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陽見了笑着搖了搖頭，這丫頭整天都這麽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姚陽都已經習慣了
很快張紫韻就從後院走了出來，姚陽看了眼走到近前的張紫韻，也不由愣了愣，自從上次黑牢之中他為張紫韻擋下了那一鞭後，回來之後張紫韻就一改之前的脾氣，對他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而且越來越聽他的話，也不像之前那般不怎麽理會他，甚至對于青靈丫頭的調唆都只是會心的一笑，又是更會腼腆的看他一眼
姚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前後的變化，但他卻從始至終都一句話都不多說，仿佛沒有發現一般，依舊如之前那般與兩個丫頭相處着
“紫韻，有幾樣藥材用完了，我去收購一些，你看好店，若是來抓藥的你抓給他，問診的就讓他等我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
“嗯，你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張紫韻并沒有一絲回絕，還順帶囑托道。
“嗯，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
姚陽囑托完便帶着一個包出了門
“聽說了沒有？昨夜又死人了”“聽說了聽說了，據說是兩個巡夜的羽林衛被殺了”“沒錯沒錯，我今天早上親眼見到的，就在東街那裏，你們那是沒見到啊，太慘了，一個變成了幹屍，還有一個心都被挖出來了”“是啊，我也聽說了，你說是不是吸血魔又出現了？”“肯定是吸血魔，要不然又怎麽會有東西将人吸成幹屍的？太可怕了，我以後都不敢一個人上街了”“你擔心什麽，就算你上街吸血魔都不會盯上你，長成你這樣吸血魔遇到了都繞着你走”
姚陽剛從醫館出來不久就聽聞街上不停的傳來這樣的交談聲，對此姚陽卻并不感到意外，這樣的傳聞已經在京城裏面流傳了快半個月了，一開始姚陽還有些不幸，這個世上怎麽可能會有吸人血的東西存在，更何況是将一個人吸成幹屍，可随着京城裏面越來越多幹屍被發現，甚至每夜錦衣衛都會派人與羽林衛一起巡夜，這讓姚陽也察覺出來其中的蹊跷，不過姚陽卻并沒有多關心，如今他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要對方不牽扯到自己，不來招惹他，他就安心的做自己的大夫，開着自己的醫館
這倒不是姚陽冷血，如今大明國運動蕩，有句話說得好，亂世出妖孽，現在除了個吸血魔，指不定過幾天還會出現什麽妖魔鬼怪呢，這些就算管那也是朝廷的事，有錦衣衛與六扇門在，朝廷不可能會将此事放任不管的，要不然京城真的成了妖魔鬼怪橫行之地那小皇帝皇位豈還坐得穩
姚陽心裏面一邊想着，腳下也不停，很快就來到了一處擁擠的街巷之中，這裏雖然隸屬西城，但卻人聲鼎沸，與西城其他地方不同，在這裏那些身着錦衣綢袍的老爺并不少見，很多都是開醫館或是開藥店的，當然，也有很多大戶人家的管家之類的在這裏穿梭着，只因為這裏就是京城藥材交易的地方
“诶，這位公子您想要些什麽？我這攤子上什麽都有，要是您要好點的藥材，稀有一些的藥材可以到我店裏面悄悄，在下敢誇下海口，只有您叫不出來的藥名，絕對沒有在在下這找不到的藥材”
姚陽剛在這條街上沒走多久，就有一個人拉住了他
姚陽看了對方一眼，倒也沒有拒絕，跟着他走向了旁邊的一個攤位，這街道兩旁都擺着攤位，攤位上擺放着成袋裝的藥材，甚至連人參、鹿茸、靈芝這些珍貴的藥材都能見到，至于真假，那就難說了
姚陽上前在幾個袋子裏面看了看，上手摸了摸又聞了聞，最後又放回原位
旁邊那人見到姚陽的動作，連忙開口詢問道：“這我公子，您想要買些什麽藥材盡管跟我說，這裏應有盡有，要是攤位上沒有的，您說我給您去取”
姚陽聽到他這話，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外面的藥材都入不了我的眼，我想要一些好點的”
在這條街上混的對于假藥材并不感到稀奇，也就不懂行的人會買到假藥，姚陽看了幾眼便認出這攤位上擺出來的十有**都是假的，看起來挺像，但真的要當成那藥材用了，不僅屁用沒有，說不定還會适得其反，他們這些無良商家擺在這不過是偏偏那些平頭百姓，那些沒錢的百姓沒有那麽多的錢或許就會買了這些假藥
那人聽到姚陽這話，立馬就知道眼前這看起來人傻錢多的年輕人并非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立馬态度就是一轉
“恕在下剛才眼拙，以公子的身份自然看不上外面這些藥材，您請，小的帶您進裏面瞧瞧”
說着，那人将姚陽向着攤位後面的店鋪而去
姚陽也不怕他又其他心思，跟着向着裏面走去
兩人很快就進來店鋪，這店鋪裏面也放着各種各樣的藥材，其中也并不乏人參、靈芝之類的，但比起外面就要少多了，而去擺放的也沒有那麽随意，姚陽拿起一根人參看了看，東西是真東西，但就是年份小了點
姚陽對藥材可不陌生，俗話都說久病成良醫，他藥材接觸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些究竟，如人參之類的藥材年份越短越不值錢，姚陽看了一眼下面的袋子，雖然裏面有很多人參，但卻都差不多如自己手中一樣的貨色
不過姚陽也沒想在這找到什麽名貴的藥材，醫館裏面用這些也夠用了，上了年份被人也買不起，只要是真的就沒問題
“掌櫃的，你這人參怎麽賣的？”
那人早就注意到姚陽盯上了這人參，之前在外面姚陽也是看的人參，他聽到姚陽詢問，當即說道：“要是公子你要的話，那一口價，一百兩一斤”
在這裏買賣藥材的一般都是進貨，很少有散賣的，就算是那些大戶人家過來都是論斤稱，姚陽自然不感到奇怪，只是這五百兩
那人見到姚陽沉默，心知姚陽是感覺這價格貴了，連忙跟着說道：“這位公子啊，您也不看看我這人參是什麽貨色，每一根至少也有二十年份以上，這要是放在外面，我一年都要至少收他一兩銀子，這一斤至少得二百兩紋銀，今天是公子你在這的，我也不忽悠你，給您的實惠價，一百兩，您要是拿的多我到時候再多送您兩根，您看如何？”
這掌櫃的話一說我便一臉笑意的盯着姚陽。
姚陽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掌櫃的，您說着有年份有二十年？”
“那是肯定的，您可以打聽打聽我趙三在這條街的名聲，我說有二十年絕對不會少一年的，您就放心吧”
姚陽聽他這話，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譏笑
“那我怎麽看這根只有十年份呢？要是再短兩年估計用這還不如用一根胡蘿蔔呢”
姚陽說着将手裏面的那根人參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姚陽這話一出口，那掌櫃的臉色不由一變，正所謂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沒有，姚陽一語中的，讓那掌櫃的臉色變了幾變，這人參的具體年份他自己又怎會不清楚，原本心裏面還想着姚陽年紀不大，就算不是門外漢，對藥材也不可能那麽熟悉，更何況這人參就算是有經驗的人不是每天都打交道也不可能一眼看出這年份，他這才敢誇下如此的海口，如今見到姚陽一口就點出了人參的具體年份，頓時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真李逵了
不過這掌櫃的倒也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物，見到事情已經不可謂，當即開口說道：“呵呵在下說的當然不可能是這些人參，公子你跟我來”
說着這掌櫃的又将姚陽帶進裏面，動手将一個袋子打開，裏面裝着的也是人參，不過看起來明顯比剛才那些要大一些，而且更加有神
姚陽拿出一根看了眼，又聞了聞，最後确定這人參至少也有二十年份，而且這袋子裏面很多都不止是二十年份的
那人見到姚陽滿意的樣子，便知道自己這話算是圓過去了，當即笑着說道：“公子，您要的話二百兩一斤，您無論要多少我都能給您拿到貨”
但姚陽卻搖了搖頭
那人一見姚陽搖頭，還以為姚陽對這貨還不滿意呢，連忙說道：“公子，這裏至少也是二十年份的，甚至不乏上了三十年份的人參，上了三十年份可就很少見了，每漲一年這價格可都是天翻地覆的”
人參這東西在京城裏面很緊俏，尤其是上了年份的，更是供不應求，很多官家老爺都有每日用參的習慣，這掌櫃的将二十年份的與三十年費的參合在一起，自然不是将三十年份的當做二十年份的賣出去，原本應該是想要将二十年份的充當三十年份的賣給那些大戶的管家老爺，姚陽這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那些大戶人家來購買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懂，所以他們也不敢拿那些十年的小人參出來糊弄，若都是二十年份的也可能被看出來，幹脆二十年份的與三十年份的摻和在一起，反正這人參這種東西你多說個一兩年的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地二百一十一章 身份暴露
姚陽并沒說什麽，笑着看了看那掌櫃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那掌櫃的先是一愣，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不可能，二百兩一斤，這是我給你最低的價格，這位公子，你也不看看這些人參的年份，一百兩那我只能給你剛才那十年份的，要不然我這連本都回不來啊，你別看我這麽大的店面，可一天下來也賺不了多少啊，這上面還有八十歲的老母，下面更是妻妾成群，都靠着我養活呢，我這開門做生意總不能做虧本的買賣吧”
那掌櫃的先是一口回絕，緊接着便是苦口婆心的對姚陽傾訴自己的難處
姚陽沒有開口，這掌櫃嘴裏面的話他可一句都不信，等那掌櫃的說完，他才開口道：“一百五十兩，我買五斤”
那掌櫃的被姚陽這麽一打斷，張了張嘴，沉默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盈虧，最後露着一副吃了大虧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公子，今天在下就給你一個面子，一百五十兩一斤，虧本給你了”
雖然那掌櫃的看着一副吃了虧的樣子，但姚陽卻沒有露出占便宜的神情，依舊輕笑着說道：“掌櫃的別不高興，我這還要買一切其他的藥材”
那掌櫃的一聽姚陽這話，臉瞬間又變了回來
“公子你還要些什麽的？盡管說，就算我這沒有的在下也能幫你弄到”
這掌櫃的看起來很自信，姚陽到沒說什麽，更何況他也沒準備買什麽珍惜的藥材，都是一些普通常見的中藥
“川烏川芎馬寶馬勃天冬天麻元胡都各給我二十斤”
這些都是一些普通常見的藥材，價格并不如人參那般的高，浮動也沒有人參那般的大，所以就算這掌櫃的占了一些便宜也賺不了多少，但唯一一點，藥材要是真的
那掌櫃的一聽都是一些普通的藥材，似乎熱情少了一些，不過依舊客氣的說道：“公子稍等，我這就讓人給你去裝好”
那掌櫃的說着就叫來一個夥計，吩咐他去取藥材
姚陽倒也不急，見到那夥計離開，直接蹲下身來開始挑人參，人參這東西有很大的講究，估計若是讓那掌櫃的随便拿還不知道挑什麽貨給他呢
那掌櫃的見到姚陽竟然自己挑，臉黑了一些，不過也不能說什麽，就在姚陽挑着人參正起勁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吵雜聲
姚陽五感敏銳，明顯感覺到了外面街道上的變化，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街道上的人都在想一個方向擠
那掌櫃的顯然也注意到了外面的變故，他有心想要去看看，但姚陽還在這，有些左右為難
姚陽笑了笑，又選了兩根，掂了掂重量，遞到那那掌櫃面前
“好了，就這些吧”
說完姚陽也不怕這掌櫃的動手腳，直接起身除了藥鋪
街道上的人已經變得很稀松，甚至一些攤位上的人都離開了，很快姚陽就見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诶，你看，又死了一個”“誰說不是呢，沒想到老李頭竟然也死了，而且還死在了自己家裏，難怪一連兩天都沒看門了，我就說以他那視財如命的性子怎麽可能會一連兩天都不開張”“你說這次是不是吸血魔幹的？”“一定是啊，你沒見老李頭已經成了幹屍了嗎？你說除了吸血魔誰還有着能力”“說的也是，诶，真怕哪天我也被盯上，我這還有老婆孩子呢，這要是被盯上了可該怎麽好啊”“你怕什麽，就你這骨瘦如柴的，盯上一頭母豬也比你的血多”
姚陽皺着眉聽着旁邊人的談論，等他擠進去發現被地上躺着的确實是一具幹屍，他雖然一直有耳聞這京城裏面有吸血魔出沒，但還第一次見到被吸血魔殺死的人，看着人的身體，身上唯一一處傷口就在脖子上，上面的牙印還清晰可見，但卻沒有多少血跡，顯然此人全身的血都已經被吸走了
姚陽不相信又什麽鬼怪作祟，但此人的殺人手段确實很詭異，不過姚陽只是心裏面提高了一些警惕，但卻并沒有其他的想法，找出兇手的事是六扇門和錦衣衛的事情，如今他只不過是一個升鬥小民
屍體很快就被六扇門的人給擡走了，聚集在這看熱鬧的人群也瞬間散了開來，等姚陽回到那間藥鋪的時候，那掌櫃的已經将藥材都給裝好了
“公子，你要的藥材都在這了”
姚陽點了點頭，看着地上幾個麻袋，他原本并沒想一次買這麽多，要不然他也不會出門的時候帶着一個袋子了，不過他之前想想這幾樣藥材這段時間用的确實有些頻繁，如果買的少估計沒幾天又要過來，幹脆多買一些
“掌櫃的，一共多少銀子”
那掌櫃的一聽銀子，臉上的橫肉頓時都擠在了一起
“不多不多，公子你一次買了這麽多，給你一個整數，就一千二百兩紋銀吧”
人參買了五斤就要七百五十兩，其他的藥材雖然不貴，但數量不少，更何況每樣都要二十斤，四百五十兩雖然有些貴了，但也不算太狠，姚陽也沒心情繼續跟這掌櫃的在這墨跡，點了點頭，直接去了一千二百兩的銀票點給了這掌櫃的
那掌櫃的一見銀票臉的笑意就更深了幾分，兩個眼珠子都快看不見了，笑呵呵從姚陽手中接過銀票，姚陽沒在意這掌櫃的表情，看了眼那些藥材，都是真貨，便拎着幾百斤的麻袋跟沒事人似的離開了，震得那掌櫃的差點沒将手裏的銀票給掉地上
“哥，你總算回來了”
不等姚陽進醫館，青靈丫頭就直接迎了上來
“怎麽了這麽着急”
姚陽笑着将手中裝着藥材的麻袋都給放在了地上
“哥，你快點吧，裏面來了一個因剛怪氣的家夥，而且點名道姓的要找你，我們所你不在他就一直在這等着”
姚陽一愣，點名道姓要見自己，那不是說來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雖說如今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不少，但沒有誰會在這時候這麽明目張膽的來找自己，更何況還點名道姓
姚陽的臉不由陰沉了一些
跟着青靈丫頭兩人走進了醫館，姚陽一眼便盯上了坐在那裏的一個頭發斑白、衣着華麗的老人
那老人在姚陽進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他，在姚陽看過去的時候他恰好轉過頭向他看來，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但姚陽心中卻并不似表面那般平靜，張青靈姐妹兩或許認不出這老頭的身份，但姚陽如何看不出來，雖然他也沒有見過這老頭，但他卻能看得出，這老頭是個閹人，也就是個太監，哪裏才有太監？皇宮之中，姚陽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便是小皇帝，小皇帝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者說他一直都知道自己隐藏在這裏但卻故作不知，可很快姚陽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皇帝想見自己不會用這樣的方法，更不會派一個太監過來，他身邊從來都沒有過太監跟随，更何況若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想見自己，也不可能這麽明目張膽
很快姚陽就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那位神秘的師傅，他以前不知道，但自從鄭河将很多隐秘告訴他之後，他已經知道自己那位師傅以前便是宮中的一位太監首領，而且手眼通天，如今在太監之中有他的人也并不奇怪
但緊接着姚陽心中的疑惑就更重了，若是他的話，那他為什麽要來找自己？就算找那也是去找他的親傳弟子鄭河才是，找自己又有何目的
姚陽想不清楚，那老頭也沒給他繼續想下去的時間，就在姚陽還疑惑重重的時候，那老頭開口了
“姚大人，終于見到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姚陽心頭一震
“你是誰？我應該不認識你吧”
姚陽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老太監，“姚大人”這個稱呼并非每個人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誰都會說出口，眼前這個老太監的身份已經有些呼之欲出了
那老太監似乎并未察覺出姚陽前後的變化，依舊說道：“姚大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你單獨的說幾句話”
此時醫館之中除了青靈姐妹并沒有其他人，姚陽點了點頭，對張紫韻與張青靈示意了一下，便帶着這老頭走向後院，張青靈還有一些不願意，不過卻被他姐姐給拉着不讓跟過去
姚陽領着這老頭進了後院，直接領着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好了，有什麽話就說吧”
姚陽看着這老頭，他已經基本能夠确定對方的身份，不過心裏面卻有些稀奇，更多的還是疑惑
那老太監見到如今只有他與姚陽兩人也就沒有再繼續僞裝
“老奴吳亮見過姚大人”
“是誰派你過來了”
對于老太監的話，姚陽的神并沒有出現多大的波瀾，看着老太監片刻後才開口
“是誰派你來的？你們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