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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啧啧,照得真好看。琴琴你這照相的本事都快趕上專業水平了。”

晏雪琴無語搖頭,知道齊雲夢大小姐又在自戀了。表面上似乎是在誇她的照相水平,實際上還不是在誇她自己上鏡?

“小夢,來來,嘗嘗阿婆的手藝。”晏雪琴的外婆笑眯眯地走進房間,将一盤白軟軟的糕點擱在書桌上。

齊雲夢跳下床鋪,光腳跑到桌前。“呀,謝謝阿婆,唔,好香啊!”她向來嘴甜讨喜。

晏婆婆笑眯眯地道:“這叫糯米餅子,臨渚三寶之一,味道絕對是頂呱呱的。”

“嗯,嗯,咬起來真軟!真香!”齊雲夢嘴裏一邊嚼着,一邊不忘拍馬屁。

“愛吃就好,愛吃就好。明天還給你們做餅啊。”

“嗯,嗯。”齊雲夢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喲,對了,小琴。”晏婆婆轉向晏雪琴,“你這狗……吃什麽啊?”

晏雪琴這才想起來,阿白好像已經餓了一天了,怪不得這麽躁動,忙說:“晚上炖的排骨還有吧?我去找塊骨頭來給它啃。”說着就穿好拖鞋,打算往廚房跑。

“哎哎,”晏婆婆連忙攔住她,嗔怪道:“你同學在這裏呢,你陪着她。我去拿就行。”

晏婆婆一走,齊雲夢立刻對晏雪琴說:“明天跟你外婆說一聲,叫她別做這餅了,就說我胃不好,吃多了糯米不消化。”

她就知道。晏雪琴勾了勾嘴角,怪聲怪氣道:“怎麽啦?餅不好吃?”

齊雲夢又嚼了幾下,吞吐道:“也不是不好吃……不過,琴琴,你們這種餅好像真沒什麽味道哎。”

晏雪琴白她一眼,“那你還吃得那麽津津有味。”

“我這不做做樣子,哄你外婆開心麽。”齊雲夢委屈地癟了癟嘴。

“好啦好啦,知道啦。明天不會逼你吃餅的。”晏雪琴頗為無奈。

齊雲夢勉強吃完嘴裏的糯米餅,蹦到床上去,接着翻相片看。“哎,琴琴。我看你們這兒就這兩座塔最有特色。都叫什麽名字來着?”

“六層六角塔是鎮魂塔,三層八角塔是封靈塔,都是佛塔,兩塔合起來號稱臨渚雙塔。”

“鎮魂塔?封靈塔?”齊雲夢重複着這兩個名字,哇奧一聲,“這名字太帶感了吧?真酷斃了!”

“酷個毛線啊?怎麽聽怎麽邪門。”

齊雲夢瞥她一眼,“琴琴,敢說佛家的東西邪門?你大逆不道啊?”

晏雪琴白她一眼,糾正道:“我說的是名字。”

齊雲夢兀自嘟囔了一句什麽,接着朝後又翻了幾張相片,道:“這個,你說叫什麽來着?”她把相機移到晏雪琴面前。

晏雪琴瞥了一眼,不鹹不淡地回答:“龍回河。”

齊雲夢誇張地睜大眼睛,說:“你們真管這條小溪叫河啊?還龍回河!用得着拿這麽霸氣的名字來配條小水溝麽?”

晏雪琴有點不高興了。她自己是常說自己老家的不好,卻不愛聽別人說老家的閑話。“人家名字霸氣怎麽了?又沒礙你什麽事。”

“我也沒說怎麽了啊,就是覺得太誇大事實了嘛。”齊雲夢嘀咕,手指片刻不停地刷刷翻照片。“哎,琴琴。我們這次是不是沒拍到你提到過的土地廟啊?”

“什麽土地廟?”晏雪琴有點煩躁。剛才阿白順着椅子跳上桌,叼了塊糯米餅,啊嗚一口就吞了,似乎還沒咽下去,給卡住了。阿白的大尾巴掃來掃去,喉嚨裏發出一陣唔唔的聲音,脖子上的鈴铛發出一連串顫音。晏雪琴怕它出事,連忙去解項圈。

“你不是說你們這裏有個什麽類似地仙的菩薩嗎?不是還專門搭了座廟?”齊雲夢問道。

晏雪琴終于解開了阿白脖子上的項圈,仍然擔憂地盯着阿白,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嗯,是有個菩薩廟,很小,在古城西郊外的林子邊。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是座土廟。”

“祭的是什麽菩薩啊?”

“好像也不是什麽菩薩。據說就是個地靈,守護神之類的東西。”

齊雲夢長長地哦了一聲,臉上還是一知半解的模樣。正不知在想着什麽,眼前忽然竄出來一團白影子。齊雲夢驚叫一聲,相機也脫手掉在床上。她睜大眼,瞪那突然蹦到床上來的大白狗,嚷嚷:“琴琴,你怎麽不看好阿白?這狗也太嚣張了!爪子髒兮兮的就跳上床鋪來了,這還怎麽睡人啊?萬一它身上有虱子跳蚤怎麽辦?髒死啦!”說着,作勢要把狗給攆下去。

晏雪琴連忙制止她:“別動它,夢夢!阿白……呃……它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麽啦?”

“它剛才吃了一塊糯米餅,好像卡着了!”晏雪琴急急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狗。阿白的喉嚨裏連連發出唔唔聲,很不舒服的樣子。晏雪琴以前從沒養過狗,不知道遇上這種狀況該怎麽處理。

齊雲夢顯然也沒養過,在一旁出馊主意:“別急,沒事。琴琴,你先抓住它,我在它脖子後面拍它一下,讓它吐出來就好了。”

“真的?”晏雪琴十分擔憂。

齊雲夢一拍胸脯,豪邁道:“信我的!”

好吧……晏雪琴吞了口口水,朝床上大狗靠近。她心中隐隐發慌,不知怎的,阿白看起來不對勁。……很不對勁。

只見那一雙細長的狗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瞳孔像是能發光,盯得她毛骨悚然。

不對啊……可是,究竟是哪裏不對,她又好像說不清。

白狗的嘴微微咧開,眼睛眯得更細。忽然間,在晏雪琴伸手來抓它之前,先她一步撲向她。晏雪琴只覺眼前突然一片雪白,失去重心,嘭地一聲就摔在地上,撞得背後一陣生疼。

“哎喲!”晏雪琴大叫了聲,還沒來得及睜眼,忽覺脖子上貼上來一片濕濕的東西,她一驚,聽見嘎嘣的一聲。

白狗身影一閃,從她身上跳開了。

“琴琴!沒事吧?”

“沒事。”晏雪琴淡定地坐起來,伸手摸向脖子,臉白了白。果然,繩子被狗咬斷了。那下邊挂的玉墜子……難道被狗叼走了?

“琴琴!你脖子上的東西呢?……難不成被阿白吃了!”齊雲夢顯然也注意到了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截剩下的紅繩。

“好像是這樣。”晏雪琴急了,“完了完了,吞下去可糟了。不知道城裏有沒有獸醫!”

“這怎麽得了!”齊雲夢比她更急,一下跳起來,眼神嗖地一下射到白狗身上,嘴裏不知嘀咕了句什麽,忽然唇一抿,神勇無比地朝白狗撲了過去,刷地一下,準确無誤地捉住白狗的脖子,又嘭一聲,按在牆壁上。

“快吐出來!快吐!死狗,還不給老娘吐出來!”齊雲夢掐着狗脖子,一下一下用它的頭去撞牆。

晏雪琴傻了眼。知道齊雲夢的本性又暴露了,真的很……暴力呀。“夢夢,你快別撞它了!它這樣是吐不出來的,你這麽撞會把它撞死的!”

齊雲夢根本沒理她。見白狗吐不出東西來,她眼裏忽露兇光,接着,騰出一只手,朝口袋摸去……

白狗得了空,猛一發力,掙脫了齊雲夢的鉗制。回頭大口一張,哧地一口咬在齊雲夢手上。齊雲夢慘叫一聲,罵了句“畜生”!

見齊雲夢被咬,晏雪琴慌了神,顧不上那麽多,抄起手邊的狗鏈子就朝白狗背上抽去。

啪!

白狗被抽得一僵,白毛一顫,松了口。

“媽的!居然敢咬我!看老娘不宰了你!”齊雲夢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疼得眼淚落了下來。左手開了個口子,鮮血淋漓。她抱着受傷的手,縮在地上。

“夢夢!你別吓我!”晏雪琴丢開狗鏈子,一下跪坐在地上,扶住東倒西歪的齊雲夢。

“唔……”白狗站在她們面前,眼神似是嘲諷,斜過眼來睥睨二人。狗嘴邊的白毛都染成了紅色,觸目驚心,猙獰可怖。它晃了下腦袋,輕靈地朝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晏雪琴的注意力全放在齊雲夢身上,等注意到白狗之時,它已經逼近到跟前了。一股血腥的熱氣撲在面上。晏雪琴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閉眼,心裏咯噔一聲。

熱乎乎的氣體在臉上轉了一圈,移開。

晏雪琴揭開眼皮,臉色微微發白地看着白狗。

阿白……沒打算咬她?

白狗眯着細長的眼,狗嘴拉開一個弧度,模樣酷似人似笑非笑的嘴臉。一小截紅繩從嘴角邊探出。

一只狗……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晏雪琴一時怔忡。下一秒,白狗已經悠然轉身,白尾巴故意朝她面上一掃,随即跳上桌,撞破窗玻璃,竄入一片濃稠漆黑的夜色中。

此時此刻,抽搐了半天的齊雲夢才發現手上其實沒有那麽疼,于是不再抽搐了,推了一下晏雪琴,嚷道:“琴琴!醫院!醫院啊!快送我去消毒!我要打破傷風!”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鋪墊有點長,後面節奏會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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