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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災将近,哪來的結界?”蘇墨曦有些洩氣。
“他們會不會在地牢裏?那樣通常也收不到感應。”郁雨衿湊過來,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雨衿。”蕭瑣憶皺起眉來,“不要胡鬧了,這可是關及天下興亡的大事。”
“我說真的……”
“全天下僅有魔法神殿的地下是地牢。更何況現在也沒了!”蕭瑣憶不耐煩地答道,“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天下之大,你就那麽确定再沒有你不知道的地牢嗎?”郁雨衿仍是執拗地追問。
“私建地牢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誰敢?”
“可是……”郁雨衿不死心地說着,試圖讓大家相信他看似荒謬的想法。
“不要沒事找事了!”蕭瑣憶顯然不想和他廢話下去了。
“我認為雨衿說的有道理。”說話人是林萱妍,她字字句句說着,若有所思,“那天,在遇到墨語傾和蕭瑣憶的那裏,我就發現地下是空的。”
“然後你以為那是地牢?”蕭瑣憶險些郁卒,“小姐,你有沒有搞錯……”
“沒錯。而且我似乎還感知到了一些意念。”林萱妍突然想起那天若隐若現的呼喚,一顆心不由得一顫。
蕭瑣憶已是無奈至極,他索性不作任何回答,抿着唇一言不發。
“蕭瑣憶。”郁雨衿看不下去了,疾步走到他面前,“你能不能不要總那麽不屑一顧?大家現在是在分析事情,當然不能輕易排除一切假設了,你又怎能不容別人的只言片語?”
“我當然知道我們在幹什麽,用不到你提醒!”蕭瑣憶冰冷地擲回。
“是不是只有你的設想是永遠正确的,而別人的想法永遠都是無稽之談?”郁雨衿提高了音量。
“呵。”蕭瑣憶冷傲地笑笑,“無稽之談言過了,但那充其量也只是兒戲罷了。”
“你……”俊顏驟然冰冷,“妍兒,我們走,與這種人共事,還不如與豬狗商議。”郁雨衿拉起林萱妍的手,頭也不回地拂袖離開。
“物以類聚,願與豬狗為伍的人,只有其同類。”蕭瑣憶氣不打一處來,對着他們的背影大聲喊着。
“瑣憶!”蘇墨曦上前來讓他噤聲,“你着實是過分了!你怎麽能說……”
“對!我過分!”蕭瑣憶高聲打斷了他,“我蕭瑣憶只是一代江湖之人罷了,沒有你們那麽好的修養!這樣可以了罷!”
“我并非那樣說。”蘇墨曦冷聲道,“你也不用把矛頭指向我。我不知道你有什麽江湖秉性,我只知道現在是重要關頭,我們不能争執。”
“我當然知道現在是重要關頭!”蕭瑣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火氣,“我看你們都只是一群養尊處優的玉面公子,全都是一樣的沒用!”
“蕭瑣憶。”蘇墨曦深吸了口氣,“休得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好!”蕭瑣憶氣得說不出來話,到後院消氣去了。
Part46.千回百轉
“怎麽會有這樣子的人!”蘇墨曦背過身去,不去看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真是不可理喻!”
“唉。”淩逸湛走上前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起內讧。不過,他也有他的難處罷,不必多與之計較。”
“這天災……究竟是什麽啊?”初染素突然發問,引得衆人沉思。
“依我所想,多半是這多日不退的大雨罷。”藍雨笑笑,“呼風喚雨,非是人力所為,故稱之為天災。”
“嗯……我想也是。”
“這樣下去,這終日不止的大雨會淹沒全天下嗎?”
“那也未嘗不可。”淩逸湛打了個哈欠,“這天氣如此陰沉,不睡覺絕對可惜。待那些人都消消氣。明日再說罷。”
“睡覺睡覺……這個好……”蘇墨曦有氣無力地說着,随後像是魂被抽走了一般軟軟地倒在地上。其他人想上前詢問,卻也瞬間沒了力氣,先後昏睡在地。
窗外的雨愈發地大了,宛如湖江傾倒,似是在大肆嗤笑。
已近半夜時分,正在沉睡的蘇墨曦驟然醒來,只見窗外的月光一瀉而落,甚是姣好。他翻身起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借着月色,看見衆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喂!”蘇墨曦上前兩步,搖晃着淩逸湛的肩,“這是怎麽了?”
“別吵……”睡意正濃的淩逸湛象征性地揮了揮手,倒像是在打蚊子。蘇墨曦郁卒,将在場的每個人都搖醒。大家都是一臉迷茫的倦意,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跑出了堂屋。在茫茫夜色中,他有着堅定的方向。
大家紛紛帶着惺忪的睡顏站起身來,各自整了整衣冠。蘇墨曦決絕的清醒使得他們倦意頓消。
他不顧衆人的阻攔,蹲下身來,開始徒手挖着堅實的地面。
她就在不遠處,他一定能救她!
尖銳的石子劃傷了他白皙的手指,有鮮血汨汨湧出,混雜了泥土,可他仍舊沒有停歇的意思。衆人極度費解,但還是為他找來小鏟子,看着他用盡全力掘地三尺。
林萱妍和郁雨衿同樣憑借着強烈的感應尋到了此處,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絲猜疑,迫切地想要尋到證實。
表層的泥土沙石很快便被少年的執着所揭開。在衆人的唏噓聲中,少年欣喜地舉起血跡斑斑的雙手,望着地牢的入口會心一笑。眸中含霜,卻瞬間引燃起最那純粹的一身戰意。
大家默然轉身,依次進入那陰暗的地牢,這是必經的一戰,是劫是緣,或許早已注定。
大家哆嗦着扒着牆壁,行走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牢中。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雙眼。
“你們是如何進來的?!”花無雪厲聲呵斥道,眸光微轉,卻突然妩媚地笑了,“嗯?居然都在!”
“藍雨、淩逸湛、陌遇安、蕭瑣憶、墨語傾、郁雨衿……”花無雪如數家珍地清點着,繼而視線落在蘇墨曦身上,略略沉吟,“你是誰?”
“在下蘇墨曦。恭候賜教。”
感知到花無雪眼中強烈的占有欲,蘇墨曦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他就那樣冷冷地看着對面美若天仙的花無雪。
一旁的秦蝶徊見情況不妙,慌忙上前隔斷了兩人目光的連接:“姐,你不許動他,明明說好了他是我的!”
花無雪這才回過神來,而後妖嬈地笑笑,“既然都來了,我就一次收了你們。”
“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蘇墨曦淡然地回答,“他們在哪兒?把人交出來吧。”
花無雪心中一驚,她屢試不爽的狐媚之術,竟然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也別忘了,這地牢是誰的地盤。”
“你私造地牢,理應天誅地滅,你私自羁押聖女,更是罪加一等!”蘇墨曦針鋒相對。
“呵……”花無雪冷笑,“公子們,我勸你們別再跟着那些低賤的丫頭了,跟我走吧,我定會給你們男人應有的一切。”
“休得胡言。”蕭瑣憶走出來,“我看世上最低賤的女人定是你花無雪無疑。男人應有的一切?莫非是采草大盜你給的夜夜春宵?”
“沒錯。”花無雪挑起唇角,“你願意這麽想也沒問題。那就跟我走吧?”
“我說你這個女人真是笨!”蕭瑣憶上前,挑釁地勾起花無雪的下巴,冷澈的眸光落在她絕美的面容上,“看我蕭瑣憶,我沒人愛,但我也絕對不會愛你花無雪!更何況是那些名花有主的人喽!”
花無雪甩掉他的手,依舊妖嬈地笑,“這世間沒有幾個男人能抵過我采草大盜的誘惑。”
“不要再說那些東西。快些交出昔兒!”蘇墨曦冰冷地看向花無雪。
“你讓我交我就交嗎?”花無雪傲嬌地反問,“我花無雪會聽一個男人的話嗎?”
“那我蘇墨曦也絕不是對女人下不去手的人!”
花無雪不再說話,只伸手按向陰冷的牆壁,機關啓動,一瞬間,衆人全都被困在那從天而降的囚籠中。
“喂!”蘇墨曦踹着堅實的鐵籠,“你這算什麽?打不過就用這種東西嗎?”
“我花無雪可不是什麽大俠,當然什麽好用用什麽。那可是秦家特制的鐵籠,用在你們身上也算是你們的殊榮。你們慢慢玩。我去處決那個小賤人。”
“花無雪!”蕭瑣憶喊着,“你會後悔的!”
“你們剛才聽到她說什麽?秦家特制的鐵籠?”沐依然問道。
“沒錯。會不會是那個什麽秦蝶徊?”金琪沒好氣地踢着籠子,“想到她就來氣!”
“她家不是號稱書香世家嗎?”初染素頓了頓,“書香世家還特制鐵籠?不對吧。”
“那可能是說別的秦家啊。”
“秦家。”蘇墨曦沉吟片刻,“這天下又有幾個秦家?素來以儒雅聞名天下,哪裏會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