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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陽一雙眼眸靜靜,似無波瀾的湖水,任憑誰來挑撥,都無一絲波動。

但,陸城的話,卻讓她再也沒有了擡起腳步的力量。

是啊,今晚是墨寒舍命救了她,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早已遭遇不測。

不論前生,今世今晚,她不能走。

他以命抵,換了她的平安,她欠了他。

既然欠了,那便還。

還清之後,他們之間仍是沒有任何的瓜葛糾纏,她不欠他,也自不會被他束縛在身邊。

況且,幕後兇手還未查出,她不能再以身涉險,任性的置自己于危難之中。

初陽抿着唇瓣,低聲一笑,權衡利弊,無論哪一種理由,她都不能走。

暗暗咬牙,她無奈的妥協。

“好……我不走……”

箍住她手腕的力道,緩緩松開,墨寒眸底的冰冷,漸漸散去。

那股執拗的力量,一下子抽離身體,神情萎靡,微微抿了幹裂疼痛的薄唇,低啞了聲音說道:“陸城,替她開個病房……”

黯淡的燈光,投射在他蒼白的臉龐,他眸光微轉,視線再次落在初陽身上,微微勾唇自嘲一笑:“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但在沒有查出韓越等人是誰派來之前,你必須待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能去……”

明明受傷失血過多,脆弱不堪一擊,偏偏那眸子,透着令人無法忽視的銳利。

他堅決又霸道的語氣,讓初陽呼吸一窒,卻又無法反駁。

眸光流轉,初陽收回腳步,走回了房間,定定看向他,抿了唇瓣,再次答道:“好……”

一個好字剛落,那有着銳利眸光的男人,神情松懈下來,眼前一黑,徹底的昏死過去。

這一夜,初陽未眠。

墨寒高燒不退,整整燒了一夜。

天剛剛破曉時,陸城進來一趟,說墨寒退燒了,催促初陽休息。

初陽抿抿唇,點了頭,上床睡覺。

這一覺,她睡得很不安穩。

各種夢境交織,無數張臉孔,在她夢中閃現。

關于前世,關于換心,關于墨寒的欺騙。

一顆心,揪着疼,一直沒有着落,飄飄浮浮。

恨意來得兇猛,又消失的那麽迅速。

……

陽光暖暖的輕灑進來,他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一片白色。

白白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白色的被子……

幾縷陽光,輕輕的灑進來,落在他的眼眸上,有些刺目,他卻沒有去擋那陽光,眯着狹長的眸子,凝視着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的陽光。

全身上下很疼,尤其是左臂。

嗓子更是幹澀的厲害,唇上更是幹涸的厲害。

眨了眨眼睛,他狠狠咬牙,撐着自己的身體起身下了床。

依坐在床頭,瞥了眼床頭櫃上的水杯,伸手舉起,一飲而盡。

放下水杯,瞥了眼身上的穿着,血衣已經換下,套了藍白相間的病服。

眸光環視四周,沉了眉眼。

這是一個單獨的高級病房,一室一廳一衛形式。

昨晚發生的一切,迅速的湧現在腦海。

被縛手腳,臉色的蒼白的女人,讓他心底一顫,眸光狠厲攝人,帶了寒冰一樣的冷。

垂在床邊的手掌,緩緩的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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