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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音迅速起身,正要開口,院外的小厮高呼道:“白小姐到——”

白雲星別過頭與衆人一道起身,楊清音只好吞了這口氣,垂下頭去。

沈若華拍了拍楊清音的臂,示意她不要動氣。

白雲星的一舉一動和前世沒有任何變化,前世她一直以為白雲錦和白雲星姐妹不和,可仔細思索一番,這二人雖互看不順眼,想必也沒少一起做惡心事,只是白雲星到底沒有白雲錦有心機,前世她如願嫁給太子,結果卻死在了太子府。

沈若華思索間,白雲錦已經邁上了正座,招呼衆人落座。

“方才我聽院裏十分安靜,是怎麽回事?”白雲錦含笑問道。

衆人都有些為難,白雲星拍着桌案起身,高聲道:“也沒什麽旁的事,只是我随口說了沈小姐一句,反倒惹了楊小姐不悅,想要與我理論,若是長姐好奇,不如我再說一遍?”

“胡鬧。”白雲錦蹙眉,“這是宴席,你怎能又口出狂言,還不與你沈姐姐道歉?”

“姐姐?她算哪門子姐姐,心氣小的連家中庶女都容不下,哪裏配我喊上一聲姐姐!”白雲星跋扈道。

沈若華氣極反笑,“我是受不得白二小姐一聲姐姐,這要是喊的久了,哪一日真晃了神當了真,豈不是要被白二小姐氣死。我每每來白府探望雲錦,提及妹妹,她都是一副頭疼樣,我可是萬萬受不起。”

沈若華連連擺手,話說的氣人,偏偏又是一副閑談說笑的模樣,席間不斷傳來笑聲,放眼望去都是拿繡帕捂着嘴的,誰笑得都不知,白雲星氣紅了臉,啐道:“呸!誰稀罕要你當姐姐,連區區一對翡翠镯都不能讓的姐姐,要來何用!”

白雲星如此一說,席間的笑聲就末了去。沈若華和沈宜香的事多日前就在京城傳開了,大家不明實情,都道沈若華是個小肚雞腸的人,鬥詩會輸不起,心儀的镯子讓庶妹拿了去,竟然當衆發火,把祖母都給氣倒了。

聽聞今日她來赴宴,大家都盼着能瞧出些什麽,可看沈若華大大方方半點沒有頹廢樣,心裏頭都好奇的很。

白雲星見沈若華不說話,心裏的氣一下子就順了,得意笑說:“你和庶女争搶翡翠镯的事,早就在京城傳開了,在座的諸位哪一個不是高門出生的小姐,別說一對翡翠镯,便是再貴重些的,都不屑同庶女争搶。你可知你這事一出,把我們的臉都丢盡了,莫不叫百姓說道,說我們都是小心氣的人!”

坐在楊清音身側的呂盈也皺着眉,頃身輕推了楊清音一把,低聲說:“你這表妹,這事做的的确不妥。”

楊清音捂着胸口,面帶薄怒的往邊上坐了坐,再不看呂盈一眼。

呂盈頗為尴尬的收回身子,暗地撇了撇嘴。

沈若華挑高了黛眉,面色微冷,“哦?聽白二小姐的意思,是說只要丞相府的庶小姐們喜歡,二小姐也能将丞相夫人的陪嫁珍寶随意賞給府上的庶女了?”

白雲星正得意着,腦子一頓,還以為沈若華是在諷她,頓時說道:“這怎麽可能,反了她們了!”白雲星沒察覺坐在沈若華身後的沈蓉微沉的臉色,繼續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大家可都聽着呢。”

“既然二小姐都覺得我所做在理,那又有何好說的?”沈若華欣然坐下,抿了一口桌上的茶。

白雲星身子一僵,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索性旁觀的人都明白了沈若華的意思,這下子院裏又響起了笑聲,實在是因為白雲星那一副呆愣的模樣着實笑人。

“白二小姐莫要再步步緊逼了,姐姐在府上已經解釋,那镯子是楊老夫人給大伯母的陪嫁,大伯母又轉贈給了老夫人,镯子是高祖皇帝時傳下來的寶物,是切不可随意送人的。”

沈蓉實在擔憂,若再放任白雲星這麽說下去,她的計策遲早要完。

她無可奈何的頂着壓力站了出去,示意白雲星別再追究。

白雲星還存着幾分理智,“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寧可與沈老夫人生氣也不願送出。高祖皇帝時傳下來的寶物?我可是頭一次聽說,沈小姐戴的就是麽?可否讓我看上一眼,你該不會舍不得吧?”

聽聞是高祖皇帝時傳下來的東西,衆人也紛紛生了好奇心,扯着脖子往沈若華手上盯。

楊清音覺得不對,剛想替沈若華回絕,就見她起身退下镯子遞了過去。

那一對翡翠镯通體碧綠,沒有半點瑕疵,在燭火映照下更是耀眼。

白雲星本只是粗略打量,可瞥上幾眼心裏就不踏實了。

不是說這是個假貨麽,怎麽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寶物的模樣?

沈蓉緊張的手心出汗,示意了白雲星無數次,白雲星磨磨蹭蹭始終不敢行下一步。

“二小姐能将東西還我了嗎?”

不知沈若華說了幾遍,白雲星才回過神來,應了兩聲将手遞了過去。

沈若華眼底一片暗沉,寬大的衣袖幾乎要垂到地上。

院落衆人紛紛噤聲,周圍的女子伸長了脖子,都想要一睹那寶物的真面目。

誰曾想“咣當”一聲響,那一雙翡翠镯兩兩相撞,直直摔在沈若華身前,碎成了幾半。

沈若華沉穩的臉色大變,連退了幾步跌在楊清音懷中。

白雲星瞠目結舌,一句“與我無關”的反駁就快到嗓子眼,那邊的白雲錦高喊了聲她。

白雲星喉頭動了動,快要脫口的話咽了回去,立即擡手指向沈若華:“沈若華你什麽意思!你居然故意害我!”

白雲錦松了口氣,提着裙擺沖了過來,攙着沈若華說:“華兒你沒事吧?星兒,你怎能這樣!”

白雲星背後一片濡濕,聲音微顫,“長姐!你知曉我與太後親近,這些年來在太後身邊,我什麽珍奇異寶沒見過?方才我接過那镯子,就發現那镯子根本不是什麽寶物,分明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翡翠镯罷了!”

“是她故意将镯子摔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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