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張姨啊”,洛澤川在房間裏一會兒看看書桌,一會兒又照照鏡子的,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起了安暖,“暖暖在樓下做什麽,怎麽這麽久都沒見她的人影了。”
“安暖小姐她還在廚房裏面洗碗呢”,張姨別過頭輕輕的看了眼洛澤川,正好看見他假裝掩飾的別扭模樣。
“洗碗?家裏面這麽多下人,她怎麽一個人去洗碗了?”
“是夫人的吩咐,還說洗潔精對身體不好,讓她只能用熱水洗碗,所以時間就耽擱得有些久了。”
“哦……”
問到了答案,洛澤川點點頭,又重新坐回到了書桌前,繼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雖然說是要繼續,可是現在腦袋裏面想的都是安暖的影子,等着張姨一離開,他手中不停轉動的鉛筆就被按在了桌面上。
這麽久都上來,她該不會是故意不想上樓的吧……
不過別人只用熱水洗碗,而且家裏面的碗筷向來就不少的,當然時間就要花費得多一些了。
洛澤川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嘴邊,一邊咬一邊聽着心裏的兩個聲音辯解着。
其實說到底,自己就是想去看看她到底在做什麽罷了,只不過找不到什麽合适的理由,也不好意思承認這個事情。
哎,這麽久都沒有洗完上樓,難道水費不要她出她就不知道節約用水人人有責這個道理了嘛!
不行,我得去教育教育她,讓她明白這個道理……嗯,對沒錯!
洛澤川突然一拍雙手,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了竊喜。
“怎麽會有這麽聰明又正義的人存在啊?”
想到這兒,洛澤川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門邊的時候,又放慢了速度,先掀開了門縫,确認着安暖還在樓下廚房,才走了出去。
剛剛走了兩步,發現自己的厚厚的拖鞋跟與木地板會發出很大的聲響,他試着再輕輕的走了一兩步,還是覺得動靜很大,索性就把拖鞋提在手邊,貓着腰,光着一雙腳悄悄的向廚房靠近。
這時候已經是安暖洗的第三遍了,不過還是覺得摸着這些餐盤油膩膩的,估摸着還得再清洗一遍。
她圍着一條粉紅色的碎花圍裙,這是之前在逛着超市的時候,洛澤川特意為她挑的,不知道為什麽,看着心愛的女人圍着自己挑選的圍裙做菜,想想洛澤川就會覺得幸福。
今天她應該還沒有出去,所以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不過洛澤川從背影裏還是看見了她的頭發好像比之前長長了許多了。
安暖一心洗着餐盤,身前打開的窗戶透着冷風進來,總覺得脖子涼嗖嗖的,所以用濕着手想去關掉窗戶。
不過沒想到的是,從窗戶的倒影裏,她卻看見了悄悄站在身後的洛澤川。
他的手邊還提着一雙拖鞋,看樣子也站了好一會兒了。
确認着他的确是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安暖手上的動作一滞,心也跟着緊了一下。不過轉念卻又繼續自己手中的任務。
不過低頭的時候,幾滴熱淚卻掉進了碗池的邊緣。
她就知道,他還是在乎着自己,只是因為生氣,所以兩個人的關系才會變得這麽的尴尬。
所以安暖,為了他,你要加油,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洛澤川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兩邊的眉毛調皮的皺在一起。緊接着會踮着腳尖,将餐盤輕輕的放了回去。
看着此刻的安暖,洛澤川的嘴角浮現着連他自己不曾發現的微笑。
等着安暖結束了廚房裏面的工作之後,轉身已經不知道洛澤川的蹤影,空蕩蕩的走廊裏,寂靜得似乎什麽都不曾發生一樣。
洗完了碗筷的手掌心還有些疼痛,安暖攤開手心,才發現手裏的水泡有些都已經化膿了。
這傷口必須得來清理一下了,可是醫藥箱……安暖依稀記得,它是放在樓上的卧室裏。
在客廳裏來來回回的走了好一陣兒,耐不住手心的疼痛,安暖還是慢吞吞的朝着樓上走去。
輕輕的敲了幾聲房門,裏面卻沒人應答,安暖試着轉動門把,探出了腦袋向裏面張望。
咦?怎麽好像裏面沒人呢?
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間裏,安暖果真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不過最裏面的浴室裏,卻傳來了水流的聲音。此刻洛澤川正在裏面洗澡。
呼~幸好幸好……
發現了洛澤川正在洗澡,安暖不知為何松了一大口氣。又一次完美的錯過了和他碰面的機會,她懸着的心也要輕松了許多。
為了不讓裏面的人聽到任何的動靜,安暖提前把拖鞋脫在了房門邊,即使她是光着腳丫也還是選擇立着腳趾母來行走。
一步、兩步、三步……
眼看着離醫藥箱越來越近,安暖的眼睛都快發着光了,腳上的動作也跟着快了起來,現在她只想拿着箱子走人。
可是果真是應驗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話,畢竟這可是老祖宗用了幾十年的經驗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肯定也有它的道理。
就在醫藥箱快要觸手可及的時候,安暖的腳下一滑,直接撲了過去,順便也将床頭櫃邊的咖啡杯打翻在地。除了一陣刺耳的聲響之外,熱氣騰騰的咖啡瞬間灑得滿地都是,正巧就将洛澤川之前回家整理的那堆資料全部染上了褐色的污漬。
“誰在外面?”
浴室裏面的水流聲立刻停止,接着傳來的就是洛澤川警惕的聲音。
死定了死定了,安暖你怎麽這麽笨啊!
安暖雖然在第一時間就盡可能的撿起了地上的文件,可是看上去依舊無一幸免,上面的字體已經模糊得有些看不清楚了。
洛澤川在浴室裏并沒有聽見任何的回應索性就擰幹了帕子走了出來。剛一開浴室的門,就看見安暖捧着一大堆文件坐在地上,腳丫子的附近流了一灘的咖啡。
“那個……我我我,我真的是不小心……”一看到洛澤川走了出來,安暖立馬就低下了腦袋,根本就不敢和他的目光對視,只是支支吾吾的解釋着發生的這一切。
“你在這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