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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清栩亦步亦趨地回到屋內,已是深夜。雲蓮似是已經睡下,房間裏安靜地不可思議。崔清栩靠坐在床頭,竭盡全力也無法掩飾唇邊的一抹苦澀。即便他早就知道,一旦将這層關系捅破,師父定然會拒絕,可是他卻仍然神使鬼差一般,無論是動作,還是心,都好似不受控制。他想掙紮,想抑制,可滿心的愛慕,又怎麽可能是光憑理智能夠壓制的?

崔清栩低下頭,緊緊握住了手掌。手心裏,依稀還有惑人的溫存。就在剛剛,他離她那麽近,他将她小心的護在懷裏,滿心希望,以為從此就能擁有她,卻終究不過是一場美夢。既是夢,早晚便會醒。只是他沒想到他的夢醒的這樣快,他甚至還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她便親手将他搖醒了。

師父啊師父,你何其殘忍。十九年裏,他第一次真心有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呵護的東西,你卻如此吝啬,不願施舍半分。

崔清栩忽然輕聲笑了笑,側過頭看向已經熟睡的雲蓮。那個背影,在窗邊一抹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絲寂寥。崔清栩搖了搖頭,側身和衣躺下,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地嘆了一聲。

“雲蓮,你莫同我一樣,深陷其中。最終不能自拔的,到頭來卻只有自己而己。”

崔清栩合上了眼,卻不知何時,雲蓮一雙眸子忽然睜開,眼底似有暗湧,其中是何蘊意,無人知曉。頓了頓,雲蓮再次輕輕地閉上了雙眼,遮蔽眼底的情緒。只是即便他面上再淡然、再冷靜,心中翻江倒海的,卻是不能言明的,可恥的慶幸。

一夜無眠。

我在床上打了第一萬個滾之後,天終于亮了。我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剛想推門出去,卻沒來由的一陣害怕慌亂,遲疑了一會,終于還是垂下了推門的手臂,再次乖乖地坐回了床上。

本仙不得不承認,本仙無計可施了。

來錢弓起身子,打了個哈欠,從床上歡快地躍了下來。我一把拽住他的尾巴,将他用力地抱進懷裏,算作懲罰。作為一只寵物,在主人如此心煩意亂之時,卻依舊吃得香睡得好,實在是不敬業。來錢在我的懷中奮力反抗,嗚嗚地叫個不停。我卻不理他,之時一個勁的拽着他的毛,邊拽邊重複着:“出門,不出門,出門,不出門,出門,不出門……”

“嗚嗚……”(等你數完至少要千年之後了……)

來錢吼了一聲,不輕不重地一口咬在我的手腕上。我瞬時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呆呆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牙印發愣。來錢似乎也有些懊悔,小心翼翼地細細研究了我的神情,終是害怕地從我的禁锢中逃開,哆哆嗦嗦地蜷縮在牆角邊。

我壓根沒時間管他。剛才久違的痛楚,好像提醒了我很多事情。我何時變得如此膽小?以前那個連瑤池都敢随意進出的鳳引,如今怎麽同煞顏宮裏的烏龜奴才一樣,動不動就鑽到自己的龜殼裏?若是這麽簡單就能解決問題,那只老烏龜一天到晚往殼裏鑽,現在至少是龍王級別的了,哪裏還會依舊是一個小小的奴才?

只是本仙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悟性。悟道者,不只在于悟道,更重于行道。當房門被輕輕叩響的時候,本仙很沒有骨氣的,抱起來錢,一同縮到了牆角。直到房門打開,我大着膽子朝門口望了望,待确認來人之後,我才悠悠地舒了口氣。

“師祖怎麽蹲在牆角?可是什麽東西丢了?”白耳掩着嘴,一臉無辜地看着我。我縱是心裏千萬般的怒意,也只能煙消雲散。我惡狠狠地把來錢丢到一邊,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

“白耳,你最近來我這兒的頻率越發高了。”

白耳替我收拾好床榻,将一塊黃色的緞子遞給我。我邊感嘆着白耳榮辱不驚的本事,邊心不在焉地打開了黃緞。只是不察覺,待看完緞上的字時,我杯子裏面的水卻是已經翻了一半。

“崔清栩他……”我努了努嘴唇,最終還是帶着一絲猶豫問出了聲。

白耳輕輕地點了點頭,從我手中抽過黃緞,細細地卷了起來。

“這确實是今晨宮裏的侍衛快馬加鞭送來的聖旨。皇上他……薨了……”

“啪嗒——”

一聲推門聲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我猛然擡頭望去,崔清栩正站在門外,一時神色莫辨。待我再打算仔細看過去時,他卻已扯出了一絲笑意,一雙鳳眸定定地望着我。本來已經确信了剛才的對話他定然聽到了,可此時他的神情,卻教我懷疑起來,這種确信,不過是我自己的錯覺罷了。

“師父。”

我心中一悸,表情慌亂地低頭胡亂找着。待看到箱子旁邊的兩個大酒壇子時,我就好像看到了兩個大救星一樣,捧起壇子就朝着崔清栩興奮地大叫:“清栩,把雲蓮也叫來吧,師父這裏有上好的美酒!”

我手裏捧着酒杯,想也不想就大口地灌下一杯,強忍住想要一巴掌扇死自己的沖動。一般來說,大清早起來喝酒的,除了本仙,大概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吧?

好在雲蓮和崔清栩并沒有異議,兩人陪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很默契的,一人也沒有說話。不過這凡間的酒當真比天上的烈得多。因着煞顏的關系,天上各色的美酒,我雖不十分喜歡,但卻差不多都嘗了遍。天上的美酒,大多注重味道,即便是像我這種酒量極差的,即使是一下子喝上四五壺也不過微醺。可這凡間的酒,雖然味道也不差,但如今我不過才淺嘗了兩杯,意識便已有些模糊了。許是世人有太多事情需要忘記,所以才故意将這酒釀的如此之烈吧?只是沒想到,本仙不大不小好歹算個神仙,如今也要靠這黃湯消愁了。至于那些個什麽“借酒消愁愁更愁”,都是狗屁,至少本仙現在覺得暢快的緊,嗯,相當暢快。

“雲蓮,幹了!”

我把酒杯遞到雲蓮面前,雲蓮卻一把奪了下來,勸道:“師父,你已醉了,別再喝了。”

“本仙才沒醉呢!”我從雲蓮手裏搶過杯子,靠着蠻力一把攬過雲蓮的脖子,直接将酒從他口中灌了下去。末了還不忘命令道:“不準吐出來,這可是人家的謝恩酒!”

雲蓮紅着臉,過了許久才将口中的酒吞下去。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依葫蘆畫瓢,給雲蓮灌了一杯又一杯。雲蓮想要掙脫,但最終迫于我的淫-威之下,也只能乖乖照辦。

崔清栩坐在旁邊自斟自酌,嘴邊帶笑,安靜地看着我和雲蓮。我刻意不去看他,直到把雲蓮灌暈了過去,我才嘿嘿一笑,繼續給自己灌酒。直到又喝了兩杯,本仙終于也晃了一晃,意識渙散,暈了。

崔清栩拿起酒壺,往自己杯子裏倒了些許,輕輕地抿了一口。他低下頭,看着身邊倒作一團的雲蓮和師父,深深地嘆了口氣。

“師父,本是徒兒的錯,你又是何必呢?”

崔清栩将酒杯放下,輕輕地挽起身邊之人的一縷發,小心地捧在掌心。一陣風拂過,那發絲滑過他的指尖,那樣的細膩,只怕他從此都無法忘記。崔清栩就這麽癡癡地望着那張聖潔的臉龐,他已記不清,是何時起,望着那樣一張臉時,自己的心裏不再那麽平靜,是何時起,他的目光便開始無時不刻地追随着她?

崔清栩緩緩地低□子,細細地吻上那兩瓣向往已久的唇。毫無意外的,帶着青蓮的芬芳,如此香甜,就這麽大方地擺在他的眼前,任他采撷。崔清栩好像受到了蠱惑,越吻越深,卻終于還是擡起了頭,大拇指留戀地撫過那雙紅唇。

他不敢再吻下去,他怕他會停不住,本來就是要走的人,他已經失去了霸占她的資格。

崔清栩苦笑着,拍了拍衣衫,站起身來,慢慢地朝屋子走去。

現在放手,或許還來得及。

恍惚之間,我的唇似乎感覺到兩片柔軟。意外的,我并不排斥。待那柔軟消失之時,我心中卻是一陣失落。身邊傳來一陣陣不同于我身上的淡淡的青蓮芳香。我腦袋越來越重,一下子竟想不起來這香氣的主人是誰。我側過身子,身體似乎觸到一個軟軟的物體,我越向它靠近,那陣芳香便愈加濃郁。

嗯,很香,很香。

本仙順着那軟物,攀了上去。眼皮重的張不開,我僅能憑着嗅覺和觸覺尋找一處安心的休憩之地。不停地挪動,靠近,本仙終于尋到了那香氣最濃郁的源泉,狠狠地啃了下去。

不一樣的觸感和氣息,卻更加柔軟,那是本仙千年不曾啓及的感受。撕拉啃咬,也滿足不了本仙心中的欲念。無意識間,本仙含住了那兩瓣柔軟,終于狠了狠心,一并将舌頭送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進展!師父的初吻沒了~~昨兒忘記說了,師父怎麽會沒發現清栩和雲蓮變得鵝呢?其實是有原因的,此處是個鋪墊~之後大家自然就會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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