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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多人想起了那天的事,也在盼着是不是真的有漲工資。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漲了,還有人看到我跟我說謝謝。

我知道大家真的漲錢了,也在心裏高興,不光是我也有份,也因為大家都是辛苦人,多賺點兒,是點兒。錢這個東西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它又是萬萬不能的。

特別是像我這樣的每個月就等着工資過日子的打工族。看着同事一個一個高興的模樣,似乎覺得自己那杯酒喝的也不是那麽地不值得。

眼前閃過那天晏北烈的臉,有些模糊了,不是刻意去忘記的,而是他不想我記得吧。那天的他在讓我喝酒的時候臉上沒表情,平靜地讓我記不起。

我差不多最後才去的,財務都要下班了。簽了字,拿着屬于我的封信再一次回到休息室。已經沒有人了,想了想還是沒有看,而是直接回宿舍了。

大家都漲了,我也一樣跟着漲的。晏北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會舍不得給我漲的。何況他是當着大家的面兒說的,大總裁說話是一定要算數的,不然怎麽服衆。

宿舍裏也一樣沒人,每個月發工資的日子都這樣。一個小時後,我看着自己的工資笑。沒有了以為,也沒有了自以為是。

所有的人都漲一千塊,而我只有十塊而已。大家都說着一千塊,一千塊。我就以為自己也漲了一千塊,卻不想…十塊錢而已,也不能沒漲。

我不是說十塊錢不是錢,也不是看不起十塊錢。而是覺得是個笑話,他做得也沒錯,他只是說全部漲,又沒說漲多少。

也就是說大家漲了一千塊,我就是那個漲十塊的人。最後還有一張字條,是機打的,看不出是誰寫的,但是我知道是誰,不是認出字來了,而是看出語氣,還有風格來了。

晏北烈我該怎麽樣來面對你,你該知道我其實不想面對你的,為何要如此。

我不懂,真的不懂。要怎麽辦,也一樣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倒在了床上,想笑,可是笑不出來。 那杯酒都不只值十塊錢,我喝下去難受了好幾天呢,一喘氣都是酒味兒。那時心裏有期待,也跟自己說值了。

可是今天,事實給了我一個響亮的嘴巴。告訴我做事要能把控後果,不然所有的期待都可能成空。

沒有多難過,畢竟過去了。可是心裏有委屈,還是說不清楚的那種。

如果是以前我能找他打一架,可現在沒心情了,也沒氣力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心裏有事睡不踏實,可又想不起是什麽事。

半夜,突然就驚醒了。坐起來發現還是我一個人,居然沒有人回來。

手邊是發工資的信封,剛剛看完就身邊了。封信?

腦子裏閃過的不是裏面的工資,而是那張字條。字條,開了燈,再一次翻出來。

上面的字沒變,還是那麽地冷冷地,在告訴着我選擇。不對,不是選擇怎麽樣,而是要決定聽還是不聽,做還是不做。

第二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而我從未向任何一個人說起。并且一夜之間而已,速度也太快。

有人跟我說不公平,有人看着我躲着笑。

我早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麽絕對的公平,也知道在晏北烈那裏更沒有什麽公平。

我沒按紙條上說的做,就當是自己消費了。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以後每個月我都只多十塊,還是就是這個月,下個月也和大家一樣多。

我沒問任何人,也沒有找經理什麽的。就當沒有發生,只是自己想了想。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這是晏北烈告訴我的,以前我一直做得不太好,特別是發脾氣的時候。

一夜間,我突然就明白了許多。

這件事,不管誰問我,我都不會說。

不因為什麽,就是不想說,更不想成為大家談論的笑柄。

下班了,那天主動要替晏北烈喝酒的女人突然來我們休息室。

沒有幾個人在,我還是在最角落裏,因為我的更衣櫃在最裏面。她進來,沒有人跟她打招呼,而她徑直走向了我。

不知道她的目的,也不覺得她是來找我的。我坐下來換鞋子,時間很緊的,我有自己的事。

女人來到我身邊,什麽也沒說,而是先笑。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笑的,更不覺得該聽她的笑。快速換了鞋起身離開,看也沒有再看她。

不想,女人追出來,還試圖拉住我。

我甩掉她的手,大步離開。身後是她的笑聲,還有她的話全飄進了我的耳朵裏。我不想聽見的,可偏偏就聽到了。

無非就是來笑我的,還有就是來嘚瑟的。

我不在乎,如果非心心情,那麽就是她真無聊。而我,還忙着去賺錢呢。

晏北烈不給我發,我就去別的地方賺。錢,不只他有。

酒吧裏人聲鼎沸,在這裏永遠是這樣。人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的,不知疲倦。

我穿梭在他們之間,臉上一樣的沒表情,刻意去學的晏北烈。這樣生人誤近的表情其實不利于我賣酒,但我就想這樣,因為更怕有別的目的的男人靠近我。

我寧願小賣點兒,只賣給那些純粹來喝酒的人。

時間過得最快的時候就是你在賺錢的過程中。

轉眼間,已經午夜。通常我不會做這麽晚,一是沒有公交了,二是太晚了,人更複雜。但今天,直到此時,我還沒有下班。

領班奇怪地拉我到一邊問我,我跟他搖搖頭,什麽也沒說。又轉了兩圈後,才收拾自己也了酒吧。

突然之間,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一整晚都在想紙字上的事,我想堅持自己,可抵不過上面說的話。明明只有一行字,可對我來說卻是如山重。壓在了我的心口上,沉的很。

這一刻,我是向左,還是向右。

從來沒覺得選擇是這麽難的一件事,不能随心,還不能任性。

午夜的鐘聲響起,我站在略顯寂靜地街頭。

必須決定,沒有因為。

我向左了,這是我心裏的選擇。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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