若是沒記錯,你明年六月便及笄了吧?”

“沒錯,六月十八,乃是臣女生辰。”沈若華大抵猜到了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皇後莞爾說道:“你可還記得,你和太子,還有荀兒,可是從小的玩伴。”

皇帝還是太子時,沈若華的外公楊太師在朝中勢力很大,太子想要依附楊太師,所以經常讓皇後以小聚的名義邀請楊氏和她到太子府玩耍,她和太子以及公孫荀,說是玩伴并不為過。

若不是因為幼年的一點情分,前世沈若華怎會在被沈家和公孫荀算計後,順勢嫁給了公孫荀。

這點情分,沈若華現在提起,便覺得十分作嘔。

她端着虛僞的笑容,加了一句道:“臣女自然記得,當年臣女和雲錦經常去太子府叨擾,臣女的性子沒有雲錦來的踏實,太子和四殿下更親近雲錦些。”

本來是三個人的故事,這如今多了一個人,便無法進行了。

皇後臉上的笑有些端不住,她故作嗆咳,別過頭沉默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是啊,當年雲錦和太子也的确相識些,可照本宮看,太子着實是更屬意你的。”

皇後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沈若華,料想她聰慧,不會猜不出自己的意思。

沈若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她騰的起身,撩起裙擺在皇後身前跪下,“請娘娘恕罪。”

皇後心頭有些不悅,臉上的笑卻沒沉下去,她裝作不懂的模樣要攙她起身。

沈若華伏在地上,悶聲說道:“臣女雖僥幸被陛下封了縣主,可萬萬擔不上娘娘的美意。”

皇後語調沉了下去,“怎麽,你還看不上本宮的太子不成?”

“太子殿下是儲君,擔的上比臣女更好的妻子,臣女不是不願,臣女只是擔不上。”沈若華知道,皇後聽不得旁人說太子的不好,若想主動岔開這個話題,她得給足皇後的面子才行。

“太子殿下風姿綽約,乃是未來的真龍天子,能配得上太子殿下,該是女輩之中的佼佼者,臣女不才,尚有許多不足之處,僥幸得了縣主之位,讓娘娘側目,已是臣女的榮幸,臣女怎敢借着娘娘一時的錯愛,釀成大錯呢!”

沈若華義正辭嚴,說出口的話句句站在大局,皇後将這話想了多遍,都沒能挑出錯處,反倒隐隐有被她說服的意思,皇後失笑,單手将她扶了起來,“不愧是楊太師的外孫女啊。”

這口舌上的功夫,真不遜那些整日在皇帝耳旁念叨的文官。

皇後雖有心讓她嫁給太子,可随心來講,她沒打算讓沈若華做正室,憑她一個縣主,做未來的國母還尚且不夠格。更何況,她的外祖也是朝中一大隐患。皇後本意是想試探敲打她一番,見她不上鈎,皇後便也作罷了。

“算了,你就當本宮今日這話沒說過吧。”皇後撐着扶手站起身子,“本宮乏了,你退下吧。”

沈若華屈膝,“恭送娘娘。”

望着皇後離開的背影,沈若華舌尖抵了抵上颚,溫柔如水的眸沁上一層冷色。

她在皇後離開後,才緩緩走出坤寧宮,她謝絕了宮人帶路的好意,獨自一人往宮門走去。

她對皇宮的路徑了如指掌,知道一條偏僻些的小路,能抄近路到西側門。

沈若華隐秘的揉了揉酸疼的腿肚,穿進一道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周邊沒有住人的宮殿,這條路很少有宮女太監經過,沈若華專注的踩着石子走,驀地聽到一聲悶響。

沈若華吓了一跳,雙眉微微蹙起,往傳來聲響的地方看去。

高聳的樹擋住了光線,這一條路上又靜悄悄的,沈若華放慢了腳步,往那邊走了走。

“臭丫頭,誰讓你偷偷去找慧妃娘娘的!看我不打死你!”

安靜的一方地傳來女子惡毒的咒罵聲,沈若華扶着牆,探出頭往前邊看去。

只見着一個穿宮女服侍的丫鬟,手裏舉着一個朱漆的托盤,惡狠狠的往下砸。

趴伏在地上的人雙手抱着頭,看不清臉孔,從露出來的衣裳看,大抵是個女子。

“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白眼狼,我們這些人平日裏少你吃少你穿的,讓你胡說八道!”

那宮人恨恨的罵了兩句,舉着托盤還要再打,沈若華理了理衣袖,從牆後走了出來。

“這位姑姑……”

她輕聲喚道。

宮人如驚弓之鳥,險些跳了起來,她慌張的繞到女子身前,将她擋住,半蹲下身子行禮:“奴婢見過縣主。”

她是方才在坤寧宮,跟在慧妃身後的宮女,自然認得沈若華。

她小心翼翼的擡頭,試探着問:“縣主、縣主這麽走到了這麽偏的地方?”

沈若華颦着眉,一副為難之色,“我也不知,方才離開皇後娘娘宮中,我還以為記得路,沒想到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聽到這邊有動靜,才想着過來問問路。”

沈若華往她身後看了看,“姑姑在做什麽?”

宮人站起身子,僵笑着說道:“一個偷食的小丫鬟罷了,不值得縣主多問,奴婢領縣主出宮。”

沈若華偏了偏頭,無害的笑道:“我聽了有一陣,從姑姑方才的話來猜,大抵不是這樣的。”

宮人癟了癟嘴,有些不悅的說道:“縣主,這是宮裏的事,縣主就不好多多過問了吧?”

“她的穿着,不像是宮內的婢女,就算是宮內的婢女,姑姑方才的舉動,算得上的私刑了吧,且聽姑姑的話,好好像并非是慧妃娘娘的授意,而是姑姑自己在責罰他人洩憤,也不知這事傳到娘娘耳中,姑姑可否能解釋的清楚。”沈若華笑着說道,半點不像威脅的威脅。

宮人臉上鎮定的表情寸寸瓦解,她攥着托盤的手微微縮緊,驀地給沈若華跪了下去,“奴婢知錯了,求、求縣主饒了奴婢一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二人說話間,匍匐在宮人身後的女子騰的站了起來,迅速抓起被她蓋在身下的兩個饅頭,快速跑開。

沈若華見他消失在樹叢間,便收回了目光,“我自當不會多嘴,只是希望姑姑以後,好自為之。”

那宮人激動的磕了兩個頭,連滾帶爬的走遠了。

沈若華撚了撚指腹,她走出樹林,照着遠路返回,在壽康宮外尋到了正巧出來的安怡姑姑。

“縣主?您還沒出宮啊。”安怡姑姑行了個禮,吃驚的問。

沈若華微微一笑,“方才要出宮,瞧見了個事兒,心裏不大放心,想讓姑姑幫我轉告娘娘。”

安姑姑嚴肅了起來,“縣主請說。”

沈若華将方才的事完完整整告知安怡,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歸結為憤怒。

“縣主放心,此事,奴婢定會完完整整轉告給太後娘娘。”

沈若華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姑姑了,我也是怕,我落了那位姑姑的面子,她會把氣撒在那女子身上。”沈若華頓了頓,“我觀那女子的服侍,不像是宮女,姑姑可知她是何人?”

安姑姑嘆了口氣,低聲道:“奴婢也不好多說,只能告訴縣主,她是當今陛下的八公主,單名一個卿字。”

沈若華心中了然,緩緩點了點頭。

安姑姑調整了一下情緒,“奴婢來送縣主出宮。”

沈若華颔首跟了上去。

壽康宮前安靜了下來,不遠處的樹林中露出一截衣角。

那幹瘦的指扶在樹上,露出的眼睛盯着沈若華的背影,掠過一抹淡淡的驚豔。

……

沈若華回府後不久,公孫彧和拓跋心的婚事便在京中傳開了。

兩國邦交,聯姻是極為常見的事,拓跋心随行使臣前來,東岳便猜到了北漠要和親的意圖,不過是和親對象而已。

沈若華坐在桌案邊,手中卷着府上的賬冊,心思卻漸漸飄遠。

前世拓跋心也是因為和親嫁給了二皇子公孫彧,只是沒過幾年,她懷孕時難産香消玉殒,沈若華才不曾見過她,她對拓跋心的了解不多,但對公孫彧算得上了如指掌。

沈若華捏着賬冊的手緩緩縮緊,想起前世那一段記憶,她面上覆上一層冰霜。

文貴妃是個有心計有手段的女人,奈何她生的兒子,沒有繼承她的優點。

沈若華将賬簿看完,頭疼的揉了揉鼻尖,陳嬷嬷叩門而入,将一本花名冊擱在桌子一角,“小姐,這是夫人和老夫人拟定的名單,您看看有無缺漏或是問題,若是沒有,明日就該按着名單發請帖了。”

沈若華傾身上前,将花名冊執起打開,花名冊薄薄的一本,籠絡了京內所有貴女公子的名單,沈若華蹙了蹙眉,“各個大人還有夫人的名單,母親沒有拟定嗎?”

“都訂好了,在夫人那裏,小姐若是想看,奴婢現在回去取。”

“算了。”沈若華籠統的翻了翻,“就按母親的拟定的去發請帖吧。”

沈若華頓了頓,“對了,別忘了印兩份送去驿館,使臣尚未離京,這樣的宴請,總要發張請帖,免得落人口舌。”

“小姐想的周到。”陳嬷嬷雙手接過花名冊,福身退了出去。

陳嬷嬷走後不久,蒹葭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跪伏在桌角,刻意壓低的聲音中不免驚慌:“小姐,不好了!”

沈若華一臉莫名的看她,蒹葭吞了口口水,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方才阮煙閣的敬嬷嬷來尋奴婢,說彭姨娘方才見紅了——”

“這些日子姨娘用着小姐送去的補品,胎像本是平穩的,誰知道今日突然見紅,姨娘害怕極了,不敢聲張,只能讓敬嬷嬷偷偷來尋小姐。”蒹葭解釋。

沈若華迅速起身,彭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可還有用着,決不能出事!

沈若華趕到阮煙閣時,給她請脈的大夫正巧從屋內出來,“見過大小姐。”

沈若華壓低聲音,“她的孩子怎麽樣?”

大夫小聲道:“發現的即時,只是有一點小産的跡象,已經穩住了。”

沈若華籲了一口氣,“好,你去煎藥吧。”

沈若華撩開門簾,走入內室。

彭姨娘嘴唇發白,一手搭在肚子上,一臉的後怕。

“大小姐……”

沈若華徑直走向桌子,桌上擺着一圈飯菜,因為彭氏吃不得油膩,她的小廚房每日做的都是爽口的菜色。

沈若華擡着手虛點過去,颦着眉問:“上菜前,都檢查過了嗎?”

敬嬷嬷跪在腳踏邊,一臉後怕,“都檢查過了,沒有旁的東西啊,只是不知為何就……”

沈若華走到床邊,扶了一把帷幔,“我記得,姨娘往日用的不是這個紗。”

“紗是老爺前幾日賞的,說是能平心靜氣。”彭姨娘不敢隐瞞,竹筒倒豆子般的說了起來。

如今她有孕,屋內用的東西都十分謹慎,除了沈正平和老夫人送來的東西,旁的她都要仔細檢查一番才肯用,其中也包括了沈若華每日送來的補品。

彭姨娘有些心虛的垂下頭。

沈若華湊近聞了聞,才緩緩松開手。

沈若華在床邊坐下,頃身上前想要摸一摸彭姨娘鼓起來的肚子,目光卻瞥見枕頭底下露出來的半顆珠子。

她擡起的手轉了個方向,将她枕頭下的珠子扯了出來。

彭姨娘一愣,随即解釋說:“這串佛珠,是令儀給我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佛珠,妾身每日将它擱在枕頭底下,也是為了安心。”彭姨娘頓了頓,“令儀是妾身的親女兒,怎會害她的弟弟。”

沈若華仔細聞了聞那佛珠,遂将她還給了彭氏,“緊張什麽,我也只是聞一聞而已。”

沈若華站起身,嚴肅的看着她:“稍後我會讓人來你這搜一搜,若是搜到了東西也罷,若是搜不到,這屋子你便不能再住下去了,先搬去阮煙閣的偏房住一陣。”

沈家大房有子嗣的姨娘唯獨彭氏和陸氏兩個,沒有子嗣的妾室和通房一大堆,彭氏肚子裏的孩子,可不止一雙眼睛盯着,那些個姨娘平日裏雖不常有動作,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沈若華目光虛虛落在彭氏的肚子上。

在這個孩子還沒發揮作用之前,她可不能讓他走啊。

沈若華讓人帶走了桌上的菜,正準備離開阮煙閣,便在院門口撞上了迎面過來的陸氏。

陸氏是沈宜香的姨娘,年紀還不到三十歲,比起彭氏來說,更受寵些。

她穿着青色的褂子,梳起的發髻簪了兩個青玉釵,看起來溫婉柔和,身量纖纖。

“妾身給大小姐請安。”陸氏柔柔行了個禮,“大小姐也來探望彭姐姐麽?”

沈若華淡淡道:“姨娘近日胃口不好,我來瞧一瞧,給姨娘送些補品,陸姨娘來做什麽?”

陸氏捂着嘴笑了笑,“還能做什麽,這府上無聊的緊,妾身來找彭姐姐說說話解悶。”

跟在沈若華身後送她出門的敬嬷嬷上前一句,開口道:“奴婢見過陸姨娘,回陸姨娘,我家姨娘今日身子不适,已經歇下了,恐怕不能和姨娘說話解悶,陸姨娘請回吧。”

陸氏愣了愣道:“彭姐姐身子不适?怎會?我昨日來看,她還是好好的……”

陸氏溫柔的跺了個腳,“定是我這些日子太多叨擾了,煩請嬷嬷待我和彭姐姐陪個不是。我那兒有不少夫人和老爺賞的補品,明日我收整收整,送來給彭姐姐賠禮。”

陸氏屈了屈身,“妾身先走了。”

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看那面孔,當真是将彭氏當成好姐姐擔心的模樣。

沈若華知道這陸氏身上披着一層美人皮,但從方才她的舉動來看,彭氏見血和她關系不大。

沈若華走前,問敬嬷嬷,“這陣子,除了陸氏,還有誰來看過彭姨娘?”

敬嬷嬷仔細想了想,“除了陸姨娘,就是老爺、五小姐和七小姐。阮姨娘和佩姨娘也結伴來看過,只是來的時間不多,姨娘不怎麽見她二人,倒是見陸姨娘多一些。”

沈若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