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內
忱景躺在床上正覺無趣,察覺到有人靠近但卻不是四寶那個丫頭,“看來,是真逃不過這出好戲了。”忱景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被他壓得有些發皺的長衫,苦中作樂不也是一種情操嗎?之前還對那個小丫頭抱有一絲幻想,畢竟誰也不想被一直囚禁着吧。
“咚咚咚”,堇華輕輕敲了幾下房門,“小公子醒了嗎?公主殿下請你去一趟偏廳。”
“何事?”忱景只是問着玩玩,因為他知道是為何。他其實早知道末嚴道夫婦發現他在這處宮殿中,這麽久才準備動他估計是因為四寶吧。
“尊主和夫人……不,是公主殿下說要請你去拜見一下尊主和夫人。”堇華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說,到底是尊主和夫人要見忱景還是确實是公主請忱景過去呢。
“好”,僅僅一個字,冰冰冷冷的,聽不出任何感情。
不一會,忱景便随堇華到了偏廳,忱景瞥到坐在一旁的四寶卻也沒有多看一眼,終究是他們的女兒,他心裏還是有些抵觸。而忱景也沒有給末嚴道夫婦好臉色,因為就算撕破臉也無所謂,他們做了那麽多不就是為了抓他回來嘛。
忱景并沒有先行拜見之禮而是直接坐在了四寶對面的側位之上。
四寶看到忱景進來的那一刻,失落的眸子恢複了一絲喜色,可立馬又黯淡了下去,因為她發現忱景從進來時便一眼都沒瞧過她。可當她看見忱景如此無禮,忽視了那廳堂之她的爹娘,心中閃過一絲怒意,繼而卻是擔憂不已,爹娘肯定會生氣的。
四寶悄悄的朝忱景望去,只見忱景正悠閑的喝着茶,一絲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四人無言,偏廳內安靜得有些可怕,四寶緊拽的手心已全是汗,靜靜等待着準備承受爹爹的怒意,可誰知……
“哈哈,真是貴客到來啊,末某前日不知,今日才待見公子,莫要怪罪。”末嚴道先開口打破了平靜,平日嚴肅的臉上竟又染上了笑容。
四寶一臉震驚的看着爹,簡直不可思議,她都已經準備好承受爹的雷霆之怒了。不過,看着爹對忱景如此,四寶倒是開心了幾分,也漸漸放下了對忱景的擔心。
“是是是,我們招待不周,希望小公子見諒。”歷香也應聲道。
看着娘也如此這般,這下四寶心裏更是安心了。
忱景似乎并不不驚訝,之前不語是他在試探,看看他們對四寶到底有多上心,如此倒是另忱景也好奇了,就算末嚴道再寵女兒也不該如此吧。
忱景玩味的打量着手中的青花瓷杯,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礙事,想來也是尊主事務繁忙。”轉瞬又語,“那麽忱景便也不便再叨擾,先向尊主與夫人道聲謝,一會兒自行離開便可。”,既然他們有心裝作與他交好,不如借此機會離開。
“不可不可,聽聞小公子受傷了,還是留下來先療傷吧!”歷香确是有些心急了,他們怎麽可能放任忱景離開,“我們已經癖好一處小院供小公子住,你便安心住下吧,若真要走,等傷好了再離去也不遲。”
末嚴道夫婦得知四寶救回的人是忱景時,又驚又喜,便早早設下陣法,就等着今天呢。
某人心裏苦笑,表面上卻也不好挑明,支聲應了下來。
忱景憶起之前關着他的那處山洞,暗無天日又陰冷潮濕的,一處小院已是莫大的慶幸了,最少也會有花有草有陽光吧。
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今後養花養草的日子,倒是十分清閑!忱景勾勾嘴角,末嚴道夫婦怎會如此便宜他,這只是忱景那無畏的情操作祟罷了。
那處小院定不會簡單!
只有那傻丫頭卻一直樂呵呵的什麽都不知道,還嚷嚷着說現在就讓人帶去那處小院,盡管忱景一直沒有理會她,她卻不以為然,以為是忱景冷漠慣了,之前不就老是給她擺臉色嘛,習慣習慣就好。
一行人倒也不急,慢慢悠悠地朝杏無院走去。
說到忱景,末嚴道夫婦是幾年前遇到他的。
他們在回城途中遇到滿身傷痕的他的時本沒有任何壞心思,不過他們卻發現忱景體內竟然有十分濃郁的靈氣,而他們正好急需靈氣來救人,于是變充當了一次壞人,将忱景囚禁了起來。不過也幸好那時的他渾身是傷,不然他們也不一定能關得住他。
可誰知一時大意,以為這麽多年來困着他,他的力量也被吞噬得差不多了,結果沒想到他竟然以神魂破陣,還殺光了看守的人給逃了出去。
但也沒想到派出去那麽多人抓他無果倒是家裏那小丫頭出去玩陰差陽錯的救了回來,夫婦倆也是心情複雜,以禮囚之先瞞過那個小丫頭再說。
院內的困禁之陣前天便已設下,昨日又加強了許多,瞧他現在這副樣子定是無法再逃了。
忱景面容上是一絲擔憂都沒有,仿佛要被困住的人不是他一般,墨色長衫的輕薄下擺被風吹得微微揚起,額前的幾縷長發在風中淩亂着,卻也無法掩去忱景那俊秀面容,依舊不緊不慢的邁着沉穩的步子。
四寶又看癡了,美色誤事美色誤事啊。
一行人都各懷鬼胎,但真的只有四寶依舊傻乎乎的。
真是天真無邪,忱景早就感到了四寶那熾熱的注視,看着四寶前方的樹卻也沒有出聲阻止。
“奧!好痛!”接着便是四寶的驚呼,她真的撞上去了,忱景笑着繼續往前走了。
四寶捂着被撞疼的額頭,使勁揉了幾下,看着忱景無視的背影有些郁悶,便氣沖沖的趕了上去。
一路雖慢行,但杏無院已近在眼前,還沒靠近,忱景便感覺重重的壓力撲面而來,一個不禁,血已經從嘴角溢了出來。
真是一個特別的小院!忱景想壓下自己的傷勢,他向來不喜在別人面前示弱,除了那個人。
“天哪,怎麽又流血了,不是已經好多了嗎?!”四寶立即上前扶住了忱景,“你們快過來,把忱景公子扶進去。”四寶招來一直跟随在身後幾名丫鬟。
誰知剛一進院,忱景直接吐了一口鮮血出來,接着便暈了過去。還好有幾個丫鬟一起扶住,不然他這一暈,連四寶都得跟着倒在地上。
神魂重傷,竟然連這點困陣之術也承受不了了。
将忱景扶上床後,丫鬟們忙前忙後的,剛打來的一盆清水轉眼就已經紅了,四寶一直守在他的床邊。
末嚴道也安排了界醫來給他看病,當然這一切只是裝裝樣子罷了,那界醫好好給忱景看了一番,随後開出幾單藥方。
困禁之陣是以忱景的精血為始,只對他一人有用,只要他一進入陣法就別想再出來了,因為困禁之陣需忱景的靈氣才能作用,只要他在陣法之中,便會無時無刻都要承受這巨大的吞噬,他本已是強弩之末,怕是真的無法再逃了。
末嚴道夫婦已經走遠。
四寶一直守在忱景身邊等着他醒過來,除了去準備吃的還有傷藥便再也沒有離開過。
“奇怪,他每天都有喝藥,怎麽都五天了還沒有醒過來?”四寶無力的趴在他的床邊嘟囔着。雖然每天守在這個院子裏很是無聊,但是就是希望他一睜眼就能看到她。
四寶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她每天守在他身邊,他怕是不會再醒了。那大夫開的藥對他的傷是一點幫助都沒有,只是每天吊着他的命罷了,因為他還不能死。
“咳咳……”忱景剛恢複一點意識,就連一聲咳嗽都會讓身體異常疼痛和沉重,他現在就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忱景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
“呀,你可醒了!”四寶端着藥,剛準備進屋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四寶有些激動,等了五天他終于醒了!
忱景沒有想到,在四寶靠近他的時候,他竟然覺得身上輕松了很多,也沒有那麽疼了。
“你……?”似是好奇她怎麽會在這兒。
“小祖宗哎,我可是守了你好幾天,就等着你醒過來呢!”四寶見他醒來,一通抱怨,這五天她真是受夠了。似乎某人當初也沒要求她救他,而這次也沒要求她照顧他,倒是她自己撿了個拖油瓶還一直抱怨這拖油瓶太大。
“嗯。”忱景仍舊躺在床上,動都不願意動一下。
“嗯嗯嗯,你一天只會咿呀咿的亂叫嗎?”四寶對于他這麽冷漠的态度也是習慣了,并沒有生氣,反而調戲着說。
“你說你叫四寶?”忱景側過頭來,看着四寶。
四寶将托盤裏的碗一一拿了出來,規矩的擺放在茶臺上,“母親和那幾個哥哥倒都是這樣叫我,父親叫我四兒,因為我在家排行老四。”四寶回應,但手中的活卻沒有停下來,将其中幾個碗裏黑乎乎的液體都倒在了一個空碗裏,用勺子攪勻後便給忱景端了過來。
“你能坐起來嗎?該喝藥了。”四寶端着藥碗,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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