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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鳶在念大學的時候,完全沉迷在學習和做品牌的人生冒險中,放假了就去世界各地跑一跑,逍遙快活,面對各種追求者不屑一顧,好兄弟倒是有幾個。

而莊霁楠除了焦頭爛額地對付課業,還要找一個謎底。

她也有不少追求者,但不管是多有錢的富二代,她從心底明白自己和隋鳶還是有階級差異,其實,很多人有她這樣的人生就應該滿足了,但她不是輕易滿足的類型。

直到那一天,得知真相的那一天。

世界徹底被颠覆,新的曙光照入現實。

莊霁楠的目光從T臺稍稍移開,看向身旁的兩人,隋鳶正在和麥哲茲竊竊私語,對臺上走秀的模特身上的一套內衣做着交流。

“這個像皮一樣質感的面料,用的是萊卡吧。”

“萊卡”面料是由氨綸纖維制成的,誕生于20世紀60年代,當初是為了替代束腹緊身內衣。

這種面料細密薄滑,還有彈性,做成內衣、泳衣,都會有貼身的視覺感,且不易走形,不容易出現褶皺。

隋鳶抓了抓做好定型的長發,“我現在就是希望能做出更舒服、更性感的內衣款式,最好能顯瘦,還能襯托胸部曲線。”

麥哲茲輕輕笑了一聲:“追求完美可不是商人,是夢想家。”

莊霁楠打了腮紅的臉頰在燈光的襯托下顯得發白,她握着手中的冊子,手腳在微微顫抖,卻沒有說話,抿唇繼續看秀。

依照隋鳶目前的情況,她的公司前期肯定會虧損,原創品牌就是在燒錢,更不用提開實體店要多少資金。

但因為開局高大上,後期的投資回報率也會更加驚人。

想當初,她們也不是沒有過一起奮鬥的好時光。

兩人通過ins、小紅書和各種渠道推廣品牌,資金鏈和供應商都是隋鳶搞定的,主要就是賣她家的面子,而莊霁楠本人還算得上種草機,每一件衣服她都能撐得出來。

她做幕前,隋鳶就做幕後,短短兩年做得有聲有色。

這些成功不單單是因為她們本身的才華和天賦,更源自隋鳶生于那樣的家庭。

這也是莊霁楠在嗅到電商行業即将迎來輝煌之時,必須要抓住這個商機的理由,她不能失敗。

莊霁楠比天馬行空的隋鳶現實的多,什麽時尚、設計、珠寶、投行……

全都是有錢人搞出來的玩意兒,說到底就是賺錢。

她們決定拆夥的時候,隋鳶說過,其實并不覺得誰的選擇是正确的,行業之間都不該分貴賤。

但人心隔肚皮,她也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如今,隋鳶的“Lisa Roseland”以內衣為主,往後還會延伸成衣、護膚品、化妝品等等;

莊霁楠的“NanSui”店鋪和她相反,以成衣為主,今後以內衣、飾品、美妝等為輔。

整場秀完美劃上句號,Ralp的設計師在模特兒的邀請下來到臺前謝幕。

隋鳶起身鼓掌,與麥哲茲聊得投入,餘光一瞥,突然發現——

一個男人朝他們走來。

英挺的面容,溫沉似水。

他穿着筆挺的西裝,裏面是馬甲和襯衫,額前的黑發全都一絲不茍地向後豎起,顯得更加成熟穩重,與牙醫時的造型不同,也許是在秀場柔光的映襯下,男人的眉目輪廓都散發着一種讓人炫目的精致冷峻。

簡默雲對她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側過身,将一只手擱在身前,微微欠身,向麥哲茲做正式的自我介紹。

“麥教授,您好,您的Suzanne系列久仰大名了。”

麥哲茲略微詫異,看了看眼前出衆不凡的男子,又看了一眼隋鳶,還以為是她的……

“你好,請是?小?月?亮?整?理?噠^O^問你是……”

“我叫簡默雲,是隋鳶的朋友。”

簡默雲先說是隋鳶的朋友,再說自己是Ralp設計師的侄子,他知道自己的嬸嬸和麥哲茲的關系一向不錯。

隋鳶靜靜地欣賞他和麥教授寒暄的姿态,而救死扶傷的一雙手,就這麽垂在身側,幹幹淨淨地,指甲修得整齊無遺,但看上去缺少溫度。

莊霁楠望着眼前這個男人,神色也難掩驚豔,男人的鼻骨挺而直,五官深邃溫雅。

簡默雲注意到陌生女子的目光,非常禮貌對轉頭,向她問好:“女士您好。”

隋鳶走上來扯了扯他的袖子,作出兩人熟悉的樣子:“剛才就想找你來着,不過我們到的也不早,坐下就開場了。”

莊霁楠注意到了簡默雲更加柔和的眼神,不由得開口:“簡先生也從事時尚工作嗎?還是金融圈的?”

簡默雲聲音溫和:“我只是一名牙醫。”

麥哲茲端詳着這位年輕人:“我聽你嬸嬸提過,她說有一位從國王學院畢業的孩子,就是你吧。”

莊霁楠看向他的眼神變幻莫測:“簡醫生一定醫術高超啊。”

“過獎了,只是很普通的一名醫務工作者……賺的也不多。”

說最後半句的時候,是故意看着隋鳶說的。

她還頤氣指使地挑眉,迎着他寸毫不讓。

果然,什麽好資源都是分層次的,莊霁楠胸口發悶地想,這樣一個男人,一看就知道眼界開闊,又溫文爾雅,比那些狂蜂浪蝶不知好多少,但,恐怕早就被一些上流社會的名媛盯上了吧。

有些天真的女孩還以為電視劇演的劇情都能成真,其實你連接觸這檔人群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今天麥哲茲帶她過來,她也不可能見上他一面。

“你們接下來有什麽計劃嗎?”

簡默雲發現隋鳶不怎麽想說話了,就主動換了話題。

莊霁楠撥動到肩膀下方一點的中長發,既幹練又感性,“我和麥教授約了一個合作方吃飯。”

“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

簡默雲很利落地與麥教授打了招呼,就帶着隋鳶離開了。

“……我們去哪裏啊?”

簡默雲聞言,忽地頓住了腳步,身側的小姑娘差點撞上他。

他就站在隋鳶面前,嗅到淡淡的香氣襲來,“今天特別漂亮。”

隋鳶後知後覺,有點不好意思,“謝謝,我今天只是普通漂亮,算不上‘特別’,就像簡醫生也是‘普通’的帥。”

反正他是說不過她的。

“你之前不是說想去參觀後臺?我和嬸嬸提了一下,目前正式得到準許,拿到工作人員的通行證了。”簡默雲還故意公事公辦一樣,從口袋裏拿出證件,在她面前晃了晃。

隋鳶欣喜不已,因為特別開心,肩膀一顫一顫,她的衣服款式本就有些露,直角肩性感妩媚,特別誘人。

“真的?!簡醫生賺的不多,人脈還是很廣的啊,可以可以。”

簡默雲見她這麽高興,也微微一笑,眼眸中原先像冰棱般的眸色化開,那溫和眼神,暖暖地像是能捂熱人心。

……

秀場的後臺如同一個巨大迷宮,也總是有各種沒有血跡的刀光劍影,明諷暗婊,特別帶勁。

結束活動之後,這裏也如同盛宴過後的廢墟,工作人員都在争分奪秒地收拾衣物,兩人才逛了一會兒功夫,就覺得空氣悶熱。

簡默雲的嬸嬸和一些老板、模特之流還要去參加慶功宴,隋鳶不想打擾他們,也就沒讓他帶着去見設計師本人。

等到人散去一半,他們也逛的差不多了。

隋鳶走到一排還未收走的樣衣前,隔壁原本進出不斷的更衣室已經人去樓空。

“一件衣服從概念到成衣,其實要經過一道道工序,是很多人思想的結晶,我總是把它們當成自己的作品,所以莊霁楠才總說我理想主義。”

說她只顧盡情享受生活的優待。

就像做衣服,隋鳶從找人打板、探讨工藝、選擇布料到成本核算,每個環節都情願多花一點心思,多用一點成本。

而她确實有靈氣,有天賦,也夠幸運,才能将生意做起來。

簡默雲還不清楚她們有什麽過去,就她的話發表看法:“你們只是不同的人,但有同樣的目标,也對成功有同樣的渴望,原本就應該是一種良性的競争關系。”

“那簡醫生呢?怎麽沒想到去做生意,反而成了牙醫?”

簡默雲低聲笑着,就像帶有一股磁力,語氣一本正經地開玩笑:“從小的一種取舍吧,金融不是很吸引我,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麽當了牙醫,非要形容,就是……有一只戴着禮帽的小花貓,在一扇門背後等着你,你知道自己遲早會去推開那扇門。有句話翻譯成中文,大致的意思是……也許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樣的花,但‘你’是我唯一的玫瑰。”

太撩了吧。

男人優雅的嗓音,描摹着某種流光溢彩。

“……《小王子》裏說的?”

“嗯。”

“我覺得你還挺适合做營銷的。”

“大概吧,反正我們沒辦法掌握所有命運的奇點,就像不管你是用魚子醬還是用貓糧拌飯去喂,那只貓總會自己長大……”

他說話的語調波瀾不驚,讓人忍不住想一直聽下去。

隋鳶剛想對如此新奇的比喻作出什麽回應,聽見不遠處響起了兩道熟悉的音色,她面色一變,擡頭看向簡默雲。

簡醫生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她飛快地拉着,兩人躲入了隔壁的換衣間。

隋鳶來不及說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這麽做,她手速超快地扣好門鎖,再一轉身,才發現這地方的空間實在有限,呆兩個人都顯擁擠了。

在這麽近的距離,隋鳶隐約感覺到簡默雲剪裁合身的西裝底下胸肌的輪廓,他的鎖骨線條幹淨利落,不知道有沒有腹肌……

最後想一想,恨不得能伸手去摸。

她的呼吸有些亂了。

隔着一扇門板,莊霁楠和麥教授的交談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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