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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簡默雲還沒有說明什麽,但她能感應到,簡醫生也是為了熱搜的事來送溫暖的。

說起來,隋鳶比洛河還要提前拿到簡醫生的私人社交號。

那天從秀場回去的路上,他想起什麽,就對她說:“我從英國回來工作,還沒有注冊過私人微信,之前加你的也是工作號吧?剛好前陣子弄了一個新的,你加我一下。”

簡默雲打開界面,隋鳶一眼望過去,發現上面一條聊天記錄也沒有,幹幹淨淨。

“你怎麽都沒有好友啊,簡醫生你不社交的嗎?”

男人淺笑:“前陣子實在太忙了,沒空切換私人號,所以很多人還沒加。”

在這之後,他們就用私人賬號保持聯絡。

隋鳶:“不忙,簡醫生有什麽吩咐呀?”

片刻,簡默雲又發了一條語音:“莊霁楠來我們醫院拔了智齒。”

她只覺得剛被澆滅的火,又燒起來了。

莊霁楠授意公司蹭她們的熱度也就算了,現在竟然直接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隋鳶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以前她們一起嬉笑怒罵,面對一個個合作方或讨好或敷衍或誠懇,莊霁楠對她不是沒有了解,難道不知道她的脾氣?

隋鳶點開簡醫生發來的語音,那聲音溫沉清冷,不自覺地又點了兩次,才回了他一句:“什麽情況?她怎麽會來你們醫院,你給她拔了?”

她問完,先把隋涵哄到樓上去睡覺,再重新坐在卧室的臺式電腦前,點開一個D盤的文件夾,對着其中幾張照片複制,再打開郵件,直接發給了公司的營銷團隊。

“幫我搞定。”

然後去看簡默雲有沒有回複。

簡醫生的聲音從長方形的小盒子裏傳出來,清潤低沉:“我沒有為她提供這種服務,她拔完牙就走了。”

隋鳶看到“這種服務”四個字,眯着眼笑了笑。

“那還差不多,簡醫生的服務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什麽樣的人可以?”那邊的語氣微微帶一點笑意。

“你怎麽問我,不是該問你嗎??”

簡默雲忍俊不禁,他正在房裏收拾出差的行李,看到她發來的消息,手上的動作自然垂落,一手拿着手機,認真思索要怎麽回她。

本來是因為聽說了網上有人黑她的事情,想試探一下她是不是生氣了,但眼下她的狀态很好,他再提起來反而不解風情。

簡默雲打了一句話發過去,心想是不是會氣到她:“隋涵小朋友可以,因為我覺得他很可愛。”

今晚兄長簡洛河住他家裏,他從隔壁經過,看到簡醫生站在那兒盯着手機不知看什麽,于是觀察了一會兒,故意出聲說:“Lisa住在離這裏不遠吧?”

簡默雲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不知在想什麽,他緩緩地呼吸一下,擡頭望向洛河,露出慣有的溫和。

“你說什麽?”

“改天我們可以約她一起吃飯,你說呢?”

簡洛河說話的語調柔情,那種浪漫的情懷是刻在基因裏的能力。

簡默雲看了他一眼,還沒開口,洛河就先損起自己:“Lisa真是很可愛吧?上次人家一聽見你生病,就急忙來探病,我都從英國往返回來了,也不見她主動來打個招呼。”

簡默雲将行李箱的蓋子合上,故意不接他的話,只自顧自地吩咐:“這次我去熱海開會大約一周,鑰匙先給你,你自己去配一把。”

簡洛河笑了笑,閑散沉啞地謝他:“那就謝謝了。”

簡默雲不再理他,低頭看小姑娘的回複——

隋鳶:“你難道不覺得我可愛嗎?”

他笑起來,手指按住說話鍵,低醇的嗓音讓人如飲醇醪:“我覺得你可愛的有點‘過分’了。”

重點是“過分”。

簡洛河立刻做了一個雙手抱臂的動作,示意自己被肉麻到了。

當晚,莊霁楠的熱搜在被撤光之前,有人在天/涯、豆/瓣等地方,曝光了幾張她過去沒化妝、沒微整之前的照片,頓時引起各種尖酸刻薄、冷嘲熱諷的話來——

“就這底子,你們也好意思閉眼吹?怎麽就‘我可以’了,雞籠警告!”

“這圖上一看就是開過眼角了吧,鼻子也墊了,下巴也整過了……”

“下巴沒動,我看是做了雙颚手術什麽的。”

“我覺得整容也沒什麽啊,問題是捧一踩一太惡心了吧。”

“她的粉絲是實力眼瞎吧……”

龐初初吃瓜吃的相當開心,向隋老板發來賀電。

隋鳶覺得已經不算過分了,只是小小地警告懲罰一下莊霁楠,畢竟和昔日好友“宣戰”是要謹慎再謹慎,因為對方掌握了你的不少黑歷史。

“沒辦法,這種事情必須要有反轉,不然所有網民的記憶點就會在這裏停止了,而且第一個反轉,往往關注度最高,讓人印象最深刻……”

隋鳶美眸露笑,目光映出一點神采,嘴角輕微地揚起,殺伐果斷又輕盈:“哎,就這麽一點眼力,還要和我撕,不自量力。”

她拿起手機,才聽見簡默雲的那一句語音:“我覺得你可愛的有點‘過分’了。”

隋老板的臉驀然地泛紅,完全沒了剛才那一刻的霸氣。

簡醫生真的是很犯規了。

……

即将八月,還是炎熱的暑假,麥哲茲帶着手裏的三位碩士生一同前往東京,參加一個視覺創新藝術論壇。

隋鳶也是其中之一,即便公司再忙再累,學術的事情也不能有半點馬虎。

論壇前後只有三天時間,但她打算去一周左右,算作給自己放個小假期,接着就直飛歐洲,找隋涵他們一起家庭旅行。

無縫連接,很棒。

一同去論壇的兩位同學,分別是一男一女,女的叫豆豆,剪着灰白色的BOBO頭,鬼馬可愛;男的叫馬利,是個小Gay,平時和隋鳶關系也很好,還有意來她公司打工。

哪知飛機沒等來,他們等來一場八月的臺風大暴雨,巨大磅礴的雨勢加上雷電,将他們圍困住,像隔離在一坐燈火闌珊的孤島。

航班延遲了,隋鳶一邊等通知,一邊帶他們到遠博航空的VIP室休息。

她昨晚一直在看數據,了解客戶群體的詳細資料,詢問售罄率、退貨率,了解背後的種種原因,這樣才能讓品牌持續高漲。

眼下已經困得睜不開眼,麥哲茲見狀催她趕緊先睡一會兒。

機場巨型的玻璃窗貼着連綿不斷的雨珠,整個世界都被模糊了,麥教授望了一眼女孩的背影,有時候她忍不住扪心自問——喜歡隋鳶的理由是什麽。

她和莊霁楠在網上大戰的事自己也知情,隋鳶永遠都是這樣自信又努力。

其實就她的身份而言,并不需要親力親為,都可以成功的更快、更輕松。

之前在時尚圈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更多的還是做高定品牌,幾乎和她現在一樣的模式——創辦人本身有資源、有人脈,公關和推廣都能找到一線。

當然,隋鳶以後也會繼續打開全球市場,再多點Fun和Edgy,迎合西方人的審美和體型做調整,在牆外也能打響知名度,延伸高端系列,進入真正的奢侈品路線。

可能她就是喜歡這樣一步步腳踏實地的滋味。

雨聲是聽不見的,可大雨莫名讓人産生倦意,隋鳶蓋着毯子,在沙發上漸漸地睡熟了,隐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輕輕淺淺,還有人替她掖了一下被角。

有一縷香彌散開,這個味道很熟悉,黑巧克力的濃郁,與那雙如墨的眼最為相配……

那是……

隋鳶努力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逐漸聚焦,那個挺拔的身影也印入眼簾。

她竟然,竟然看到簡默雲在和麥哲茲談話。

隋鳶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沒看錯,連忙掀開毯子,小兔子般地從沙發上坐起來,“……簡默雲?你怎麽在這裏?”

“吵醒你了嗎?……我飛東京,再坐新幹線去熱海,要去參加一個口腔醫學研讨會,本來是早上班機,但臨時有朋友托我接一個手術,所以我改簽了最晚的一趟航班。”簡默雲緩緩地開口,解釋着,“原先應該淩晨2點左右登機。”

這下也不知道等到幾時了,說不定航班會被直接取消。

“這麽晚?你也太辛苦了。”

隋鳶睡得有些迷糊,語氣裏毫不掩飾,還真有點心疼的意味。

“看你也是辛苦,好像還瘦了?”簡默雲指了指自己的臉,意思是她的臉消瘦了一些。

他臉上的笑容很淺,但眼眉微微揚起,泛起的笑容慵懶随意,站在她的眼前,悠悠閑閑的樣子,可那種醫生的嚴謹和沉穩,就像影子一般在為他加分。

隋鳶看着他随随便便一個舉動,都覺得有溫柔的含義。

她覺得自己又臉紅了。

簡默雲轉頭繼續和麥教授他們說話,她擔心自己剛睡醒的樣子不好看,急忙站起來說:“我先去一下洗手間。”

她低着頭匆匆就走,一直埋頭走到洗手間門口,才發現豆豆也跟着過來了。

“Lisa!!不得了!!我和你說啊!!!”BOBO頭激動的渾身都在發抖,抖到不行,抓住隋鳶的胳膊,拼命搖着:“我認得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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