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下午讓司機把涵涵送回家,隋鳶回到學校繼續上課,晚上她偶爾睡在寝室,偶爾睡在辦公室,反正兩處地方都有基本的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什麽都不用愁。

上大課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在醫院發生的那一幕,簡默雲本來就已經是八卦風暴的中心,圍繞他的感情和家世,每個小護士都能腦補出二十萬字小說。

所以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和他又是什麽關系?

不對,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好像這麽說也不太好,再如何總要關心人家一下吧。

隋鳶在筆記本上胡亂記了一點東西,糾結半天,還是從桌子底下拿出手機,給簡醫生發了一句話:“簡醫生,你沒事吧?”

良久,對方才回了一句:“別擔心,她應該是最後一次出現了。”

隋鳶不自覺地咬了咬指尖,敲下回答:“那位女士看着有點難對付……”

“抱歉,沒想到會讓你看到這一幕。”

隋鳶看他這麽說,總算放心一點,但她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感覺,簡默雲完全就把她當做小孩子在哄,就像對待隋涵是一樣的!

她哪裏像孩子啊,內衣照都看過了,一點也不小好嗎。

“呵呵,感覺你是一個有故事的醫生。”

“上次見義勇為只是碰巧,以前在英國上過拳擊課,所以會一點花架子。”

課上的教授對她一直很關注,這時故意在大教室裏點了名,讓隋鳶回答一個藝術原理方面的問題。

等她結束問答,簡默雲的下一條消息也到了:“你在上課嗎?不要分心,好好上課,我下一個預約的病人到了。”

隋鳶方才生出的那個念頭更深了,賭氣般地熄了屏幕,強迫自己專心聽課。

過了幾天,氣溫一直維持在夏初的舒适範圍,但好景不長,突然一場暴雨就帶來了接連不斷的黃梅雨季。

南方的幾座城市潮濕悶熱,牆上濕的像是随手能擦出一片水,S市稍許幹燥一點,但空氣裏也飽滿濕軟,一到下雨的晚上,還是很涼。

恰好是公司創立一周年紀念,隋鳶帶着二十幾個工作人員,找了最好的一家KTV包場,酒水和食物不斷供應,大家也為創業以來這些日子的辛苦好好放松一下。

龐初初帶着她的“狗子”裘昂來湊熱鬧,今天一群男人裏,就數她的小奶狗男朋友顏值最高了。

辮子姐她們早就對他垂涎,趁這機會對初仔拼命灌酒,“你從實招來!從哪裏找來這種超模男朋友的?!啊?!大長腿,又長得帥!”

隋鳶知道他們怎麽認識的,就是笑着不答話,眼睜睜看她被幾個妹子壓在沙發底下,還笑的特別開心。

去年,她倆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喝下午茶,靠江的座位風景別致,點心也美味可口。

裘昂趁着暑假來這邊打工,正好招待她們這一桌。

席間,不時他會來給端茶遞水,白襯衫勾勒着身體線條,十分吸睛,龐初初的眼睛直往對方身上飄,還與她數次提起,兩人一邊聊一邊笑,也是相當刻意了。

臨走的時候,裘昂遞給龐初初一張紙巾,上面寫着他的微信號。

龐初初從此走出之前那段失敗的暗戀,與小她兩歲的大學生親親我我,搖身一變讓無數姐妹豔羨。

裘昂皮膚白,高大帥氣,就是那種難得捯饬的讓人覺得很順眼的帥哥。

他穿着長袖T恤,牛仔外套,盡管和往常一樣很簡單的學生裝扮,隋鳶總覺得他越來越“精致”了。

他親了親龐初初的臉頰,“我的寶貝最近越來越漂亮了,是不是應該感謝那個牙醫啊?”

龐初初聞言,摸了摸自己的牙,“對哦,簡醫生的技術超好,長得又帥,是那種完全成熟男人的帥,真的擋不住……”

裘昂強行掰過女朋友的臉,湊上去咬了一口,“你說什麽?姐姐我吃醋了,是不是要我當場吻你?”

公司的客服總管憤憤不平:“我就是真的好奇啊,我在街上走了二十幾年,怎麽都沒遇到過一個這樣的!!”

辮子姐說:“我知道時尚圈子裏有,但你們懂得,彎的比直的還多。”

“就算遇到了人家也看不上你,怎麽辦,這輩子注孤生了,嗚嗚嗚……”

“那我們就只能跟貓學一下了。”隋鳶做出一個假裝黏胡須的動作,“保持冷漠,适度撒嬌,幾乎不動心。”

衆人一陣哄笑。

龐初初靠在男朋友懷裏,擡頭望向她:“Flag立下了啊,闊以闊以。”

慢慢地,衆人的灌酒對向就從她轉移到了老板身上,隋鳶酒量不差,只要盡量避免混着喝,還是能擋下來。

夜色越深,氣氛越烈,與窗外零星飄着的雨形成劇烈反差。

大家自找樂趣,隋鳶和龐初初聊着聊着,反而說起了正事。

“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莊霁楠,裝的要命,她來學校接人肯定就是要做給你看的。”

莊霁楠說到底,就是想靠麥教授的名氣來蹭熱度,再靠世界知名視覺設計師的一點設計來博得大衆眼球。

隋鳶知道,做生意萬變不離其中,明星效應必須存在,畢竟本人穿得再美,帶貨能力也不及那些流量,她也找了朗柒、商予珞等幾位一線花旦,說服她們出錢投資,還免費給自己代言,承諾年底在S市開第一家旗艦店,海外戰略也在同步跟進。

這樣做既能為她分擔投資壓力,也能給花旦們名正言順秀出好身材,隋鳶理所當然省了一大筆錢,目前網店的存貨賣的所剩無幾,就連預約款都提前爆滿。

但她自诩在衣服的質量和設計上要甩莊霁南幾條街,同樣找名人,她做的也更到位。

“Roseland”時刻注意着莊霁楠店鋪的一舉一動,盡管他們交易數量龐大,但退貨率也居高不下。

當初她們還是合作夥伴,楠楠已經表現出異常的糾結,她想走捷徑,又不願意全靠隋鳶家裏的資源,因為這樣她會覺得公司實質就是隋鳶在操控。

所以楠楠才想當網紅,靠粉絲買賬,再用麥教授的渠道來營銷,艹話題,艹熱度,跻身一線熱店。

隋鳶皺着眉頭,“我還是覺得,麥教授這麽輕而易舉就幫她,也太奇怪了。”

龐初初突然想到什麽笑起來,嘴邊的唇線确實越來越動人了,“我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內情……麥教授欠了莊霁楠很多錢?啊!麥教授去澳/門賭/博輸了……”

聽着她越說越離譜,隋鳶端着一盆爆米花往這人嘴裏塞。

因為是公司第一次大型聚餐,大家都有點喝多了,有人在邊上打牌、打桌球,也有人在努力K歌。

裘昂和初仔這對小情侶始終和隋鳶坐在一塊兒,給她喂了不少狗糧。

隋鳶又困又醉,還抓着桌上的花生不斷地吃。

裘昂點了一首男女對唱,甜蜜蜜的膩死人,兩人不時抱一抱、親一親對方,隋鳶就繼續捧着爆米花,嚼啊嚼啊。

陡然間,初仔覺得屁股下面一陣震動,拿出來一看,是隋鳶的手機響了。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遞給身邊半醉的妹子:“是一個陌生號碼。”

隋鳶也伸頭瞧了半天,下意識覺得這串數字無比熟悉,但就是反應不過來是誰的了。

她一手揉着眉心,接起電話:“……喂?”

女孩已經有點醉了,聲音與往常相比更顯得嬌軟,像蒙着一層輕柔的浣紗,輕輕地撩撥着你的心尖。

“是隋鳶嗎?你好,我是簡默雲。”

男人低沉潤雅的嗓音順着電流過來,隋鳶昏沉的腦袋被迫清醒了幾分。

“簡、咳咳咳……簡醫生?”

她扒拉着環形沙發的椅背坐起來,手機沒拿穩,差點又要摔下去,之前加了這個男人的微信,但沒有把通訊錄加進去。

“你沒事吧?那邊有點吵……聽得見嗎?”

隋鳶捂着一側耳朵,朝着話筒嚷嚷:“我和同事唱KTV,等一下!”

她穿上鞋子,扶着一切能扶住的物體,移動暈乎乎的身體來到門外,将所有嘈雜的音樂、人聲和暖氣全都隔絕到裏面,才安心與對方通話。

“喂,我出來了,你找我嗎?”

“你現在方便說事嗎?不然之後……”

隋鳶故作鎮定地回答:“可以,你說吧。”

“博物館方面想約我們周六上午參加捐獻儀式,你這邊有安排嗎?”

“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唔……我也不是很清楚,等我再看一下行程安排答複你?”

簡默雲聽她說話含含糊糊,與平時機敏狡黠的模樣不太相符,他在電話那邊遲疑一下,問:“你是不是有點醉了?喝了酒?”

“……嗯,有一點點。”

她的音色乖下來,就像企圖逃過懲罰一般,很聰明地先示弱。

簡默雲在那邊沉默片刻,與這端歌舞升平的氣氛相比,更顯得他聲線清冷:“隋同學,你晚上還回家嗎?”

“看情況吧,沒人帶我走,我就留在這裏和他們過夜,有人順路送我,我就回家……”

“我順路,我來接你。”

他打斷她的話。

隋鳶怔了一下,還來不及說不用,簡默雲已經拿出他慣有的某種決斷,“我準備出門,你發一個定位給我,等到樓下了我打你電話。”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