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當清晨的太陽升起時,可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的那一剎,她便看見南黎川歪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正在閉眼淺眠。
男人脫去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簡簡單單的穿着,菱角分明的五官,自身散發出的矜貴氣息,整個人猶如一縷光芒,驚豔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她看得久了,便漸漸入了神,随即,她恍惚過來,不由臉頰一熱,收回了視線,暗罵自己一聲花癡。
“呵……我聽見了……不過我不介意你花癡我,如果換成另外一個女人,我恐怕不樂意,但是如果是你,我樂意之極。”南黎川緩緩的睜開眼,薄唇微勾。
可米的臉頰更紅,抿唇不好意思看了眼南黎川,有些尴尬地說道:“沒想到,南先生也會開玩笑。”
南黎川淡淡一笑,緩緩的坐起身,然後他去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洗好臉後,他拿了一條半濕的毛巾出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寬大的手掌握住了可米的手。
可米一驚,連忙要抽出手來。
南黎川卻緊握着不放,眉眼溫柔,動作小心翼翼的替可米擦手。
“我知道你不習慣,不過沒關系,總得有一個開始,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以後?”可米一愣,倒也沒有再掙紮,只是反問了一句。
南黎川瞥了眼可米,不置可否一笑:“本來我是打算不對你死纏爛打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怎麽能輕易的放過?”
可米眸底劃過一絲驚詫,随即她連忙搖頭,低聲說道:“南先生……難道你不認為,我是一個欺騙了你感情,浪費了你時間的虛僞做作的女人嗎?明明懷了別人的孩子,卻還和你暧昧不清,難道你不生氣憤怒嗎?”
南黎川眸光微眯,靜靜的凝了可米一會兒。
他發現,這女孩真是誠實的可愛。
他從沒遇見過,哪一個女孩,能将這樣話,毫無遮掩的說出來。
如果換成另外的女孩,她們只會費勁心力遮掩事實。
哪像她,這麽赤裸裸的問出來。
問的,讓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南黎川歪頭想了一會兒,随即他勾唇輕聲一笑:“說實話,心底的氣,早已被你的滿身的鮮血吓褪了,只顧着讓你平安,哪還能生什麽氣?”
“再說,面對如今脆弱需要人照顧,如此真誠的你,我就是想氣,也氣不起來。氣只氣,我或許沒有早一些來涼城,早一些認識你。”
他略帶惋惜,那坦蕩無比的眼眸,倒讓可米微微一愣。
他越是坦蕩如君子,越是對她,她便覺得自己越是罪惡滔天,越覺得自己配不上南黎川。
所以,她咬了咬唇瓣,低垂着眼簾,瞥了眼平坦但卻孕育了一個小生命的腹部。
她的眸底閃過猶豫,随即她低聲說道:“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如今又懷了身孕,這樣的我,實在配不上南先生。南先生,這次你救了我,又照顧我這麽多,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也喜歡,你可以找一個幹幹淨淨,善良簡單的姑娘在一起。只有那樣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你,而我,注定沒有這個福氣。”
南黎川突然起身,緩緩的靠近可米。
他斂下嘴角的笑意,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讓她擡頭,看向他的視線。
可米沒有勇氣面對他,眼神游移,憋紅着臉頰,咬着唇瓣:“南先生,你這是幹什麽?”
南黎川輕聲說道:“可米你看着我……看我的眼睛裏有什麽?”
“……”
可米有些遲疑,最終在他壓迫的姿态下,還是擡眸望進了他那一雙幽深深邃的眸光裏。
他的眼眸,深邃如大海,令人一眼望不到底,卻也看見了他眼裏的認真與真摯。
“可米,看見了嗎?我的眼裏,有什麽?”
然而,可米傻傻的回了句:“你的眼睛很好看,可是有些紅血絲,應該是為了照顧我,沒有休息好吧?”
“呵……”南黎川噗嗤一笑,有些無奈的凝眸看着她。
可米的臉頰,剎那間紅了紅,她挺尴尬的,頓時她便有些手足無措,她想要低下頭,無奈那人修長的手指捏着她下巴,她想逃避都不能。
南黎川輕聲了幾聲後,低啞着嗓音,在她耳邊,淺淺說道:“我的眼睛裏有你的身影,難道你看不見嗎?”
他說話時,口腔裏噴灑出的熱氣,一圈圈的撲在她臉頰耳垂。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席卷上她的嗅覺。
一時之間,她有些恍惚,只覺得她瘦弱的身體,似乎被他包圍。
而他的那句話,更讓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亂跳。
可米的心緒還在驚濤駭浪,南黎川又開口說道:“到了這個年歲,我也不是什麽純情少男了,所以,所謂的貞潔,對我來說,并不重要。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我看中的是以後。”
“我不管你以前,究竟喜歡上了誰,又愛那個人有多刻骨銘心,還是懷了他的孩子,卻不願讓他知道,自己一人默默承受。那都是以前,你沒遇見我的以前。以前所發生的事情,我不能左右,更不在乎。我現在只想确定一點,那就是你和他有未來嗎?你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可米一愣,腦海裏閃過那晚,言桐醉酒後,對她說的話。
言桐的話,其實沒錯,卻也切斷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個可能,可米深深的知道,她和言桐,沒有一絲希望。
正如言桐所說的,如果他們結了婚,言桐無法将自己的心,完整的交給她,那麽她最後會不會産生怨恨,會不會因為嫉妒,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在初陽身上?
她最後會不會因為怨恨嫉妒,而變成了另一個她不認識的可米,從而做出一些荒誕瘋狂,并且難以挽救的錯事?
她和初陽是朋友,她把初陽看的和言桐一樣重,所以她不能為了和言桐在一起,便徹底将她和初陽的路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