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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太期待了,也可能是我的表情讓晏北烈覺得跟我無話可說。反正,他就是沒吱聲。把我按回床上後,轉身就走了。

這樣的晏北烈讓我很陌生,比剛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要陌生。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是什麽意思。可能他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

我們兩個人像是走進了死胡同,他是他,我是我,跟陌路一樣。

他不理我,也不想我出門,那我就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發呆。頭又開始疼,不過好多了。藥很神奇,一針而已,居然可以讓我不那麽疼。

過了一會兒,有護士進來,又給我打了一針,接着我就睡着了。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沒有疼痛,也沒有心事。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被吓到了,沒敢動,更沒敢出聲。

開始的時候覺得是夢,或是錯覺。後來知道是真的,并且是晏北烈的聲音。

他在說什麽?

是不是又跟人家吵架呢?

從無聲的世界回到有聲,我有些不适應。耳朵會隐隐地有些疼,好在可以承受,比頭疼要好得多。

慢慢地,晏北烈斷斷續續地聲音傳來,他在說我傻什麽,還說希望我快點兒好。是他的聲音我不會聽錯,明明白天一個字也不跟我說的,現在居然在跟我說話。

如果不是我真的能聽到了,我根本不相信。感覺玄幻了,他不是他了,而我還是我。

大半夜的,他不睡覺在我床邊說什麽。在我沒有醒前應該還說了其他的,猜不出會在我聽不到的時候跟我說什麽。也想不出我在睡着的時候,他會跟我說什麽。反正覺得特別的不真實,到像是夢了。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晏北烈的聲音又響,這一次,我聽得更清楚。他說我好了以後他又可以欺負我,指使我幹活,不聽話就罵我,吼我,兇我。

是啊,這些全是他做過的,而我全忍了。以為他不知道呢,原來他全知道。

他全是故意的,故意欺負我。我還一度以為他對誰都這樣,我也不例外。現在看來是,他只對我那樣。

現在他盼着我好,然後還可以像從前那樣欺負我。說實話我被吓得不輕,迷糊的腦子裏閃過的全是他曾經欺負我,氣我的畫面。

于是,我決定。我決定一直聽不見下去,那樣,他就不會欺負我。起碼會像現在這樣,不怎麽理我,可是不會故意整我。

想想晏北烈曾經對我做的事,還真有些怕怕的。如果我一直聽不見,也不怎麽跟他說話。那麽,他會不會不欺負,并且對我會越來越好。

這種可能是有的吧,只是太不真實,如果真的那樣,我就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想想都覺得美,像夢一樣的。那我就試試看,就這麽決定了。

決定了,就又睡着了。晏北烈又說了什麽一點兒也不知道。

新的一天,醒來時他依然不在。但是我肯定夜裏在我耳邊說話的人是他。除了不會有別人,別人也不會給我那麽熟悉的感覺。

陽光剛剛好,我聽到了鳥鳴。不是那麽大,但是特別歡快。心情開始好,不因為什麽,只為自己可以聽見了。

其實我想跟晏北烈分享我的喜悅,可是昨天夜裏他說的話讓我不敢跟他說。如果我告訴他了,可能明天他就開始奴役我了。

以前是真的認了,那是跟後來沒有對比。現在知道如果沒有他壓榨我,日子會過得更舒心。

打針,吃藥。醫生來查房,護士來給我做一系列地檢查。一個上午,我特別地忙。之前我一直是配合的,因為想好,想早點兒回家。

現在我聽到了,更是配合,因為更想早點兒回家,我相信, 只要晏北烈知道我好了,會馬上安排我回國的。

但是,我沒跟醫生說我能聽見了。一個字也沒有提,甚至像以前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一切似乎還在無聲的世界裏,我還是那個聽不見的人。對這個世界只能去看,不想跟人溝通,因為我無法聽到他人的聲音 。

病房裏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了,看着輸液器裏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進我的身體裏。

沒有特別的感覺,可能是輸的太多了,感覺不出好,也感覺不出壞。

藥片吃下去也是一樣 ,沒感覺出有用,但也沒感覺更糟。

我實在不懂,但相信晏北烈會把關。沒有依據,就是覺得他會。也知道自己有時候過于相信他,這樣不好。但是,就是相信他,控制不住自己地相信。

一個人太容易相信別人不好,我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盡管從小受盡了白眼,可長大後還是一樣的對人沒有敵意。

大媽說我這叫善良,其實我知道,我這是傻,從骨子裏往外冒的那種傻。但也沒覺得不好,傻點兒沒心事 ,過得會更快樂一些。

兩天又過去了,晏北烈沒有來過。我也習慣了,反正我現在好了,他不來,我也沒啥。讓自己不去在意他是不是出現,讓自己平衡心态。

傍晚,天邊的夕陽特別美。忍不住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病房再好,也有藥味兒。

天晚了,怕有危險,但還是穿了外套出了門。這幾天護士已經不怎麽管我了,我可以出入自由。

沒有坐電梯,爬樓梯下去,一階了階地就當是活動了。

樓下,人不是特別多。跟印象中的醫院不一樣,人來去匆匆的,一臉的焦急什麽的。在這裏沒有,如果不是自己在經歷,真的感覺不出是在醫院裏。

有些想家了,沒好的時候也是想家的,但忍着 。現在好了,盡管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問題,也會不穩定。但是忍不住了,特別想回。

回家這件事一定要晏北烈同意的,可是這兩天他都沒有來。

他沒有電話來,因為知道我聽不見。以前他也是有事才打電話給我,不然,才不會理我呢。

我也不能打電話給他,因為我聽不見。不然,就穿幫了。我的小算盤就露餡兒了,沒有如果了,只能是被他安排。

不遠處,窗前,那熟悉的身影在我還想着如何跟他提及回家的事時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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