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雷國宮殿裏正舉行着一場盛大的宴會,王公大臣們都聚積于此。
“哈哈,沒想到風國也有今天想想他們今天那窘樣就好笑。”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大笑。
“就是,只要我們有黑巫在,看他們還能嚣張得了幾天。”
大夥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悅當中,歡笑聲充滿整個宮殿。
“我敬衆位一杯,這些天大家辛苦了。”淩烈高舉着酒杯敬向衆位。
“淩烈王子辛苦了!”
“黑巫不來一杯嗎?”還沒等衆位杯子挨着嘴就聽見一個女子的冷冷道。
靜坐在淩烈身邊的黑巫微微的擡頭,朦胧的雙眼掠過眼前的女子,不同于其他巫師的袍服,她身批一身豔麗的紅色風衣與那毫無溫度的語調極不相稱。
“淩沙,”淩烈微笑着說,“黑巫他……不勝酒力!”
“哼,”女子冷笑,眼神犀利的看向黑巫,冷冷的道,“沒想到還有黑巫不擅長的事。”
“淩沙!”淩烈的語氣不再似先前那樣溫和,僅這略帶些怒氣的簡單話語就足以讓在座的人為淩沙公主捏把汗。
“我只是好奇,為何我們的大英雄要成天以黑罩遮住面貌,難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啊?”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淩烈的話語讓這個大殿罩上了一層冰,冷得讓人窒息。
“那也請大哥記好自己分內的事!”說完便揮袖潇灑的走出大殿。
“哈哈!”淩烈大袖一揮,笑着,洋洋灑灑的也大步走出大殿,藏在袖下的雙拳緊握。黑巫随即也起身跟在淩烈身後離開大殿,此時黑巫的動作雖已不像先前那般僵硬,但動作依舊怪異。
衆人看着桌角緩慢流下的酒水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淩烈王子真的怒了。
“好好休息吧!”依舊是那柔和的聲音。
黑巫從身後輕輕的拉住淩烈的披風。
淩烈轉身,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會兒再來陪你,好嗎?”
黑巫捏住淩烈衣衫的手攥得更緊了些,腦袋微微傾斜,緩緩的松了開來,轉身走進那間昏暗的屋子。
淩烈目送着他進屋,親自合上大門。
啪!巨大的聲響吓壞了屋內的宮女們,她們跑到大廳看究竟時發現門板竟都碎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參見淩烈王子!”
“你們先下去吧!”淩烈強壓着怒氣。
“是!”得令婢女們三步并兩步的逃出是非之地。
“大哥這麽晚來有什麽事麽?”淩沙從屋內走出,對淩烈破門而入的行為未作出任何反應。
“你今天那話什麽意思?”也許是剛才的發洩讓淩烈的心情緩和了許多,話語已恢複了以往的溫和,但心中的憤怒卻是遮擋不住的。
淩沙輕笑:“我當什麽大事還勞煩大哥親自跑這一趟,原來就為問這個啊。”她優雅的坐到桌前端起還有些餘溫的茶抿了抿,“沒什麽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咯,請大哥記好自己分內的事!”
“這我就不懂了,什麽叫分內的事情,還請妹妹明示。”淩烈坐到淩沙身旁提起茶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如你所願,二哥已經不在了,現在你是雷國唯一的繼承人,雷國的興亡都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但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任用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當我們的總将領,大将軍。”
“原來就為這事,黑巫他,并非來路不明。”
“是嗎,”淩沙笑道,“但願如此!”
“怎麽,連我的話也不相信嗎?”淩烈的語氣又冷了三分。
淩沙靜靜地看向淩烈,笑容依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如果二哥在的話,絕對不會如此濫用黑巫!”
淩烈眼中瞬間流露出一絲殺意,稍縱即逝:“是啊,如果二弟在的話,我們雷國也不至于淪落于此,真是可惜了!”
淩沙冷冷的哼了聲。
淩烈啄完了杯中的茶:“我先走了,你早些睡,明天就要起兵進軍電國了!”警示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呆在房間,不要惹事的好。”
淩沙望着淩烈遠去的身影發出了令人難以琢磨的聲音,不知是哭還是笑,她的兩腮已被淚水潤濕了:“大哥,我還能相信你嗎?”
初春的電國夜晚格外安靜,冰雪正悄然融化沒有任何音響,江水也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但人心卻是怎麽也靜不下來。
“我操T媽的,雷國也太不是東西了,竟然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電國大殿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壯漢毫無遮攔的開罵着,“雷國T媽的真不是東西。”
大臣們有的撐着腦袋,有的雙手環胸,一個個眉頭緊皺,倒不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破口大罵,對此他們已經習慣了,他們擔憂的是電國,風國才剛被打退到南邊,他們就收到了雷國的挑戰書,日期便是-明日。
“我說你們也說話啊,都啞巴了?”那漢子大概是罵累了,對着眼前這群沉默的家夥們大吼道。
衆人跟沒聽到似的,各自思考着自己的心事。
“我說。”漢子用力敲打着桌子發出"咚咚"的巨響。
“啊,罵完了?”一個身背兩把巨刀,腰兩側還各插着一把劍的二十多歲長發男子伸了個懶腰,伸展着雙臂開始活動筋骨,周圍的人忙把座椅移得遠遠的,他們可不想因為他的“活動筋骨”而把自己弄成重傷。
同時另一位四十多歲身穿長袍的男子自然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棉布仔細的擦拭着一直放在一旁的眼鏡,之後再不緊不慢的将它放入口袋裏,帶上眼鏡說:“可以開始開會了嗎?”
衆人也都擺正姿勢,表情頓時凝重了起來。這樣的場面在電國宮殿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開會之前先聽電王罵爺爺罵奶奶罵半天,美其名曰:會前歌友會。
“查斯,你有什麽看法?”電王大大咧咧的詢問道。
“雷國只能嚣張一時,不會稱霸一世,我們大可不必為此擔憂。”眼鏡男道。
“此話怎講?”
“他們現在有黑巫在,所以才如此嚣張。不過……”眼鏡男故意拖長尾音。
電王知道查斯又在那故弄玄虛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龇牙咧嘴地說:“有屁快放。”
眼鏡男皺了下眉頭,推了推眼鏡,站身直沖沖的朝門外走去。
“哎哎哎,別這樣啊,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嗎?”電王見查斯要走,連忙上前拽住他,但眼鏡男可不領這情,管他是電王還是雷王的,只要讓他不爽,照走不誤。
“查斯,別這樣,來,坐。”電王硬是把眼鏡男查斯強按到位子上,還親自為他斟了杯茶。
眼鏡男坐是坐了,但他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直接幹幹脆脆的閉着眼睛打起呼來。
“你說…這…”電王指着眼鏡男氣得上蹦下跳,“他M的!”
“查斯,沒時間了,快說吧!”從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二刀二劍少年開口道,雖然他比眼鏡男年紀小很多,但卻沒有帶任何敬語。
眼鏡男緩緩睜開眼睛,嘴微張了點,嘆口氣:“雷國現在嚣張只因為他們有個不要命的黑巫,單憑雷國的實力根本不是我們三國的對手。他們只要沒有了黑巫也就不足為懼了。”
“少在那屁話,你說的誰不知道,問題就是那個破黑巫!”電王拍着桌子罵道。
眼鏡男眉頭又皺了皺,繼續說:“黑巫也不足為俱!”
嗯?這話到奇了。
“我已經調查過了,他們所謂的黑巫并不是千年前的黑巫,他所練的禁忌之術雖然厲害但也不足為俱。他使用的是沒人敢練的血祭,啓動魔法陣之前需先用自己的鮮血作為祭品。再加上黑巫強大到連電國本身都害怕的地步,所以他們是不會對他放任不管,一旦他強大到足以威脅到電國本身時,他們會比我們更想讓他死。據我所知他們已經開始對他實施禁食了,黑巫畢竟是人,即使先前擁有再強大的靈力,一旦練就禁忌之術就注定是死亡的命運,禁食只是把他往懸崖邊推得更近了而已。”
衆人聽了不免冒出一身冷汗,“我操,雷國也太不是東西了。”電王大罵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眼鏡男輕巧的說道,眼裏卻露出贊許的目光,這便是他跟随電王的原因,像他這種文人原是看不上像電王這樣粗俗之人的,但他被電王的大義所吸引,為電國所洋溢的江湖義氣所吸引,為此他願竭盡全力效忠于此。
“雖是這麽說,但黑巫何時死還是個概數,明日之戰該如何對付?”不知誰提出了這個“驚世駭俗”的問題。
眼鏡男指着地圖:“要想攻打我們要塞就必須先經過雨國,在攻打雨國之前他們只能攻打到我們這裏。這種小地方放棄也罷,雷國攻下之後必會和雨國大戰,作為擁有最強白巫術的國家,說不定正好是黑巫的克星。”
“你是說讓我們不戰而敗?那我們電國的尊嚴何在,而且那樣的話你覺得雨國會放過我們嗎?”
雨國,擁有最強白巫術的國家。電國如果如此輕易的放雷軍入雨國邊境的話,雨國說不定會記恨在心,導致聯盟破裂。
“并不是不戰,做做樣子就好,無需大動幹戈,這樣雨國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哼!”佩劍少年發出不滿的聲音,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倒要看看那黑巫到底有多厲害!”
“你不要善作主張好不好!”電王急了,轉向查斯尋求幫助,“怎麽辦,克雷他?”劍客克雷可是他們電國的第一猛将,要是喪命于活不長的黑巫手上他可舍不得。
“克雷所使的并非巫術,說不定真的可行,”眼鏡男轉向其餘人等,“明日你們負責掩護克雷。”
“是!”
皎潔的月光照進滿是碎片的屋裏,女子低着頭趴在桌子上,自語道:“二哥,你真的死了嗎,”手掌緊緊的握成一團,“我不信,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