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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不到疼,不是真的不疼,而是讓自己去忽略,因為我想要的是生,而不是一時的不疼痛。

就在我眼睛開始犯花,看不清前面不遠的街道時。突然有輛車停在了眼前,接着車門開,看不清車上下來的人。但是知道真的有人下來,是來救我的嗎?

抽打我的黑人停了下來。而我,剛好就在這個時候什麽也看不見了。

屋漏偏逢陰雨天,就是說我這種情況呢。明明已經聽不見了,為什麽還要讓我看不見。都說老天是公平的,在我身上的公平在哪裏。

有人在走近,接着就是打鬥聲。我摸着爬起來,靠在角邊坐着。

很快,有人過來拉起來。跟着被塞進了車裏,要不是模糊的眼睛能看到警笛在轉,它那熟悉的顏色跟國內是一樣的。我真的會跳車的,不想出了狼窩又入虎穴。。

他們在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也聽不見。耳邊的聲音就像在聽天書一樣的,我是這樣感覺的,覺得特別不真實,讓我感覺到真實的是伴着而來的不安,讓我越來越怕。

一路上,我閉着眼睛,讓自己快速地恢複。想把自己調整一下,可能就會看得清了。

沒一會兒的工夫,車子停了下來。有人架着我下車,就在我以為是去醫院或是什麽地方的時候。不想,被推進的是間小屋子。

這讓我瞬間就想起了曾經的那一次,不同的是換了國度,還有就是屋裏有別人。看得有些模糊,我摸着牆邊坐了下來。想讓自己休息一下,等眼睛看得見了再說。

在我自己寂靜的世界裏,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于是,把臉埋在雙腿間。給自己力量,也給自己勇氣。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吓得我擡起頭來。這才發現我能看見了,并且看得很清楚。

剛剛是急的,也是怕的,暫時性的,也不是一點兒都看不見,只是模糊了。不光模糊了人,也模糊了這個世界。

經過休息和調整,現在沒事了。眼前拍我的女人是個白人,頭發長得披在肩頭,沒有打理看起來像鬼一樣。

我只是看着她,不知道她拍我做什麽。她也沒說話,拎起我,直接把我扔到了裏面的角落裏。

我爬起來,在驚慌中。這時才發現身邊不遠處還坐着一個黑人,盡管是女人可是給我的恐懼不比剛剛那個男人少。

怎麽會這樣?

白人上前來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瞬間我的呼吸就斷了,我不想死,特別是死在這裏。于是,拼了命地掙紮,大聲地呼喊。

希望警察能夠聽得見,帶我離開這裏,我不想打架,也不想惹事。可,沒有警察來。

咚!

我被扔到了另一邊的牆上,原以為警局裏是安全的。可現在我面臨的是更大的危險。因為我覺得自己快死了,呼吸困難。

被摔的頭嗡嗡地響,胸口發悶。別說是反抗了,就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我以為到這裏自己就安全了,不想,同樣境遇的女人居然可以這樣欺負我。

警察在哪裏,沒有人來,也沒有人理會這裏發生着的事情。

而我不是被欺負了不讨回來的那種人。除了晏北烈誰欺負我,我都不會就這樣算了。

不然,當初就不會打桂祥,也就不會進警局,更不會有後來跟晏北烈之間的事。

今天,還是警局裏。我能做的是讓自己不要這麽快地死掉在,而不是什麽也不做的等他來。

晏北烈三個字,這個人,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能否活下來都是問題了。

一直以來我在猜,有時候猜他活得好好的。有時候猜他死了,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一個人去那條河邊好幾回,想尋找關于當時的痕跡,可是什麽也沒有,就跟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而我們,更像從來沒有經歷過那場意外。

他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

我,還是我,或仰視他。或……

在黑人女人把我扔向門板後,我努力地坐了起來。瞪着眼睛看着她們,如果換作是我,我做不出欺負同為淪落在此的人。

而她們一點兒也不在乎,拿我在找樂子一樣的。這一次,我不想這樣了。還是那句話,打不過,也要打。

本來在心裏的希望破滅了,這裏并沒有我以為的安全。于是,當白人再一次靠近我時。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推開她的同時,揚手抽上了她的臉。

我可以忍,也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但是,這一刻,我要的是反擊,是讓她們知道我也可以抽你不需要考慮。

兩個人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動作麻利地打回來一巴掌,相互看了幾眼後,一起向我而來。

小屋本來就不大,幾步的距離而已。跟一個拼,或許我還可以堅持。兩個一起,我根本不可能占到便宜,只能吃更大的虧。

但,我沒得選,更沒有退路。

混亂,抽打,抓,撓,咬,所有我能用的辦法全用上了。不管她們哪一個 ,只要我有機會,就狠狠地去做。

至于她們打我,抽我,咬我什麽的,我根本不在乎。不防守,只在攻擊。哪怕她們打我三下,我只咬着一口都無所謂。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我的世界已經零亂不堪,無法再收拾。如此狼狽的我從未有過。

在我拼盡了最後的力氣騎在了白人女人身上時,身後的門突然開了。背着光,也背着門,有人站在了我的身後。

是誰?

我顧不上去看,因為就算我騎着一個,眼前還有一個瞪着眼睛跟要吃了我一樣的黑人呢。我不敢放松,一點兒也不敢。

“落茜茜。”

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怎麽可能呢,我的耳朵壞了,車禍之後就聽不見了。

就算我能聽見,在這裏,又怎麽會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呢

從開的門打進來的光中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打在對面的牆上更顯得偉岸。

我不敢回頭看,怕失望,也怕失去了好不容易占來的先機。

落茜茜,我都快忘了自己叫這個名字了。

不管人長得怎麽樣,名字還是很好聽的。除了生命,這個名字是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牆上的身影在移動,我吓得瑟瑟發抖。

不要過來,不要,不要。

我在心裏喊着,人,一點兒反應也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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