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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淩雲擺開了架勢,意識到熱鬧好戲就要開場的觀者,立刻大聲叫起好來,一時間人聲鼎沸,倒好似是在為淩雲加油一般,尹吉輝面色一沉,也不擺任何架勢,徑直向淩雲走去。

在他看來,淩雲所謂的到山中修煉,頂多也只是從地才級練到人才級而已,但就算淩雲升到了天才級,他也完全不必把淩雲放在眼裏。

因為,他可是坤級二爻戰師!

看着不斷接近的雙方,涼棚中的尹雄忍不住嘆了口氣,轉頭對淩雲格說:“淩叔父,其實當日淩雲只要道一聲歉,事情也就算了。那時只有咱們兩家人在,外人也不會知曉,可鬧到現在……淩家若是丢了臉,我們尹家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丢臉?”淩雲格冷冷一笑,“尹族長過慮了吧?我看,你倒是應該為你們家的吉輝擔心才是。”

尹雄哼了一聲,得意地一笑,轉過頭去盯着擂臺,大聲叫道:“吉輝,下手不要太重!咱們兩家畢竟是至親。”

這話,卻是故意刺激淩雲格。然而老人目露精光,只盯住臺上的淩雲,卻絲毫不為所動。

尹吉輝在臺上聽得真切,冷冷一笑,對淩雲道:“我爹要我對你手下留情,但抱歉得很,那次你用卑鄙的手段傷了我,這仇我可一直還記着呢!”

“屁話太多。”淩雲微一皺眉,“到底打是不打?要打,便快些動手,不打就快滾下擂臺去!”

尹吉輝面色一變。他是尹家未來的族長,所到之處,見到的都是恭敬的面孔,聽到的,都是恭維的話,何時被人如此對待對?當下怒喝一聲:“好小子,想速死,我就成全你!”說罷身形一動,直沖到淩雲近前,一拳當胸打去。

淩雲并不與他正面相抗,而是将身子一轉,側身躲了過去,尹吉輝輕喝一聲,另一只拳頭又快速打了過來,淩雲再次擰身躲開。

兩人于擂臺之上戰在一起,一個不斷地揮拳擊打,而另一個則不住地閃躲卻不還手,臺下的觀者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一個勁叫好。涼棚內,尹雄卻不由皺起眉頭,暗想:“這淩雲躲閃的功夫倒真是好,以他一個地才級的武士,卻能讓吉輝的拳頭每每落空,看來這小子真有些門道啊。不過,逃跑可不算是什麽本事,你能這麽一直躲到幾時?”

尹吉輝一直打不到淩雲,也變得不耐煩起來,驀然間将力量與速度又提了一個層次,大喝一聲,欺近淩雲身前,一拳呼嘯而出。這一拳初時拳心向上擊出,打到一半時,才猛地一轉,帶出一股螺旋之力,直擊向淩雲面門。

這一拳來得又快又狠,淩雲卻再難從容閃過,當下将腳步穩住,雙手一圈,硬生生将這一拳以雙掌擋住。但這拳帶來的螺旋勁力實在不容小觑,淩雲雖将拳頭擋住,卻還是被那螺旋勁力震得倒退了幾步。

“怎麽可能?”雖然占據了上風,可尹吉輝卻并沒有高興,他驚訝地看着淩雲,暗想:“我這可是家傳絕技旋紋拳啊,雖然未曾用上全力,可就算是天才級的武士,也絕對無法抵擋得住才對,難道說……難道說這小子已經成了戰師?”

一驚之後,他又忍不住在心中道:“絕不可能,半月前還只是地才武士,現在怎麽可能成為戰師?是錯覺!”

一聲厲喝中,他再次飛身前沖,拳腳如同雨點般向淩雲打了過去,淩雲一邊躲閃,一邊以各種手法将對方的拳腳擋開,卻是被其逼得在臺上不住游走,臺下觀者見了,只覺他被打得沒了還手之力,有些人不由喝起了倒彩。

“他怎麽不用那血睛狼尊?”涼棚中,坐在第二排椅上觀點的淩仙萊皺起了眉頭,“對方可是坤級二爻戰師,淩雲也太托大了吧?”

其夫錢宇豪默不作聲,皺眉看着淩雲,低聲道:“我總覺得不大對頭,就算是天才級的武士,也不可能在坤級二爻戰師的強攻之下支撐這麽久吧?”

淩仙萊聽得一怔:“你的意思是……”

“不好說……”錢宇豪搖了搖頭,沒敢随便發表任何看法。

“這孩子……”淩雲格怔怔地看擂臺上的淩雲,臉上卻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與他表情相同的,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淩無譽,兩人都已經隐隐感覺到了什麽,但卻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所以雖然在心中激動萬分,嘴上卻并沒有說出來。

尹吉輝的攻勢越來越強,将淩雲逼得不住後退,在這種攻勢之下,淩雲根本無法還手反擊,只能在抵擋與躲閃中勉強應付。這時,他才感覺到二者間的差距,那種剛剛成為戰師而帶來的興奮,與強大錯覺,終于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成為戰師,似乎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但那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在戰師的世界裏,一個新生的初級戰師,簡直不值一提,只不過是從凡人堆中邁出了一步,站在了廣闊的超人世界的門檻之內而已,并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

而一個剛入門的戰師,與二爻戰師之間的差距,更是巨大的。戰師等級中,每一級之間都有六爻的區別,而入門戰師只是擁有了卦盤,因為沒有進行過融靈升級,所以只是入門,連初爻都還不是,天合之力也沒有擁有任何的屬性,當面對擁有強大五行屬性的力量時,其實仍和武士一樣,沒有什麽對策。

尹吉輝的屬性之中,以風靈為主,水靈為輔,風于五行中屬陰木,具有勁力綿長的特點,同時又有極強的療傷效果,所以屬性為木的戰師,常會練出一些殺傷力大到連自己也會受損的招式,因為他們根本不必在乎體內和體外的各種損傷,因為任何的輕微損傷,都會在他們那強大的自療能力前快速恢複。

水可生木,水屬性又是木屬性的最好輔助,所以多數有能力的木屬性戰師,都會想辦法提高自己的水屬性,使水屬性把木屬性的效力再提高一個層次。

尹吉輝便是如此,他靠着陰木屬性的快速療傷能力,根本不用怕一些小傷小痛,別人不敢輕易使用的硬碰硬招式,他使來卻全不在乎,而且他習處傳的數種絕技,也均是那種殺傷力強大,而不必顧及自身損傷的招法,就算是與同級戰師對抗,也是大占便宜,更何況淩雲不過才是入門戰師。

“小子,我看能你躲避到幾時!”驀然間,已經大覺不耐煩的尹吉輝,發出一聲怒吼,全身一顫間,一股螺旋氣勁瞬間遍布全身上下,那股氣勁越轉越快,竟然将尹吉輝的皮膚也劃出道道傷痕來,他的衣衫更是被那氣勁撕裂,飛散漫天。

見他衣衫碎裂,下面圍觀的人群不由發出一聲驚呼,一些大姑娘小媳婦則立刻閉上了眼。但很看人們就看到,在尹吉輝身上,還有一層褐色的緊身衣,在那氣勁席卷之下,這身衣服卻是絲毫無損。而尹吉輝的皮膚,也在陰木屬性的天合之力籠罩之下,快速地複原。

涼棚內,尹雄微微皺眉,在心中暗想:“這孩子,怎麽連‘千葉殺’這種招式都用了出來?對付一個武士,用得着費這麽大的勁兒嗎?”

而淩雲格和淩無譽,卻均皺起了眉頭,淩無譽更是忍不住道:“主人,小少爺他……不會有事吧?”

“他還有血睛狼尊……”淩雲格低聲說道,“這個時候,也該将它放出來了吧?”

但與他猜測的不同,淩雲卻根本沒有用手去碰那挂在胸口的境石,他只是集中起全部精神,盯住了尹吉輝的動作。

“來吧,讓你見識一下戰師的恐怖!”尹吉輝大吼一聲,猛地向前沖來,雙臂一卷,人突然加速,如狂風一樣地向着淩雲沖來。

淩雲臉色一凜,猛地向旁邊疾沖而去,腳下發力中,磚石地面發出轟隆隆的響聲,一時間石屑紛飛,立時躲過了尹吉輝的撞擊。

他使出這招渙奔步,雖然是在逃跑,但氣勢驚人,卻似是在發力攻敵一般,臺下的百姓們卻忍不住為他叫起好來,令一擊落空的尹吉輝面色鐵青,心中更感憤怒,大叫一聲:“淩雲,你就只會逃跑嗎?”說着,向淩雲疾追了過去。兩人一個追,一個逃,一個全身氣勁旋轉,如千把小刀在狂風中亂轉,一個腳下發出轟隆之聲,踏得擂臺磚石齊崩,一時間,卻是熱鬧之極,臺下百姓都叫起了好來。

“淩叔父,你們家淩雲這卻是什麽戰法?”尹雄不屑地哼了一聲,看着淩雲格,不滿之意不言而喻。

“能贏的戰法就是最好的戰法。”淩雲格哼了一聲,“一切,看結果便是了!”

尹雄哼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但心中也不由納悶起來:“按理說,就算淩雲全力奔逃,也奔不過吉輝的追擊才對,怎麽吉輝卻始終打不到他呢?”

“只會逃的家夥,給我站住吧!”驀然間一聲大喝,尹吉輝将雙臂一展,終于将淩雲逼到了擂臺一角,他猛地加速向前,雙臂齊出擊向淩雲。

其身上的螺旋氣勁,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狂猛凜冽。

“站住?你試試看能否讓我站住吧!”淩雲縱聲一笑,突然間腳一點地,人已縱身而起,身子輕盈如羽毛一般,在空中一翻,頭下腳上,伸手在尹吉輝頭頂一按,借力快速地飄向擂臺中央,飄然落地。

這一下,雖無任何攻擊力,而且亦是逃跑的招術,但卻充滿了戲谑挑逗的味道,再加上之前他一直令尹吉輝滿場追着他跑而又碰不到他,卻似是故意戲弄尹吉輝一般,臺下百姓們立刻笑了起來,又為淩雲叫起了好。

“王八蛋!”尹吉輝怒吼一聲,猛然轉身,又不顧一切地向淩雲沖了過來。

“中計了!”淩雲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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