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四寶一直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世界中,只是出神中聽到忱景說了一句話,是說的什麽來着?出去玩?
四寶只隐約聽到忱景說什麽出去玩,立即換成一臉的期待,兩眼泛着無數閃閃的光亮,有些祈求的說着:“忱景,等你傷好了,可以帶我一起去玩兒嗎?随便去哪兒都行!”,四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估計忱景把她賣了她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哎,這傻丫頭真是有些讓他無語了,忱景不願再多說什麽了,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真的嗎?!那樣就太好了!”四寶激動得都差點要跳起來了,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兩只手緊緊捏着忱景的胳膊,絲毫不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用力了……
“可以放開我的手嗎?”忱景本就虛弱,被四寶用力的抓着真是吃痛得緊,咬着牙,但還是忍着痛輕柔的說着。
四寶聽到忱景一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立即就放開了忱景胳膊,特別歉意的說了聲抱歉,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剛剛确實太過開心了。
月色已經賞過,兩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真是想到什麽就聊什麽,不過大多是四寶在問,而忱景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便就沒有說話了,然後便又是四寶鋪天蓋地的一大推問題。
“忱景,你不是魔族人,那你是哪個地方的人呀?”
“忱景,你家裏有兄長嗎?”
“忱景,你為何要來魔族?”
忱景,忱景,忱景……
忱景真是被四寶問得頭都有點疼了,他現在真有點後悔跟這小丫頭出來賞月了。
“對了!”四寶手往石桌上一拍,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兩個月後就是我十二歲生辰,祖奶奶那時會給我賜名,以後我就有名字啦!”,四寶今天真是十分開心,大咧着嘴笑着。
忱景看着她如此無憂無慮的笑着,突然覺得有些溫暖。
她的笑容可以治愈人心,絢爛如夏花。
四寶始終都還惦記着當初忱景問她的名字,可惜她還沒有名字,不過只要再過兩個月,她就可以亭亭立在忱景面前大大方方的告訴忱景,她的名字。
兩個月說長不長,但卻也不短,忱景的傷病反反複複的發作了好幾次,雖一直都在吃藥卻也不見好。
四寶一直都很是擔心,期間前前後後也請來了各地有名的界醫來給忱景診治,但她不知道的是,末嚴道早已通知好那些界醫不可多管閑事,只需要盡力吊着他的命便好。
所以忱景在這兩個月間,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藥倒是喝了不少,整個人都變成了藥罐子。甚至還有些膽子大的界醫竟然還拿忱景試藥,反正魔尊大人是開口了,只要人不死就好。
四寶毫不知情,看着忱景嚴重時自己也很難過,每天都會來陪他說說話,将自己周圍的趣事通通都說給忱景聽,但願忱景能開心點,這樣病也會好一些。
末嚴道夫婦見四寶雖天天都跑去看忱景,心中也是不悅,但四寶并沒有做出什麽逾矩的事來便也不好阻止四寶天天都往杏無院跑。
“忱景!”一道歡快清脆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很是悅耳。
忱景每日都要承受困禁之陣的侵蝕,如同萬蠱噬心般疼痛。但一聽到忱景清脆歡快的聲音,原本疲憊及痛苦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笑容。
忱景抹了抹沾着血跡的嘴角,在四寶進屋之前也扯了扯被褥将先前的血跡掩蓋。
“怎麽了?”忱景淺笑着迎來了四寶,不知為何,只要四寶一靠近他,他身上的侵蝕竟會減輕些,忱景也不知這是為何。
估計末嚴道夫婦也沒有料到,不然他們絕不會同意四寶每日都來尋他。
“再過五天不就是我生辰了嘛,這幾天可真是太忙了,都快累死我了。”,四寶一進屋就找了個座坐了下來,一手拿壺倒水,一手舉杯大口大口喝着茶水,那動作是一氣呵成,沒有半點不妥。
“怎的,忙得連水都沒得喝了?”看着四寶嘴角溢出一些茶水,忱景依舊靠在床頭打趣着四寶。
“那可不,宴請的人員名單竟然還要讓我一一過目,特別是那些長輩們的請帖都要我親自書寫呢!”四寶一臉的生無可戀,為何過個生辰竟如此的累。
其實只是因為末嚴道想多給四寶找些事做,這樣就不至于每天閑得老是往忱景那邊跑,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要是生出個什麽情誼就不好了,畢竟那人最後是要死的,他們還是不想看見四寶太過傷心。
“這都還沒忙完呢,這五天我可能也沒空閑時間再來看你了。”四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剛剛還風風火火的小姑娘突然安靜了,小心翼翼的問:“你能來參加嗎?”
“你覺得呢?”忱景苦笑着打量着自己的身子,他是渾身都使不上勁,以至于現在只能每天都躺在這床上,簡直跟個廢人沒什麽兩樣了。
忱景只是微微搖頭,他不能将實情告訴四寶,所以他現在也不能告訴她他現在根本就無法下床,更別說是踏出杏無院去參加她的生辰宴會了。
忱景的臉上仍不見一絲紅潤,整張臉都蒼白着,靜靜的靠在床頭,若不是他現在醒着,在同她說話,四寶真會以為他已經去了。
到底是為何呢?怎麽就不見好轉,身體反而是越來越差了呢?四寶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四寶拉着長長的尾音,表情怪異的盯着忱景,“你是不是有什麽隐疾?!”
忱景聽到四寶這樣一問,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努力忍住胸中的疼痛,向四寶甩去一副鄙視的眼神。
四寶一臉迷茫,這是怎麽了嘛?
“若是真的有,你得告訴那些界醫們,這樣才不會誤傷了你,讓你更加嚴重呀!”四寶絲毫不覺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什麽不妥,反倒是一臉認真,嚴肅的看着忱景。
“你一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忱景看似在問她,其實是在說她整天不務正業,胡思亂想,再這樣下去可真就變成一朵小白花了。
“我……!”四寶本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剛出口就止住了。
能說是在想你嗎?嘻嘻……四寶內心一陣歡喜,确實是整天都惦記着忱景呢,她還想着等忱景傷好一些了帶他去好好轉轉呢。
“你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沒有我來打擾,你應該很開心!”四寶雙手叉在胸前,裝作生氣的樣子。
忱景笑着,心裏只覺得四寶真是幼稚得有些可愛了。
可魔界不可能永遠如此平靜,未來的日子不知還會有多少腥風血雨,那她會怎樣呢?
忱景看着四寶的眼眸中染上一絲深沉,他有些擔心四寶。
但現在竟然如此平靜,就讓她好好過吧。轉瞬又覺自己真是多心了,眼下自己可是性命不保,竟還有空去擔心別人,忱景心中又泛上一陣苦澀。
忱景伸出右手懸在空中,周圍突然多了許多淡青色的霧澤,慢慢的霧澤越聚越多,忱景的手中竟生出一朵花苞來。
淡青色的霧澤在花苞的周圍浮動着,一縷縷飄進了花苞裏,剛才生出的花苞竟然在四寶的睜睜注視下綻放開來,六片纖長的花瓣迅速伸展開了,花蕊的外層也随着花瓣伸展着,但最裏層的花蕊卻是緊緊蜷縮向內,像是在保護什麽一般,真的是好看極了。
“這個,就當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忱景細長的手指拿着那朵花放在了在四寶的面前。
“這是妖靈花?!”四寶從未想過自己會得到一株妖靈花,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花,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訝。
她曾在書上看見過妖靈花的圖繪,書上還說,凡是靈氣濃郁的地方,都能生出一兩株妖靈花,可惜魔界最缺的就是靈氣,所以四寶也從未真真實實的見到過。
繼而卻又不可思議的看着忱景,仿佛忱景也同那朵花一般稀奇,問道:“忱景,你是修靈的?!”,四寶之前并不以為忱景是修靈之人,因為聽說一般只有仙者才可修靈,凡界之人若是修煉也是木靈,木靈比靈氣相差甚遠,也絕不可能讓妖靈花生長,難道忱景是天界之人?
四寶心裏突然有些擔心,要是忱景真是天界的人,爹娘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對忱景不利的。那自己呢,自己對忱景又該怎麽辦,畢竟天魔想來都是敵對的,自己肯定沒辦法對忱景狠下心來,但若是自己包庇忱景,忱景出去後對魔界不利可怎麽辦……
忱景見四寶滿臉的糾結還有苦惱的表情就知道四寶心裏擔心着什麽了,看着四寶如此這般,忱景覺得有些好笑,所以沒有立即開口,卻是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