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大姐,外頭好生吵……”

我在床榻上翻了個身子,拉過被子蓋住了頭。自從那日丢了臉,我便日日呆在自己的房內,懶得出門。且煞顏上門,我都勞煩大姐推脫說我不在,好歹是躲過了一劫。只是今日一大早,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昏天暗地之際,外頭卻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教我繼續躺着也不是,起來也不是。

“怎的還在睡?”大姐邊說着邊一把掀開我的被子:“今日二郎神上門找你二姐,那哮天犬不知怎的對你那準三姐夫很不待見,這會正僵持着呢,你還不快起來去看好戲?”

嘿,來錢是只狐貍,哮天犬自然看他不順眼了。我興奮地跳下床,一雙腳胡亂就往鞋子裏面塞,哮天犬大戰狐貍精,如此好戲,怎容錯過?

“哮天!松開!”

我剛出門,就見着二郎神黑着臉,一只手用力地拽着哮天犬的尾巴。再看那哮天,卻是難得無視二郎神的號令,死死地咬着來錢的袍子不松口。啊,對了,來錢自從和三姐好上後,就沒再化作過狐貍真身,咳咳,背後我自然是不知曉,不過在人前倒确實真沒見他變化過。

來錢用力地抖了抖袍子,卻終于還是沒讓哮天松口,只好威逼恐吓道:“你再咬着我,小心我炖了你吃掉。”

哮天好歹是二郎神的愛犬,來錢這麽說,顯然是犯了忌諱。二郎神無聲無息地松了原本拽着哮天犬尾巴的手,順勢拍了拍掌心裏沾着的幾根狗毛:“哮天即便是條狗,也是仙,不像某人,看着是仙,卻實實在在是只妖。”

來錢聞言剛要發作,卻被三姐一下擋到了身後。三姐彪悍,伸手就直戳二郎神額頭上的天眼,絲毫不留情面:“他可是我的人,二郎神可給我看清楚了,不要沒事仙啊妖啊的亂講,沒有分寸!”

三姐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完全沒有意識到實際上是自己犯了錯,在天庭上窩藏妖類,可是大罪啊……大罪……我揪心看着二郎神捂着天眼,那副模樣,就差沒在地上打滾了,不過只同三姐過了一招就落了下風,也着實丢臉了些。

當然,若是如此便結束了,那這戲自然就不能稱之為好戲了。正當雙方僵持之際,只見二姐扭着腰肢,火急火燎地從小廚房裏沖了出來,急急将一盤青蓮糕丢進我的懷裏,便叉着腰瞪向三姐:“好你個小三!那你倒是說說,你既訓斥二郎動你的狐貍,你又怎麽敢對我的人動手?”

我輕輕咬了一口青蓮糕,吧唧吧唧吃得正香,卻被大姐一把奪過。

“再吃吃成個胖子,看哪個敢要你。”

我默不作聲地舔掉了手上沾着的糕點渣渣,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戰局。剛剛說到哪了?啊,對了,說時遲那時快,二姐素指戳上三姐的腦門:“你怎麽敢動我的人?”

俗話說的好,萬物相生相克。所以縱使三姐再彪悍,這世上定然也有能克住她的人,一個是大姐無疑,另一個,便是二姐。

三姐扁了扁嘴,嘟囔道:“分明是這個三只眼先欺負的淵默!”

三姐喚來錢淵默,似是來錢本來就叫這個名字。說來也是,總不能讓三姐日日拉着來錢的爪子,關鍵時刻面帶嬌羞地柔聲喚一句錢郎吧……

二郎神倒是機靈,見來了幫手,立馬得意起來:“哪裏是我欺負的他?三小姐在這天宮裏頭大大方方地圈養妖類,是不是太過藐視仙界了?”

三姐瞪了瞪眼睛剛想反駁,卻見二姐忽然伸手敲了二郎神的後腦勺,嬌咤道:“我妹妹愛養什麽便養什麽,哪裏輪得到你來管?”

……

場面越來越亂,我偷偷地從看得認真的大姐手裏摸過一塊青蓮糕飛快地塞進嘴裏,忍不住暗嘆一口氣,這情形,太複雜了……

“鳳引,我有些看不懂了……”

我還未說話,倒是大姐搖了搖頭,搖完了還不忘從我嘴裏搶出半塊還未吞下的青蓮糕,接着便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我瞧:“鳳引啊鳳引,你瞧你二姐三姐如今都有了着落,怎麽你還是如此清閑。”

我邊閑閑地嚼着嘴裏的青蓮糕,邊口齒不清地回道:“大姐總是這麽說我,擺明了是自己想出嫁。”

我們四姐妹裏,喜歡大姐的人最多,但是能被大姐瞧上的,卻幾乎一個也沒有。我眯着眼睛搖了搖頭,大姐這絕對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咚!”

我頭剛搖了一半,爆栗便在頭上開了花。我心中暗嘆一口氣,看,惱羞成怒了不是?我晃晃悠悠尋了張搖椅躺下,使勁揉了揉腦袋,斜眼看去,不遠處三人兩畜鬥作了一團,着實麻煩。

“喲,這二人倒是挺全,好教我少跑幾趟!”

我和大姐扭頭看去,卻見月老一身紅袍,鶴發童顏,風風火火地便直直朝我這裏沖了過來。我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生生擠下了凳子,手裏還撚着我的青蓮糕。

大姐這回倒是殷勤,見月老吃完了,還不忘再給他塞上兩塊。呵呵,也是,這天上啊,只要是未出嫁的姑娘,哪個敢得罪月老?

“月老怎麽有空來我們這兒坐坐?”大姐難得扯出一抹笑,一雙大眼巴巴地望着月老。

月老胡亂咽下口中的糕點,随手捋了捋胡子,便從懷中掏出一把紅色喜帖:“還不是皇家又有喜事了?諸皇子裏面只有那小皇子還未納妃,玉帝前幾日特尋我替他配了生辰八字,說了一門好親事,七日之後便成婚。”

我張了張嘴,卻是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這年頭要當個皇子也不容易,竟連婚配也不能自由。想着想着,我腦子裏就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銷-魂的背影,四周霧氣缭繞……唔,扯遠了,扯遠了……

“你個老頭子說什麽?你說雲蓮他要……”

來錢聞言忽然從戰事中抽身,一把拉過月老的領子,面上仍帶着一抹震驚。在場六個人十二雙眼睛,皆是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不知所雲。來錢皺着眉頭,有些局促地松了手,估計是方才想起來這裏有個外人,作為一只妖,他出現的……很不是時候……

不知為何,不過聽聞“雲蓮”二字,我便覺得心跳得厲害,莫名的悸動,就好像上次在瑤池一樣。我扯了扯來錢的袖子,蹙着眉問道:“雲蓮是誰?”

“鳳引你……”來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到我的樣子,似有些猶豫,卻終于還是移開了目光:“雲蓮便是玉帝的小兒子……”

“哦,原來是他。”

雲蓮雲蓮,名字倒是好聽。忽然想起那個一身青衣,手系發帶的男子,着實只有他能配得起這樣的名字。只是……我可惜地啧了啧嘴,至今我也沒看清他的樣貌,倒也越發好奇起來。

“怎麽?你想起什麽了?”來錢有些緊張地打量着我。

我很随意地搖了搖頭,一把從月老手裏搶過帖子:“好了好了,到時候又有蟠桃吃了呢。”

“鳳丫頭你當王母的蟠桃是地裏的番薯,一挖一大把?”月老朝不遠處的二姐三姐和二郎神打了個招呼,又順手偷走我一塊青蓮糕,這才悠悠拱了拱手:“老身還要去其他地方送喜帖,各位先告辭了。”

月老就這麽拍拍屁股走了,就像他那麽抖抖袖子來。

我無聊地抓過喜帖看了一眼,又望了望依舊鬥做一團的幾人,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無趣。果然我這樣的性子,在屋子裏憋久了,就會憋出病來。

我趁着在場的幾人沒注意,悄悄翻過了牆頭,慢悠悠地在空曠的大道上晃來晃去。時不時有人從我身邊擦過,我卻只覺得心中一陣沒來由的煩躁。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我凝神想來想,好像是剛才接到喜帖之後……

我越想越煩躁,不知不覺,竟站在了陌生的宮殿之外。我擡頭朝着宮殿上挂着的牌匾瞧了瞧,蓮宮,嗯,稍加想想,便能猜出這宮殿裏的真主是誰。

正待要轉身離開,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忽然傳來。我做賊心虛……唔,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做賊心虛……總之,我就這麽頗為華麗地躍上了牆頭,仔細地蹲着,興致盎然地看着立在牆邊的一群人。

“瑤青,不要以為玉帝選了你,你便能嫁給雲蓮,你根本配不上他!”

“就是就是,你哪裏能同我們比?”

“再說了,七天之後你就要嫁給雲蓮,現在卻連人家的一根頭發都沒見着,你覺得他會喜歡你麽?白日做夢!”

“瑤青,我告訴你,若他是真心喜歡你,我們無話可說,可你若想單憑個八字嫁他為妻,我們決計不會容你得逞!”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又有新妹子留言了~我會說俺今天其實想要偷懶的咩?咳咳,不過有妹紙一催更我立馬打了雞血打開文檔就碼!本來以為能在佳作圖推上華麗麗完結的,結果這兩周又是熱點圖推~╮(╯▽╰)╭,來來來,大家加把力,容某鳳和某蓮在佳作上華麗麗在一起吧~~~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