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巧啊,安小姐。”
聽到這聲音,安暖才發覺原來站在洗手間裏的女人是西拓。不過從她短暫幾秒的失神來看,她顯然也沒有想到兩個人會在這裏碰面.。
“西拓?”看着她這樣防備的望着自己,安暖心裏的那根弦也猛然的繃緊,“你怎麽會在這裏?”
“啧啧啧,瞧你說的,好像這家餐廳就只有你能來一樣,難道我就不可以來這裏吃飯了嗎?”
“呵呵,當然不是了……”
安暖的笑容之下,藏着的滿是疑惑。自己雖然知道西拓的為人,可是在她的面前,安暖從來沒有暴露過自己所知曉的一切,西拓她甚至一直以為安暖還被蒙在鼓裏,把她當做知心好友的。
不過今天她才是奇怪了,一開口說話的語氣就很不客氣。
“我聽說這家餐廳的人氣可是好得不得了,就算是有錢也很難訂到位置,想必今天一定是洛總裁帶着你過來嘗鮮的吧?”
言下之意,若不是洛澤川,安暖連進這家店鋪的資格都沒有。
安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白甜,至少西拓的這句畫外音,她明白的很。
“呵呵那你就真的猜錯了”,知道別人故意的嘲諷安暖自然是不肯就此認輸,“恰恰相反的是,洛總裁今天可是一路跟着我過來的,畢竟我對于美食這一塊,并不是只看價格這些膚淺外在的東西。所以就算是人滿為患,餐廳老板也不會拒絕真正懂得美味的人。”
你說我倒貼,那你又何嘗不是膚淺呢?
“嗯,很好嘛~”西拓将剛剛倚靠在一邊的雙腿直立起來,再加上她踩着的一雙高跟鞋,一下子就比安暖高出了半個頭,帶着幾分盛氣淩人的模樣走到安暖的面前,僵硬的笑到。
“既然安小姐這麽垂憐這裏的美食,我就不再多說浪費你的時間了,還請您吃好喝好。”
說完只聽見耳邊清晰的高跟鞋聲響起,西拓高傲的轉過身,留下了潇灑的背影。
安暖從鏡子裏看到這個得意洋洋的背影,只是無語。
她今天是吃了炸藥?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西拓轉身之後,面容上的笑臉和得意立刻僵硬在了嘴角。
剛剛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看到安暖之後,一切都了然于心。
西拓在心裏不住的諷刺着嘲笑着自己,怎麽會想不到,能左右艾洛陽心情的,除了安暖,還能有誰?
當西拓再次回到房間裏的時候,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艾洛陽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坐姿,甚至連端着酒杯的動作也分毫不差。唯一有差別的,只是地上的散落的空瓶又多了幾個。
這一次西拓沒有阻止艾洛陽,只是自己坐下之後,也拿起了酒瓶,一杯一杯的朝着自己灌去。
人都是犯賤的東西,越是得不到,就越喜歡,甚至放下尊嚴和卑微,只求他能回頭看一眼。
他不停的為別的女人傷心難過,而自己除了為這着他的難過而難過之外,也沒有更好的情緒表達。
艾洛陽不管不顧的朝着自己灌酒,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痛快的醉一回。喝醉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但是,這一次他好像估算錯了。
明明醉意已襲上了心頭過半,甚至連稍微遠處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但是那陣陣的心痛卻麻痹不了。反倒是在喝醉之後,這樣的痛感莫名的被無限的放大,讓他痛苦不已。
或許在難過的時候,人們都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她們拼命想要買醉,想要逃避痛苦。殊不知醉酒之後,才是越接近心底的真實。
除了讓人頭暈腦脹和無限放大悲傷之外,醉酒并沒有更多的用處。
就連平時自诩冷靜的西拓,也逃離不了這個怪圈,陪着他一起買醉。
鍋裏明明有着芬香四溢的美食卻無人過問,最終只能在高火的悶煮下翻滾起水泡,變換成白煙。
兩個人不說話,只是很有默契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直到店門打烊的時候,才相互攙扶着走了出來。
而這時,兩個人都已經醉得不輕了。
“西拓,你為……為什麽喝酒啊?”明明都已經醉得看不清道路,可是艾洛陽還是一邊踉跄的走着一邊嘴裏不忘念念有詞。
“嗯?!”西拓回過頭,将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停的朝着他的臉上噴吐着熱氣,“因為你難過啊,所以我就和你一起喝酒咯~”
說着西拓的手指便開始在空中畫着圓圈,似乎想要把這天上的星星都圈進自己的手裏。
“哈哈真是好笑!”對于西拓的話,艾洛陽像是聽到了什麽趣聞一般,突然捧着肚子笑出了聲來,“我難過關你什麽事呢?你為什麽要陪着我喝酒啊!”
“因為你難過我就會跟着難過啊!艾洛陽你難道不也是因為安暖而難過嗎?”
在酒精的催化下,心底的委屈似乎不怎麽能接受到理智的控制,平常淡然的西拓此刻竟有幾分魔怔。
像是觸碰到了西拓心裏的傷口,她突然收起了笑容,眼睛瞪大着望着艾洛陽的臉 ,一股幽藍的火焰從瞳眸深處噴發出來。
空氣突然冷卻了幾秒,兩個人冷冷的四目相對卻沒有開口說話。
随後取之而來的是更大的嘲諷聲。
艾洛陽不作答,只是放肆的大笑。
看着他這樣,西拓愣在原地緊泯着嘴唇,沒有再說一句話。
而艾洛陽卻也不管,只顧甩手朝前走去。只是轉過身去,他都不曾發覺自己笑中帶淚。
而洛澤川和安暖在吃飽喝足之後便早早的離開的餐廳。
畢竟再怎麽還是得回別墅,安暖和洛澤川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出現在林慧的面前 。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啪”的一聲,林慧将手機重重的摔在茶幾上。
“這還有沒有規矩了!出去設麽久了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家不說,現在居然玩消失了!”
看着林慧氣急敗壞的樣子,洛坤寧端着茶杯坐在一邊。
“你着什麽急啊,別人孩子這麽大了,自己也知道的。”
“你什麽都不懂!”林慧本就在氣頭上,誰來說話都無疑于是火上澆油,“兒子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說這麽任性過,現在為了一個安暖,居然招呼都不打就不回家了,這算是怎麽回事!”
說着她将洛坤寧遞來的茶杯也一并重重的放在了茶幾上。裏面正泡着的西湖龍井随着晃動在水杯裏不停的打轉,毫無章法的,如同林慧此刻的心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