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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這話的時候,我盯着晏北烈的臉,盡管看不見,可還是看了。這一瞬間他給我的感覺是孤傲的,是不可一世的,是無法超越的。反正是我能想到的詞用來形容他覺得不夠,也不到位。

“我要說我不是什麽好人你信嗎?”

這一次換我閉上了眼睛,信不信又有什麽關系呢?又怎麽樣呢??我根本不在乎,好奇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的沉默意味着什麽,但知道有些怕怕的。我怕知道他是什麽人,怕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如果可以,我寧願時間停在這一刻。

風聲,雨聲夾雜在一起。

我,他,我們的沉默連成了一片。

“去那邊看看,快點兒。”

在雷和雨聲之間,一道男人的聲音響。吓得我一下坐了起來,驚恐地看向了洞口。不會的,他們怎麽會找到這裏的來的。

“別緊張,放松。”

屁話不是,我能放松嗎。如果他們沖進來,一看就是我帶着他來的。一定會把我一起給收拾了的,想不出自己的死法,活不成了是肯定的。

“那邊,那邊,仔細點兒。”

有人從洞口過,但沒有發現。我暗暗地松了口氣,吓得一動不敢動,甚至都忘了呼吸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就在我以為沒事了的時候,晏北烈開口,讓我帶着他離開山洞。我特別不解,明明沒被發現為什麽還要走。

晏北烈猜中了我的心思,自己摸索着要起來。并跟我說他們還會回來的,我也跟着他站了起來,但不相信過去的人還會回來。

“我了解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再返回來的人就極有可能發現這裏。

“相信我,走。”

我站在原地,開始套自己的外套。當然沒幹,不更濕了。

“快點兒。”

我套上外套,把背着的包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推開當初我做的樹村編的門,風瞬間就打到了身上,雨水也是一樣帶着涼意。

既然要走,既然相信他。就沒有退路,也不是鬧情緒的時候。其實我不知道晏北烈為什麽就堅信我會帶他走,并不會出賣他。

“走。”

沒有回頭,伸了自己的手給他。現在我是他的眼,不管他信不信我,他只能跟着我。

風雨中,我拉着晏北烈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沒有目的地,就是要離開這裏,躲開搜山的人。不管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因為晏北烈看不見,我們走的并不快。而我比他要狼狽的多,不光要帶路,還要顧及到他。

一道閃電劈過,我借着光看了看前面的路。之前跑得快,因為路我熟悉。現在,不能跑,這條路我從來沒有走過。

“小心。”

我自己滑了下去,回頭拉着晏北烈。出聲提醒他,如果他有事,我做的一切就沒有了任何意義,現在他成了我的責任。

啊!!

我尖叫, 随後咬上了自己的唇,沒讓自己的聲音再擴大。疼痛如期而至,生生地咯在我的心尖之上,這一次,我可能活不了了。

再小心,也有失足。有句話不是叫馬有失蹄嗎,我就是那匹失蹄地馬。

一腳踩空,我拉着晏北烈一起不停地滾落。盡管地上是草,還有厚厚的落葉,可還是把我颠覆的像靈魂在出竅。我怕的要命,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了,不知道我會滾到什麽地方,有什麽在等着我。

原來死也沒有那麽的可怕,可能就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在這瞬間,你什麽也不是。

滾落間,夜更暗,也更深。只有在電閃雷鳴間,我勉強看得到周圍的情況。但什麽也做不了,只能順從天意。

不知道滾了多久,又滾落了多遠。咚的一聲,我撞到了一塊大石頭上停了下來,剛好一只腳先撞上去的,頭撞到了樹上。天暈地暗,頭暈的我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反應。趴在原地半天沒有動,等待着打在身上的雨水把我澆醒。

有麽一刻,我覺得自己死掉了。似乎看到了爸爸媽媽在像我揮手,微笑。也有那麽一刻,我覺得自己穿越了,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外太空,這裏有我想要的一切,包括愛情。

雨水不停在拍打着我,從山體下沖下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開始把我掩埋。我想動,可是身不由已。

人在大自然面前就是這麽地渺小,好在我沒有太多的牽挂。沒了我,誰都可以活得很好,有自己的生活。

恍惚間,突然有張臉停留在了我的腦海。他,哪裏去了?

我試着睜開眼,因為是平地的關系,視線到是好一些,可視線可及之處,沒有了他。咬着牙慢慢地坐了起來,眼前是一條河,如果不是這塊大石頭,我就直接滾河裏去了。

“晏北烈。”

不敢太大聲,就像剛剛滾落時我的尖叫一樣。我只能壓着聲音叫他,希望可以聽得到他的回應。

回應我的只有呼呼地風聲,還有無邊的黑暗。他,不知去向。

“晏北烈。”

我再喊,希望可以有人回應我。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松開他的手的,是只有我一個人摔下來,他并沒有跟着一起。還是……有些不敢想。他看不見,本來就黑的夜于他來說是不是更黑。

我試着想要站起來,可惜沒成功。又跌坐在地,腿裸疼,還有就是頭暈。甚至影響了我的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不清。

原地坐了好大一會兒,感覺雨似乎小了一些。我再一次試着起身,慢慢地靠着石頭站了起來。周圍太陌生,從來沒有來過裏。我都懷疑這裏不是城中村後面的山了,至于是哪裏我不知道。

現在要做的是找晏北烈,別被那幫人給找到了。如果那樣,之前做的所有可能就白搭了。這一刻,我突然不想他有事。說不清為什麽,可能就是因為最初我選擇救了他,現在想一救到底。不管他是誰,有着怎樣的背景,我只想他活着。

“晏北烈,你要是活着應我一聲。”

有風刮過,留下它的聲音。有雨在拍打,還有着自己的聲音。我甚至聽得到自己急切地呼吸聲,只是沒有聽到晏北烈的聲音。

我的心,無法形容這一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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