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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墜下山崖,趕緊回去禀報。”

黑衣人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懸崖,飛快的離開。

崖底。

天光早已大亮,早上的日光最為明媚卻不灼熱,微風輕輕拂過,嫩綠的新芽随風搖擺,紅色的虞美人開遍了整個山澗,瀑布潺潺流水聲像是動聽的樂聲,悅耳清新,靈動自然。

誰能想到,從懸崖下還有這一番景色?

一道青色的身影在郁郁蔥蔥的花影中由遠至近,來人朦胧的樣子逐漸清晰,精致如畫的眉眼就連那些花兒草兒看了都要羞愧低頭,棱角分明的臉龐仿佛是天地最為得意之作,鬼斧神工的相貌多一分少一分都沒有現在這般驚豔。

長眉入鬓下一雙秀長的眼睛裏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顯得格外清亮,眼角上挑仿佛沾染了虞美人的紅豔,舉手投足間矜貴無比偏偏還帶着一抹金色的妖冶。

他擡起了一雙遼遠安谧的眸子,視線定格在潭邊一塊石頭邊露出的一縷白色上。男子舉步走過去,喃喃私語:“這味道真是不錯,竟是一個女人身上發出來的,有趣。”

只見青衣男子一擡手,伴随着水花濺落的聲音,潭邊的屍體眨眼間就來到了他懷中。他只單手就能穩穩抱住,随意掃了那具雖然纖瘦卻仍玲珑有致的身體一眼,男子似是驚奇:“從上面掉下來竟然還沒死,當個香包養起來玩玩兒也不錯。”

洛煙沒想到自己還活着。

她睜眼,入目是一片青色的窗幔,迎着風不時的撩動,屋子裏擺放的東西很少,卻很精致。屋子中間擺了一只雙耳翡翠白玉雄獅舞球的香爐,裏面不知道點了什麽香,淡淡的味道萦繞在鼻尖,讓洛煙覺得很暢快。

“你醒了。”一個青衣男子手裏捧着幾株荷花走進來,他似乎對洛煙現在才醒很不滿意,語氣帶了幾分嫌棄,聲音卻格外好聽,溫潤而清澈:“都快三天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将你丢出去了,免得發臭污了我的味道。”

味道?

洛煙不解,不過當她看清男子長相那一刻微微有些失神,随即又警惕起來,她望向俊美如斯的青衣男子:“你是何人?”

青衣男子似乎覺得好笑,微微揚唇竟比他手裏捧的荷花還要清麗誘人,深沉而遼澈的眸子看着洛煙:“我救了你,你說我是何人?”

洛煙不答,緩緩打量周圍。外面是一片翠綠的竹林,似乎只有這一間屋子,仿佛遺世而獨立。

青衣男子見洛煙這般小心謹慎的模樣,妖冶的笑容如徐徐春風:“你現在可是欠了我一條命。”

洛煙擡起剪水般的雙瞳看着他,明眸皓齒的格外明麗,清脆的聲音如同琵琶聲聲語:“那不如你現在就拿走,免得麻煩。”

青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随即失笑:“有趣,真是有趣。”

他将荷花插在一個白色細頸大肚的瓷瓶中,才慢悠悠的開口:“你為何會掉下懸崖?”

洛煙看了一眼青衣男子,思索片刻:,“那夜我原本已經睡下了,卻聽見外面下人大叫着火了。我慌忙中跑出去,看見了一群黑衣人,他們背對着我正在威脅父親與主母。”

“我本來躲在柱子後面,卻被主母瞧見。主母為了保住一家人,就将我推了出來,後來我被打暈,黑衣人一路将我帶到了懸崖邊上,我醒過來掙紮的時候便不小心掉下來了。”

洛煙寥寥幾句将事情帶過,注意到她話裏說到主母時語氣的平靜,青衣男子将手上擺弄好的荷花放在了洛煙床頭擺案上。

“你知道哪些黑衣人為何會來找你們嗎?”

洛煙搖頭垂眸,手指輕輕觸碰着荷花花邊,清清涼涼的還帶着露水涼意從手指竄到她心裏:“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話,她心裏也就有底了,可惜原身的記憶裏實在是沒有這些來路不明的人的信息。她現在心裏還有一團亂麻,不知道她父母知道自己出了車禍是什麽場景,一定會很傷心吧。

都是她不孝,父母想要她去相親,洛煙不肯,便負氣跑了出來,哪知卻被一輛車撞倒。父母已經年老,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卻不在,讓白發人送黑發人,真是悲哀。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青衣男子不知何時尋了一方翹頭軟榻,他斜倚在上面,袖子落至手肘處,露出白皙有力并不瘦弱的一小截手臂,他手撐着頭,嘴上極致的一抹紅和發間青絲那極致的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極為妖冶魅惑的光景。

可惜洛煙低着頭,并沒看到這一幕,她想到那夜主母指向她時狠厲的表情,淡淡的将手指收回,鼻尖泛着荷花的清香,她徐徐道:“不知道。不過總歸是要報仇的。”

語氣雖平淡,卻暗含了一抹肅殺。

青衣男子扯動嘴角随意一笑,并沒問她向誰報仇,反而在榻上翻了一個身仰面躺在上面,陽光灑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了一層金邊,洛煙覺得耀眼至極竟忍不住伸手擋在眼前。

青衣男子翹着腿,深吸了一口洛煙身上彌漫在空氣中的氣息,懶洋洋的說道:“你現在的命都是我的,就憑你那兩下子還妄想報仇,真是笑話。這個拿去,好好兒修煉,免得丢了我的臉。”

洛煙擡手接過,是一本修煉功法。

翻動着功法,發現裏面記載的修煉方法很詳細,圖畫注解應有盡有。不知道為何,洛煙一打開那本功法,就感覺冥冥中有一種歸屬感,仿佛這本功法生來就是屬于她的。

真是奇怪,洛煙搖頭,将這個想法從腦子裏摔了出去,轉而認真看了起來。

青衣男子雖閉着眼睛,可仍能聽見沙沙的翻書聲,青衣男子勾唇,沒想到撿來的東西還有了大作用。

“對了。”洛煙倏地擡頭,聲音清澈仿佛不斷撞擊的琉璃珠子:“我叫洛煙,你叫什麽?”

“花炀。”聲音的主人似乎極為不耐煩,翻了一個身懶懶道了一句。

花炀。

鐘歌晚引,紫炀高浮。

洛煙将這兩個字在心裏咀嚼了兩邊,然後繼續看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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