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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華接過丫鬟呈上的茶水抿了抿,不過沉默幾息就已經思緒萬千。

楊三夫人喚來丫鬟耳語了兩句,笑着開口:“表小姐上次回府得是半年多前了吧。這半年不見,表小姐出落的越發标致了,待表小姐及笄,定是風華無限。”楊三夫人笑得花枝亂顫,熱情的過頭。

沈若華擱下茶盞微笑說:“三舅母慣會逗我開心。”

“你三舅母的嘴最甜了。”楊老夫人手持着一柄玉如意把玩,眼尾含笑睨了一眼楊三夫人,“你別光顧着誇她,冷落了屋裏的姑娘。華兒啊,你來認認,這兩個是你三舅母的嫡女,月隐和芙珠。”

楊月隐和楊芙珠對于沈若華來說,并不算是眼生。

可多年不見,冷不丁的瞧見這兩個婦人一個個都正值芳齡,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沈若華含笑起身,同二人相互行了見禮,落座後說道:“月隐和芙珠我上回來見過一面,算不上眼生。只是怎麽只見着了三舅母院裏的姐妹,大舅母她們怎麽沒來?”

“你不知道,你大舅舅前幾日出征去了,你大舅母跟着同去的,走了有小三個月了。你二舅母前幾日病了,不宜前來。至于嘉卉那丫頭,她陪着你二舅家的給你買見面禮去了,想必一會兒就來了。”楊老夫人換了個姿勢悠閑說。

二人聊了沒多久,正堂外的丫鬟便進來禀告

“老夫人,三夫人,清音小姐和清輝小姐來了。”

老夫人眉開眼笑的,“你瞧,方才還說呢,這不就回來了麽。快讓人進來。”

楊清音與楊清輝一同邁入正堂,行禮道:“孫女給祖母請安,見過三夫人。”

“快起來,來人,上茶。”老夫人吩咐了丫鬟搬座伺候,待二人落了座才指指沈若華道:“你二人今日可是怠慢了華兒啊,這迎她的人就差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可要好好的給華兒賠罪。”

“祖母,這可怪不得孫女,孫女也不知華表姐今日回府,這什麽見面禮都沒準備,我可不好意思來見。”楊清輝起身沖沈若華行了個禮,“華表姐莫怪,我特意買了幾樣稀罕玩意兒給表姐,不值錢,還請表姐別嫌棄。”

楊清輝比沈若華小了兩年,風風火火和炮仗似的,楊老夫人在上首聽得直皺眉搖頭,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沈若華忍俊不禁,笑着擺手,“不嫌棄不嫌棄,我這兒也有東西給清輝,一會兒讓人給清輝搬到院子裏去。”

沈若華在正堂與諸人閑話,說了沒半個時辰,楊三夫人起身欲要告辭。

“老夫人,這時辰不早了,月銀和芙珠還有課業要做,妾身先行告退。”楊三夫人福福身道。

老夫人不在意的揮揮手,“去吧。別忘了酉時帶着老三來前廳用晚膳。”

楊三夫人應了聲,起身帶着兩個女兒離開了正堂。

待她走了,老夫人才坐正了身子,對沈若華道:“方才你三舅母在這,有些事兒不好問你。你母親院裏怎麽突然就死了丫鬟?聽着不似什麽小事。”

沈若華轉頭看了一眼習嬷嬷,習嬷嬷垂着頭走到堂中,行禮後道:“消息是夫人身邊的陳嬷嬷告知老奴的,具體老奴并不知曉,只是陳嬷嬷說,是府上丫鬟上吊自殺,早上府裏的活計沒人做,夫人便以為是丫鬟躲懶,就親自前去查看,沒想到撞見了丫鬟的屍體,這才受了驚。”

楊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撫了撫手裏的玉如意。

“沈府上的事蹊跷是蹊跷,說不定是有人在背後故意針對三姑姑和華兒。”楊清音黛眉緊蹙,“祖母可還記得丞相府的事?當時在丞相府外,沈蓉明裏暗裏的說三姑姑的不是。若非華兒機靈,豈不叫她詭計得逞!”

楊老夫人目光遲疑的落在沈若華身上,低嗯了一聲,便沒繼續說什麽。

沈若華心知,楊老夫人是怕她說了沈蓉,惹來自己的不快,都說當局者迷,她與楊似梅彼時對沈蓉母女,可是十分信任的。

楊清音不知此點,故而有什麽說什麽:“沈二夫人多年不曾回府探望,對內說是身子不适耽誤了時辰,對外卻說三姑姑百般阻撓她回府探望,這算什麽,難不成三姑姑還怕被她一個丫鬟奪走了祖母寵愛不成!”

“夠了嘉卉,別說了。”

沈若華面色柔和,緩緩道:“祖母不必擔心,我雖心底信任蓉兒和金姨,可也并非無腦之人。”

“表姐所言句句在理,近些日子我也有思量,不論如何,也不會吃虧就是。”

沈若華的話叫楊老夫人大舒了一口氣,拍着胸脯道:“好好好,你上心了就好,你母親死腦筋。金芳那丫頭以前對她又确實有幾分真心,她不願懷疑就罷了,你多疑心着點,若沈蓉只是一時糊塗,也不必做的太絕。”

楊清音也贊同的點點頭。

沈若華低頭取了一杯茶。

瞧瞧她這一家子,多得是良善之人吶。

可人善亦被人欺,有些人,就是要徹底碾死,才能避免來日方長。

……

楊老夫人同她們三人說了幾句,便乏了,遣了人給沈若華安排了院子,就回去休息了。

楊清輝年紀尚輕,同沈若華不熟,出了門就告辭離開。

恰逢今日沒有雪,風也不大,楊清音邀着沈若華游園,還算惬意。

沈若華同楊清音走了會兒,突然問道:“怎麽今日回府,不見祖父呢?”

“聽說是朝中的大臣請祖父喝酒去了。”楊清音嘆了口氣,左右瞧瞧,才低聲說:“我聽府上的下人說嘴,說祖父不是去和人喝酒,是最近遭了祖母冷落,不得已才出門避避風頭。”

“祖母和祖父向來恩愛,為何要避什麽風頭?”沈若華莫名的蹙眉。

前世這時她遭陷害自顧不暇,倒真不知這個時段,楊老夫人和老太師生了嫌隙。

“這事兒叫祖父壓下去了,傳出去不大好聽。”楊清音低聲說:“前陣子,丞相府的白老爺和祖父奉命離京辦事,辦好了回府,白老爺邀祖父慶祝,本是說的好好的,只去酒樓喝上兩盅,沒想到酒後,白老爺竟帶着祖父去了煙柳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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