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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個秘密。

他已經做好了把秘密藏一輩子的打算,可偏偏有人靠近他,想将它挖出來。

“李輕河。”她走近他,“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與你商量。”

他盡可能平靜地問:“什麽?”

霁月彎着眼睛看他:“我又不想回去了,你收留我好不好?”

聽見這句話,李輕河的腦子有那麽片刻的空白。

“你不想回去了?”像是不确定,他重複了一遍,“你不回去了?”

心裏覺得不現實,李輕河覺得這是個玩笑,但又怕聽見她說真是玩笑一類的話。

他整個人呆成不谙世事的小少年,前言不搭後語:“可以嗎?”

霁月不是很懂他的心路歷程,但也看出了他有幾分不在狀态。

她歪歪頭,從脖子上取下一樣東西。

“這顆珠子從出生起便戴在我的身上,我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據……據我的乳娘說,我是離不得它的。喏,今天我把它給你,你可要好好收着。”

她或許害羞,不願說得那麽直白,有些事情,她想,他們聽得懂就好。

可李輕河沒有那麽多細膩的心思。

他接過珠子,眼底閃過幾分不可置信,再望向她的時候,眸中便像是驟然亮起的燭火。

他含笑問她:“這樣你就也離不得我了?”

霁月心道,我離不離得你,和珠子沒有關系,嘴上卻說:“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叫你小心別弄丢了而已。”

李輕河把珠子貼身放好,動作小心仔細,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放好之後,他想和她說些什麽,卻一時想不到自己該說什麽。

半晌,他開口:“我不會弄丢的。”

李輕河點了點自己的胸膛:“我向你發誓。”

說完發現自己的動作和表情都有些傻氣,李輕河掩飾似的,握拳放在唇邊咳了咳。

“我們回家吧。”

回家。

大抵是适應能力太強,霁月聽見這兩個字,腦海裏第一個蹦出來的竟不是皇宮,而是那個小木屋。

她搖着頭笑,心說自己這回怕是真的栽了。

“你等等我,我寫一封信寄回家裏。寄完之後,我們回家。”

霁月找來了筆墨攤,細細述清楚前因後果,之後叫李輕河在這兒等她,自己去官府留了信件。她長在深宮,以為世道光明,大義明白,小道卻不懂。

原以為事情能夠得到解決,并不曉得,這封信最後會落到最不能落到的人手裏。

霁月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回到了李輕河身邊。

說來奇怪,李輕河再見到她,眼睛裏居然浮現出幾許驚喜,像是沒想到她真會回來。也許他是有擔心的,也有許多的不确定,但還好,是他思慮過多。

她對他笑了笑:“走吧。”

他牽住了她:“回家?”

“回家。”

夜薄雲稀,李輕河和霁月相對而立。萬家燈火、繁星萬千,也不過就是些些光點,而他們是彼此生命裏的長燈,燃燃灼灼,經久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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