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和墨寒的交情,并不會說出剛剛的話來。
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在嘲笑譏諷她?
譏諷她什麽呢?無非是她膽小懦弱,不顧墨寒死活,只顧自己逃亡。
“有什麽話你可以直接說,不必拐彎抹角。是……我是丢下了他,自己跑了。他也是為了救我,才陷入那樣的危險中,我就是這樣一個膽小怕死,只顧自己不顧別人死活的女人。這些應該是你想說的話吧,或許還有更難聽的……”她抱着手臂,忍受着寒冷的風夾雜着雪花落在她身上。
零下十多度的氣溫,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晚禮服,且禮服早已狼狽的不成模樣,如今的自己有多狼狽,她自己清楚。
但是,即使狼狽不堪,即使她是人人眼中不屑一顧的女人,她也要把腰杆挺直,理直氣壯的說話。
那樣的危險環境,無論她是否恨墨寒,是否不管他死活,她都必須走。
她留下,只會增加他的負擔,成為他的弱點。
如今,面對陸城的譏諷,她坦然相對,她确實丢下了墨寒,自己逃命了。
她并不否認,也不逃避。
“好,我不該說這些,如今你可以上車,去看看他了嗎?”陸城褪下一身的寒意,扯着薄唇,淡淡笑了笑。
聲音中的敷衍,倒讓初陽低聲一笑。
有些事情,她也沒必要和陸城計較太多,畢竟她和這些公子哥沒什麽關系。
有的,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
初陽忍着疼痛的腳,瞄了他一眼,又是低聲一笑。
人啊,面具太多,竟然連她也分辨不出哪個是真正的他們。
墨寒如此,陸城也如此。
人人都會演戲,倒是她成了本色出演的那一個人。
彎身上了車,在一片寂靜凝冷的氣氛下,十分鐘後跑車到達目的地。
“那天你生病住院,是老大一直守着你,挂鹽水時,你怕疼亂動,他把你抱緊懷裏固定你手臂,護士才能成功的紮針。你挂了多久的鹽水,他就抱了你多久,怕你亂動針頭亂跑。一守兩天,眼睛都沒眨一眼……”陸城停了車子,卻沒急着下去,低聲說道。
初陽眉頭微蹙,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
生病意識朦胧間,她是感覺自己縮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人還擰她的耳朵,罵她不乖。
那人,是墨寒?
“他說,兩年前你一覺醒來,像變了一個人。用力的逃開他身邊,躲他如瘟神。他不願強迫你,暗中觀察着你的生活,默默的保護你,不然你在國外會過得那麽舒心平靜?”陸城眉頭一挑,低聲笑問。
初陽咬緊了唇瓣,唇上出了血,她不覺疼,冷眼看向陸城。
“還有要說的嗎?”
陸城一愣,沒想到,她聽了這些話,居然毫無動容?
“你難道不感動?一個男人默默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就沒有一絲動容?”
“呵……你确定他做的這些,真是為了我?”她淡淡勾唇,眸光凝向前方,帶着嘲弄一笑。
模糊的視線中,人影竄動,那一抹淡藍色身影在黑夜中極為亮眼。
人群中央,那一身血衣的男人,緊緊的抱着穿着一件淡藍色長款大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