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她的身體，全身上下隐隐的傷痛極度消耗着她的體力，也更是在無形中分散着她的注意和反應力……她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魔法力量在一點點流失。她真的不敢去想，這樣下去，她還能堅持多久。
而紫色的結界之外，大家都在目不轉睛地看着結界中的一切。蘇墨曦同樣感受到這一股強大的殺機，立刻前來此處。雖然他對蘇念昔已沒有了那份特殊的感情，但無論如何還是為之兄長，所以說無感是不可能的。
一邊的林萱妍看到他還是一如既往關心着蘇念昔，心中又憑空生出幾分醋意，縱使沒有心魔，她心中積攢多年的邪念仍是不由自己控制的。
不行，決不能讓她戰勝幽冥，那樣屬于她的榮耀無疑是更加一籌。不過，好像局勢根本不需要擔心。
蘇念昔已經被逼到結界的邊緣。在結界之外的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根較長的銀針穿透了她的鎖骨，鮮血染透了潔白的衣領。衣襟、袖口、裙擺……滿是長長短短的銀針。最為慘烈的是，她原本白皙的雙手，已是被銀針傷地慘不忍睹……但就是這樣，她還強忍着鑽心的痛，舉着紫櫻劍強撐着氣場。
結界之外的人們見到此情此景，都已潸然落淚。惟有林萱妍唇角挂着一絲興味的笑，這正是如她所願。
大家漸漸發覺到林萱妍的與衆不同，其中沐依然的反應尤為激烈，她挂着滿臉的淚痕，猛地看向一旁幸災樂禍的林萱妍：“喂！你笑什麽？”
林萱妍不理會她，繼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幾秒鐘之後，沐依然的眼裏隐隐閃過一絲不安的綠，接着……
“啪！”
響亮而清脆的一個耳光在林萱妍耳際轟然炸響，冰綠色的眼瞳裏似要射出火焰。
就在這時，結界中的蘇念昔恍惚間見得結界之外的此情此景，不由有些分神，防備也随之略略疏忽了幾分。待她回過神來，頓見無數道近在咫尺的血紅色光刃已把她包圍……
大家都緊緊閉上了雙眼，任由淚水洶湧而上，沖破決堤。從未感覺過一秒鐘如此漫長。然而下一秒，又該在何方。
她怎麽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
燦金色的手杖一瞬間沖破紫色結界，一個猛然的急旋，铿锵有力地震碎了無數的血紅光刃，定睛細看，那萬分熟悉的龍頭手杖，其主人正是林之暗。
林長老，是林長老回來了。
金色手杖急速掃過，悍然擊在幽冥的喉間，金色四射，一陣來自全身上下的顫栗頓時襲遍了她的全身。
還未等幽冥反應過來，燦金色重劍便毫不留情地刺進其心髒，随着一聲絕望而凄厲的尖叫，濃重的黑霧頓時充斥了整個結界，一時間什麽也看不清。待空氣純淨之後，幽冥已經随着黑霧消散掉，魔法神殿內重重的殺氣也頓然消失。
“林長老……”
蘇念昔拼着最後一絲力氣喚着此時神色凝重的長老，随後無力地倒了下去。林之暗本想抓住她的手。可她的手早已是血肉模糊。
Part22.風停花落
Part22.風停花落
林之暗呆立在原地，頓覺心痛。
其實一直沒有人知道的，他從長老水晶石裏可以随時随地一清二楚地看到魔法神殿裏面發生的一切。所以才會及時趕回來。只是之前的事情還未嚴重到此時的地步，再加上陽城賽程緊張，不便動身回聖城。當然，之前林萱妍的所有事情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林萱妍。”
“嗯？”少女乖巧地應道。
“把傳承法杖還給我吧。”
林萱妍一時反應不過來，心虛所致，向後退了半步。
“為什麽？”
林長老對其充耳不聞，只厲聲重複之前的話：“把傳承法杖還給我。”
見到其嚴肅的樣子，林萱妍心裏不自覺有些打顫。收回傳承法杖，就等于收回了她所有的魔法……難道林長老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
不可能，此事根本沒人知道……不能自己吓自己！
對付林長老最好的辦法，便是撒嬌。對，撒嬌。
“爺爺，怎麽了嘛，你回來了，妍兒可想你了，你……”
是林之暗複雜而又冰冷的目光，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萱妍，我以前過于信任你了。偷出黑水晶，濫用魔法禁術，難道你以為我一直蒙在鼓裏？這便罷了，你可知道，若不是昔兒她們全力阻擋，魔法界已經被你的邪念付之一炬！”
林之暗平生極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似是在爆發，又似是在隐忍。大家都默然噤聲，視線也都丢了焦點。
林萱妍緊咬內唇，他果然知道了。
“作為魔法界的聖長老，我不能自毀江山。把傳承法杖還給我。”
“爺爺，不要……”林萱妍的眼中漸漸浮現出恐慌。
“我當初只是允諾把它借給你，并沒有贈之于你。快點召喚，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
林之暗看着眼前可憐兮兮的林萱妍，又回想起來她孩提時代的天真無邪，心不由地一陣一陣發疼。
辨不清那是什麽感覺。
作為魔法界一代領袖的他，卻險些改寫了魔法界千萬年的輝煌歷史；作為魔法神殿殿主的他，卻因疏忽讓代表這一身份的黑水晶被他人利用；作為七位少女導師的他，卻連最基本的一碗水端平都無法做到；作為爺爺的他，卻是如此後知後覺，一度放縱自己的孫女胡作非為。他自诩最疼愛最了解自己的孫女，可是這麽多年來她心裏的波瀾，從萌發、到擴散，再到最後的爆發……這一切的一切又有誰曾明了？
又究竟是為何，使得她變為了現在的樣子。曾經，他扮演着她生命中諸多的角色，卻對這些一無所知。而現在，他空頂着這些高貴的身份，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再度回想七十年前那場刻骨銘心的烽火。聖女臨去前将七個映蝶之環放在他手心的時候，眼裏那滿滿的無可奈何。那凄哀中帶着的幾許希望，或許他永生都無法忘懷。
當時僅僅十六歲的聖女，毫無保留地用其正值年華的生命保全了天下的平安。就是她踏進聖光塔的那一秒，那該是多麽艱難的抉擇。而方還稚嫩的她，卻毫無怨言地釋然負荷起了這拯救蒼生的重任。
在魔法界的悠悠史冊上，氤氲墨跡間，那些數不勝數的先輩戰士，他們獨步汗青。那些一個又一個痛徹心扉的故事，他們義無反顧地傾盡所有。
他們的光芒無私地照亮着流轉的輪回，在這光芒的照耀下，他林之暗的無可奈何是那樣微不足道。卑微地得讓他無地自容。
既然如此，那他又有什麽立場再舉棋不定。
傳承法杖，抽離。
一切都結束了，随着傳承法杖的緩緩離去，林萱妍無力地跌坐在地。
“林長老！你別這樣！”初染素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叫喊着，同樣，剛才協助蘇念昔的時候她們多多少少還都是傷到了元氣，她又加上後來的悲憤交加，已是無力站起身來，只得爬到林之暗腳下，扯着他的衣角，她想說的話真的有太多，她想讓林長老不要這樣對待與他朝夕相處的孫女，也想要林萱妍把這一切解釋清楚，更想要提醒林長老救救重傷的蘇念昔……還有藍雨，對，藍雨，“求求您，救救藍雨啊！”
林之暗這才緩過神來，他方才只顧着處理林萱妍的事情，竟忘了此時的狀況。眼下蘇念昔顯然已被重傷，藍雨的狀況尚且不明，其餘的四個少女也都已是虛弱不堪。
天哪，事情居然更疊成這樣！
一個時辰之後，大家的傷勢都已處理安妥，在魔法聖光的沐浴下，輕傷者都已大抵沒事。目前欠缺的只是時間。
林之暗痛心疾首地環視整個魔法神殿，初曉清冷的陽光讓他不由地想到了七十年前的刀光劍影。而如今的魔法神殿，已是頓失顏色……物是人非事事休。
在老者歷經滄桑的頰上，有一抹晶瑩緩緩滑落。
湛藍的天際，純淨的雲霧，交錯的樹影，淡雅的野花……多少種文人墨客吟詠的意象，統統在這一關外小徑上濟濟一堂，清晨的陽光溫和而清冷，透過重重疊疊的樹葉灑在少男少女的臉上。
姒雨晨安靜地坐在輪椅上，任由少年推着她沿着這條小路抵達更加幽深之處，此時正值初春時節，天氣晴好，一路盡是草長莺飛花團錦簇的風景。這是她腳傷後頭一遭出來散步。當初她以為自己只是輕微地扭傷了腳，沒想到居然如此嚴重，傷到的腳将近半個月不能活動，除了寄宿在那個少年家裏她別無選擇。
其實這個選擇也不是很糟。少年雖然性格冷淡，但是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