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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不語,我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管他,我在自言自語,當身邊沒有他。“我看得到,可它照不透我的生活。”

說完,我扭頭看向了坐在身邊的男人,他太安靜,讓我有種錯覺他不是真實的存在。

“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有種感覺他不是個瞎子。

這一刻,我是矛盾的,他是不是瞎子跟我關系不大。可就是不想他是,人生苦短,不該有更多的不幸。他若是,那就是吧,只是我該如何安放他。

不知道為什麽,我會跟一個不相幹的人說這些。還會去關心他的眼睛,從小失去父母的我對人是有戒備的,可對他,突然沒有了,或者說是淡淡地,沒有那麽強烈。

我這人不太會關心人,可能跟從小沒被關心過有關。可是,眼下卻想知道他的眼睛怎麽了,或許可以治好。人就是這麽奇怪,什麽時候變不知道,變成什麽樣兒也不知道。

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變得主動去關心別人,桂祥就不止一次地說我冷情。可今天,一直是我一個人在說,他,不言不語。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知道他是誰?

在我以為還是得不到回應的時候,一只大手撫上了我的頭。

我吓得想躲,可沒躲開,因為距離太近,也因為太突然,沒有一點兒準備。

“我餓了。”

我說的是什麽,他說的又是什麽。他是不想聽我說,更不想回答我,我知道。瞪着眼睛,看着看不見我的男人。

“你別胡亂地摸來摸去的。”為什麽有種親人的感覺,有種被需要的感覺,還有種他不是壞人,值得依賴的感覺。

“你不是把我摸了個遍了。”

我已經推開小廚房的門了,別看我的屋小,但什麽都有,全在裏面。因為怕黑,也因為膽兒小。我存了些錢,啥也沒幹,就折騰我的小屋了。

他說的是昨晚吧,我給他清創的時候。承認他的身材真的不錯,沒有一塊肥肉,略黑的膚色看起來很迷人。要是沒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就更完美了。

“我行,你不行。懂!!!”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收複了自己的心情,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的了,他的事與我何幹。

“太強勢,不講理。怪不得被劈腿。”

他的聲音緩慢而低沉,承認很好聽。但說出的話生生地刺痛了我。慢慢地轉身,看向了還坐在原地的人。到了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何必跟一個瞎子計較呢,還是自己救回來的瞎子。

他說對了,我被劈腿了,被個小寡婦給劫胡了。失敗吧,還來得挺突然。

但我想說的,我并沒有多難過。哭過之後就好了,眼淚不代表不舍得,不堅強。而是堅強的太久了,終于可以放縱一回了。

廚房裏,眼前是桂祥的樣子,沒有更久以前的,只有昨天晚上的。鍋裏煮的什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全是他那節手指,在不停地飄來飄去的。

我惡心的想吐,就真的趴在垃圾桶前吐了。吐的肝腸寸斷,猶如在哭泣一般。

半個小時後,我把早飯放到了男人面前,然後轉身。不想吃,沒有一點兒胃口。不想,他居然一下就拉住了我的手。問我幹嘛去,我冷冷地跟他說要上班的。

卻不想,他從自己的身上摸出了錢包遞到眼前,跟我說只能花現金,卡什麽的不能動。并要求我在家陪他,現金全是我的。

我拿着手裏的男士錢夾打開,頓時感慨萬千,他随身帶着的錢,比我全部的家當都多。這樣的人能是一般人嗎,在我的以為裏不會。但,他不說,我也不問。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對自己而言是這樣的。

這一天,我伺候了他三餐。還出門買了水果和第二天的食物。

傍晚時分天又開始陰,看樣子雨還是要下。似乎也在跟我的心情做着配合。

“喂,你總不能一直呆在我這裏,有想過以後嗎?”

他沒聯系任何人,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似乎在告訴我,他沒有人可以相信,也沒有地方可以去。

在我家裏,或許他是可以,可我不想有事。一天兩天沒關系,但是,長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沒有計劃,也想不出太多,只希望他可以自己快點兒走。

回答我的還是一片沉默,恍惚間我還是覺得這小屋裏就我一個人,他并不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是在我忘了自己有問過他問題的時候。他開口了,聲音還是一樣的沉,甚至聽得出全是淡淡地無所謂。

“我有名字。”

這不廢話嗎,人當然都有名字了。他不是沒告訴我嗎,我也不屑要問。出了這個小院兒,我們就是陌路。我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最好別再有交集,哪怕是擦肩而過都不要。

“晏北烈。”

晏北烈!我在心裏默念着這三個字。啥名字啊!聽着像古代人的名字呢,還像個将軍,武将的名字。

就在我嘀咕着晏北烈三個字時,突然有人拍門,我對着窗戶問是誰。工友的聲音響,說是有群黑衣人過來了,讓我別出門,別惹麻煩。

我又吼知道了,再回頭,看見宴北烈的表情有了變化,但我形容不出來。可還是快速地反應過來了,“找你的?”

“不想死,就帶我離開這裏。”

我看着說話的人,明明是個瞎子,明明自己一個人不行,又有什麽資格來要求我。還如此地理直氣壯,如此地強硬。

“晏北烈,你這個人也太自以為是了。”

晏北烈沒有動,甚至都沒有擡頭看我。盡管他看不見,可這個動作都沒有。人,像是個雕塑一樣的。

我有些怕這樣的他,是真的。看着這樣的他想起了小時候村子裏破廟裏的那些叫不名兒的雕像。

一道閃電劈過,我在牆上看到了自己和晏北烈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的他沒比我矮多少,像個王者。

外面很靜,完全聽不到有陌生人來的動靜。要知道在這裏住的人家幾乎家家有狗,我除外。要是有生人進村兒,它們一定會叫的。

就在我覺得可能想多的時候,鄰居家的大媽響徹雲天的喊聲穿破空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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