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來到了門前,落茜茜三個字在身後有力地響起。我不想停,沖出這個門,或許我就能回到從前的生活。可是,我的腿不聽我的,它在這個最為關鍵的時候背叛了我。
我想說放過我吧,我不屬于這裏,更不能跟你生活在一起。可是張開的嘴裏卻發不出一個聲音,對于為什麽,我根本不知道。
晏北烈來到我面前,靠在了離我一步距離之外的門前。我們的視線再一次撞在一起,卻跟第一次相識時不一樣了,我看不懂他眼裏的神情。就算還有幾分熟悉,可讀不懂了。當然,我可能從來也沒有懂過,只不過今天才發現。
在我覺得不懂晏北烈的眼神代表什麽的同時,他似乎可以看穿我一樣的知道我所想,并流露出我越是不想,他越想的意思。本無深交的我們都看着對方,明明如此之近,卻感覺像是遠隔了千山萬水。
特別是我,在這一刻從心裏跟他保持着距離,感覺還不如我們的初見。我不知道晏北烈怎麽想的,也不想知道。現在就想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生活裏去。
晏北烈慢騰騰地開口,語氣不輕不重地,聽起來有些淡淡地,要不是我們距離近,要不是我有認真聽,可能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耽誤這麽久你之前的工作肯定是黃了,你被警察帶走在城中村人人皆知。打人的事還在處理中,你有想過怎麽辦嗎。
我無語,只是看着宴北,不知道他還能說出多少我的困境。城中村那樣的地方,沒什麽高大上的人,但一樣會被排擠。工作的事黃了在我意料中,大不了再找。我不要求有多好,只要能賺錢,能養活自己就成。打人的事我不知道要怎麽辦,可總會有辦法的。
“留下來,我給你一份工作,開始你新的生活。”
他能給我一份工作?
這是最吸引我的,說實話,我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大媽想的,我一個月不給她生活費,她就一個月沒飯吃,更別說吃藥,看病了。像他這樣的人給我一份工作不是什麽難事兒,不然,他也不會自己開口。
晏北烈似乎看出了我的動搖,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發,“去收拾一下自己,我在書房等你。”
不等我說什麽,晏北烈已經轉身離開,還給我關上了門。我在原地站了好久,久的腿都有些麻了,才慢慢地轉身開始打量身處的房間。突然有種感覺,這裏是專門為我打造的,這個想法有些荒唐,可真的有這種感覺。
要不然為什麽看什麽我都喜歡,又為什麽這裏所有的都跟我夢裏的一樣。突然間,我笑了。笑自己傻,笑自己走了狗屎運了。
有人敲門,我靠在窗前出聲。進來的是之前的那個婆婆,感覺有六十幾歲的樣子了,不過看着到是一臉的友善。
“小姐,先生讓我幫您。”
我愣了再愣,洗個澡而已,還用幫忙啊。再說了一個歲數能當我奶奶的人了,怎麽好意思讓她幫我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的拒絕是出于禮貌,也是本能的。卻不知道在別人看來是高傲的,是有距離的。
“衣帽間裏有您需要的東西,先生說,全是您的,挑喜歡的用。”
我看向了衣帽間,不是早就知道那裏是 ,而是因為門上挂着一個娃娃,裙子換了一半,我猜的。
“我知道了,謝謝。”
對于自己之前的生硬有些發現,于是,我試着讓自己放松。
婆婆說她就在門外,讓我有事叫她。我點點頭 ,沒再說話,怕她以為我又在擺主子的架子。其實我是真的不是,也不敢。是真的不适應 ,更不習慣,還有就是覺得不真實。
浴室裏,所有的用具都閃着光。晏北烈讓人幫我估計是怕我不會用這些。其實他想多了,我之前在兩家五星級的酒店工作過,這些我全會用的。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以為的,他到底怎麽想的,我真不知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真的是邋遢到家了,除了臉還算幹淨外,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兒模樣來了。覺得自己像從丐幫出來的,萬事不如人,卻有一顆高傲的心。
自己自戀地端詳了一會兒髒了吧唧的自己後,快速地沖了個澡,打了一身的泡泡,用了看不出名字的洗發水。我是不認識上面的字,但可以看上面的圖。自信一樣兒也沒有用錯,但,不喜歡味道。
衣帽間裏,看着整間屋子全是衣服,鞋子什麽的,我的眼一陣地亂。這生活太腐敗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想不出。
最後的最後挑了件白襯衫,配了條牛仔褲,踩了雙看起來還算正常的運動鞋。對着鏡子胡亂地甩了甩頭發,轉身出門。
婆婆真的就在門外,見我出來,似乎是眼睛一亮,我看出來了,但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婆婆,書房在哪裏?”
婆婆轉身帶着我上樓,同時告訴我,三樓是晏北烈的書房,健康房,還有一個看電影的地方。通常不讓人上來的,打掃什麽的有專門的人做。
對這些我并不感興趣,現在想的是他能給我一份什麽樣的工作,是不是可以養活自己和大媽。門前,婆婆停下來敲了門。
在得到晏北烈的允許後,她幫我推開門,然後看着我進去後又關上了門。我擡頭看向了晏北烈,他就坐在若大的桌子後面。看起來像個王者一樣的,遙不可及。
看着這樣的他,我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怕他看不起我,盡管在他心裏我可能什麽也不是。晏北烈也沒有說話,直接起身繞過我出了門。我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也沒問。
別墅前的一排房子全開了門,一個男人端着個盤子,裏面全是鑰匙。晏北烈看向了我,問我喜歡哪一輛。我看着停滿了的一排車庫,也看着沒有一輛自己能叫上名字的車。搖了搖頭,對于車,我只是會開,其他的一概不懂。
“以後給我做事,現在去開一輛出來,我有事要出去。”
他說的給我一份工作就是給他工作?
他,把我定位成司機了,我要怎麽活?
怎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