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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采洲在病房躺了幾天。

直接躺過元旦小長假。

再過幾天就是期末考試,還有實驗室第二大階段驗收。

他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裏耽擱,必須立刻趕回江大。

按照陳亞亞要求。

秦聲卿派車、将謝采洲和應曦兩人送去浣城。

再從浣城換飛機回江。

直到坐上飛機,應曦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謝采洲見她眼神渾渾噩噩,坐起身,捏了捏她臉頰肉,漫不經心地勾唇一笑。

“想什麽呢?魂丢在那邊了?”

應曦抿了抿唇,瞟他一眼,輕聲道:“……別亂動了。小心骨頭又移位。”

謝采洲要敲代碼,手和腦子一樣、十分金貴。

這次,他意外傷了手臂,不得不打上夾板。

人家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養傷期,确實會耽誤不少事。

好在,謝采洲傷得是左臂,右手還好、左手手指也還能動,腦震蕩也沒把人震傻,不妨礙繼續“敬業”工作。

應曦比他自己還緊張。

恨不得叫謝采洲躺在床上、一動都別動,避免再次發生意外。

畢竟,人是為了保護她才受了傷。

她沒法視而不見。

繼續無動于衷。

謝采洲聲音裏含了笑意,答道:“知道了,寶貝兒。”

“……”

應曦看着他回過身坐好,手臂放回原位。

這才放下心來。

沉默一瞬。

謝采洲再次開口:“還在擔心陳亞亞嗎?”

應曦:“嗯。”

分別時,陳亞亞和她約定,最遲下學期,一定會複學。

秦聲卿就在旁邊,表情沒有不情願,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應曦見過他們倆私下說話,心裏大抵也有些數。

只是……

情況特殊,實在叫人很難不擔心。

她輕輕抿了下嘴唇,慢聲說道:“丫丫這麽突然結婚,也沒機會問秦聲卿家裏是做什麽的。本來秦聲卿年紀就比丫丫小了,腳又不好,看着好像也不上學不工作。嫁過去,她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

甚至,連婚禮都不方便參加。

謝采洲沉吟半晌,開口:“秦聲卿做什麽的,我差不多能猜到。”

“什麽?”

他低眉斂目,表情很是平靜鎮定。

“應該是賭石的吧。”

應曦有點詫異,皺起眉,“賭石?”

謝采洲點頭,“我家裏有人挺喜歡收集翡翠的,所以還算了解。市場上的翡翠,品質比較好的一般都來自緬甸那邊,玻璃種之類的,大部分流通到西南城市。在國內,浣城也是能出産翡翠的,開出來質地成色也非常好,只不過産量比較低。很多賭石的賭徒,都會抱着以小博大、試一試的心态,到浣城這邊來。”

應曦聽得目瞪口呆。

謝采洲:“之前那個雜貨店的老板不是說了麽,秦家是做生意突然發家的、速度很快,應該就是開出了極品翡翠。秦聲卿的手指皮膚、骨節,看起來都像是常年摸石頭的。還有,這次過來,陳亞亞手上還戴了個成色很好的玉镯,你沒發現嗎?”

他素來觀察力驚人,加上住院躺着又十分無聊。

除了看電視、玩手機,只能無所事事地四處打量。

算是為自家小姑娘排憂解難了。

也好叫她能放心。

應曦:“……”

“所以你就放心吧。只要陳亞亞在其他方面沒什麽顧慮,嫁給那個瘋弟弟,生活水準是差不了的。”

頭等艙環境舒适。

謝采洲把椅背放倒,整個人往下靠,姿勢十分慵懶惬意。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當然啦,咱們曦曦寶貝兒要是嫁給我,只會更好。比起開石頭這種看命的生意,咱們老謝家更有錢。怎麽樣,學妹要不要考慮考慮?”

“謝采洲,你趕緊閉嘴吧。”

夜深。

兩人落地江城。

謝采洲開不了車,應曦也沒有駕照。

再等司機來、更加麻煩,幹脆一起打車走。

應曦拉上車門,想了想,先問道:“現在就回學校嗎?你這個手……”

謝采洲:“去學校旁邊那個小區吧,那邊有套房子,換衣服什麽的比較方便。”

說完。

将地址報給司機。

“好咧。”

出租車調了個方向,逐漸加速,駛入江城無邊霓虹夜色之中。

應曦剛剛在飛機上睡了短短一覺。這會兒,只覺得渾身懶怠,頭斜斜地靠在椅背上、一動也不想動。

身邊。

謝采洲單手握着手機,回了幾條重要信息。

倏忽間。

又好似想到什麽般。

眉頭微微一挑。

他放下手機,溫聲開口問道:“曦曦。”

應曦慢吞吞側過臉,看向他,應了一聲,“嗯。”

“你不用參加這個學期的期末考是嗎?”

“對的。”

“那你有什麽計劃?”

應曦輕聲答道:“先去找找看兼職吧,做家教什麽的。之後,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發電廠的實習麽。”

仿佛就在一夜之間,兩人距離被拉得極近。

說話語氣也不再保持着疏離感。

扪心自問,應曦完全已經沒法再硬下心腸來、對待謝采洲。

但她從來沒預設過這種情況。

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做什麽,來表達這種改變。

只好等着謝采洲、來主動挑破僵局。

反正……反正。

啧。

她是女生嘛。

還是學妹。

當然得學長來做些什麽才是。

“……”

待她說完。

謝采洲右手動了動,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卡來,放到應曦手心。

應曦不明所以,眼睛眨了眨。

出租車車廂裏沒有開燈。

窗外,路燈光線像是跟着汽車一同飛馳起來那般、偷偷鑽入其中,将身邊人表情照得分明。

兩人對視幾秒。

謝采洲眼神如同寒潭,深不見底。

但愛意卻不甚分明地從池底下、悄悄溢出來。

他開口道:“江大離市區太遠了,你要是要去做家教,住在宿舍不是很方便。錦洲都府那邊現在空着,你住那邊去吧。門卡就是你之前留下來的這張,還認得嗎?”

“謝采洲……”

謝采洲挑了挑眉,嘆氣,“是不是還還介意呢?房間我已經讓人重新裝修過了,放了幾個月通風,保證沒有任何過去的印子。我平時也只住在學校旁邊,不會過去。”

應曦手指輕輕一動。

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有些事,确實不是裝作不記得、就真的能不曾發生。

錦洲都府這個地方,算得上兩人過往的敏感之處。

應曦沒有什麽不能面對,畢竟,早都過去了。

但也不想真正去自己回憶。

她又不是有病。

謝采洲現在會這麽提議,應該也是感覺到了她态度改變。

說着希望他來戳破。

沒想到這麽快。

應曦用力咬了下唇,輕輕開口:“謝采洲。”

謝采洲:“曦曦,我會尊重你的一切決定。現在讓你搬過去,也是怕你來回奔波太辛苦。我想什麽都為你做好、讓你的生活輕松順利一些。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也沒關系的,不用勉強。”

“……”

甜言蜜語,一貫是謝采洲拿手絕活。

但他語氣真誠,再配上那雙眼睛,實在叫人不自覺心軟得一塌糊塗。

應曦不再踟蹰不決。

捏緊了那張門卡。

“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話。”

終于。

還是跨出了這一步。

謝采洲仿佛長長地松了口氣,表情也變得輕松許多。

“寶貝兒,要不來親一下?”

他恢複了往常痞氣難訓模樣。

“走開點。”

“哦,好吧。”

……

應曦将謝采洲送到江大旁邊那套房子裏。

房子空間很大。

自然,空餘房間也不少。

平日裏,老曹和朱巍偶爾會跟着謝采洲一起過來,後來實驗室有幾個男生也來過。

不過有家政阿姨定期打掃,無論何時,看起來都是幹淨整潔。

謝采洲打開房門,扭頭,對應曦說:“時間太晚了,你們應該已經關寝了吧?将就一下,你今晚就睡我這間吧,好不好?”

“……”

應曦眼神在房間內輕輕一掃。

耳尖不自覺泛起紅色。

謝采洲笑起來,解釋:“其他房間都有男生睡過,就算換過床單我也不願意。”

他的小姑娘。

怎麽能睡其他男人睡過的床。

又不是沒地方可以住。

頓了頓。

他又補充道:“學妹放心,現在,我沒有手可以動手動腳的。”

應曦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擡高了嗓音,喊他:“謝采洲!”

“好好好。我出去了。房間裏的浴巾牙刷之類全都是新的,我讓阿姨備在這裏的。換洗的衣服……我櫃子裏有全新的,你将就一下。有什麽事喊我,我在隔壁。”

謝采洲一只手挂着夾板,只剩一只手能擺動。

他故意将話說得十分暧昧。

語畢,便沖着她擺擺手,快步退出主卧,輕輕阖上房門。

應曦無語凝噎。

明明,她手裏就拖着行李箱。

有什麽東西非要用他的呀!

神經病!

應曦碎碎念地罵了一句,低垂着眼、去房間裏面洗漱休息。

沒過幾天。

謝采洲去醫院拆掉夾板,回到實驗室、繼續做他那個芯片新方向研究。

還有研一第一學期的幾個考試。

應曦則是在各類招聘平臺、還有校內兼職群尋找許久。

成功找到兩份家教工作。

上個寒假,她也一直在做家教。有了前一次經驗,這次,自然就上手得快許多。

但正如謝采洲所說,兩個學生都是江城名校的高中生,住在市區裏,還有一個只有晚上七點到九點可以上家教課。她現在不能回家,奔波與江大和市區之間,确實麻煩又波折。

幹脆一咬牙,搬進錦洲都府裏。反正麽,又不是沒住過。

這樣就能節省往返時間,再準備準備專業知識,給即将到來的、發電廠實習機會增加點自我信心。

挺好。

……

入冬後。

江城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兩人都在各自方向上、盡力狂奔着。

誰也沒想到,應曦會在錦洲都府門口遇上應橙。

時逢家教課結束。

晚上九點,路燈已經全數亮起。

應曦背着包、攏起外套,邁着步子,穿進高檔公寓區。

猝不及防。

與應橙打上照面。

兩人齊齊一愣。

“……曦曦?”

這會兒,天寒地凍。

應橙只穿了一件褐色風衣,底下踩着過膝長靴,看着都覺得冷。

之前,她已經将頭發染成黑色,只有發尾有一點點波浪卷度,松松垮垮地批在腦後。

配合着豔麗五官,竟然有種随性美。

手中還抱了個小孩子。

明明只是站在樓下、靜靜等待模樣。

看起來卻依舊氣場萬千。

應曦聽到她出聲喊人,腳步微微頓住。

不自覺抿了抿唇。

她輕聲答道:“姐。”

只消數秒,應橙挑起眉、了然一笑,“看來,你和謝采洲已經複合了?”

“……”

應曦完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一是,兩人已經算得上撕破臉皮,倒也沒必要樣樣事情據實已告。

二也是因為、她和謝采洲并沒有一個明确說法,說是複合或者怎麽樣——只當暧昧期,慢條斯理地進行下去。

畢竟,她後面确實還有很多個人計劃。

是就算她确定、自己已經再次為謝采洲心動之後,也無法為他放棄、退讓的。

新一次感情,總歸,還是和上次不同。

應曦已經不會再把別人當成救贖,放在第一位了。

無論何時。

她都要做自己世界裏的神。

所以,要是真說得明白、複合之後,要糾纏說清楚的事,一把接着一把。

實在是好生麻煩。

應橙見她沒有作答,倒也沒有強逼,只再次開口、問道:“你現在住在這裏?不邀請姐姐上去坐坐嗎?”

應曦毫不猶豫,“抱歉,這不太方便。”

“應曦。”

應橙倏地收起笑意。

應曦表情淡然,似乎完全不為所動,“應橙,你今天來這裏,應該不是為了上去坐坐這件事吧?”

錦洲都府門禁很嚴。

應橙要不是拿着住戶門卡,壓根進不了小區。

所以,難道是路川安回來了?

應曦目光悠悠、從她懷中嬰兒身上掃過。

“我不會問你路川安怎麽樣,你也不必關注我的人生。你如果喜歡這種生活,你就繼續下去。好自為之。”

說完。

她側過身,便要離開。

“應曦!站住!”

應橙擡高嗓音,又喊她一次。

“哇——”

一聲嬰兒啼哭破空響起。

頃刻間,将高檔小區靜谧氣氛徹底打破。

許是兩人說話聲音太大、或是動作幅度太大,小孩子被吵醒了。

應橙動作不甚熟練,随意地抱着哄了哄。

但哭聲不止。

她當即失了耐心,幹脆随他去。

“應曦,”應橙擡起眼,看着她側臉,笑得分外張揚,“我就是覺得有點好笑。你口口聲聲說着看不起我、不想借着男人跨越階層,最後還不是走了和我一樣的路。怎麽樣?被金屋藏嬌的感覺舒服嗎?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大一的時候,你和謝采洲就已經上.床了吧?我只是不想讓人覺得我的妹妹是個easy的女生,所以才一直裝作不知道、也沒有告訴爸媽。”

應曦低低地“哦”了一聲,眉頭蹙起,“你想說明什麽?”

應橙:“如果要說,現在,我們倆有什麽分別的話,應該就是你比較成功,而我失敗了而已。我不可能永遠是個失敗者。但你,再這麽口是心非下去,只會很快被謝采洲玩膩、甩掉。”

“……随便。”

應曦拔腿就想走。

應橙又趕緊說:“既然如此,你難道不應該幫我嗎?路川安已經回了國內,他爸爸要看孫子,你讓謝采洲找借口把路川安從他爸爸那邊帶出來。只要我成功,以後你和謝采洲有什麽問題,我也可以幫你。”

“……”

霎時間,氣氛變得冰涼又殘酷。

叫人不自覺遍體生寒。

應曦改變主意,快步走到應橙面前,同她四目相對。

姐妹倆身高差不小。

應橙靴子裏還帶了跟。

而應曦、為了在學生家長面前比較靠譜,還是一雙平底鞋。再把頭發梳起、綁在腦後,配上平劉海,看着就像個好學生。

兩人身上,除了基因裏帶來那些、細微相似處,一眼看去,幾乎沒有任何相像。

但應曦身上氣場、完全沒有被應橙壓制住。

反倒透出一種自信而坦然味道來。

她一字一頓、開口道:“姐姐,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懷疑過你。你真的還是我那個了不起的姐姐嗎?你以前有多耀眼,你現在就有多可悲。你不會真的以為,找到路川安,你的未來就高枕無憂了吧?他路川安要是真是個靠譜的男人,會不知道你現在在什麽樣的境地之下嗎?既然他現在能被他爸爸逼迫、放棄你,就算你把局勢扭轉過來,又能怎麽樣呢?你能保證,他下次就不會因為其他事情、抛棄你第二次嗎?應橙,你那麽聰明、又那麽有手腕,那麽多男人喜歡你,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路川安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應曦是真不想和應橙說這些。

明明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但說到底,兩人做了這麽多年親生姐妹,哪怕應橙再不好、她因為應橙受到再多不公平對待,也不想看着應橙徹底走上歧路。

應曦絲毫不覺得自己心軟。

沒心沒肺這個描述詞,早已經刻進她骨子裏。

或許,只是因為在這樣一個寒夜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像是什麽求救信號一般,讓她改變主意。

決定說出這番話來。

“……應橙,你以前和爸媽說過,你要做獨立服裝設計師,要開創自己的品牌。你都忘記了嗎?你從小就喜歡給自己搭配衣服,對色彩有特別厲害的敏銳度,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站在這裏,叫我幫你去拉一個男人回頭。應橙,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應曦用力攥緊了拳頭。

“我不會幫你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你幫我什麽。我和謝采洲,無論将來怎麽樣,走下去也好、再次分開也好,都不至于傷筋動骨。”

“……”

“我不求他給我帶來什麽,只要他給我全心全意、絕對的偏愛,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東西,我如果需要,我自己會去掙。哪一天,他不再愛我,我們就分開。”

強扭的瓜不甜。

在感情裏,又何苦強留?

應曦希望自己的愛情,是一份健康、平等、獨一無二的愛情。

純粹、不摻雜任何其他因素和利益。

只要她發現感情有了瑕疵,傷心一場過後、就可以抽身而去。

就像曾經那樣。

這樣才最好。

……

說完。

應曦長長嘆了口氣,放平語氣,“天氣很冷,孩子在哭,你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言盡于此。

轉眼。

時間進入一月中下旬。

應曦結束家教兼職,到江城發電廠報道。

謝采洲門路很硬,完全算得上是通天之門,一切事都給她安排得妥妥當當,連那個“朋友”都對她十分客氣,樣樣工作都給她仔細介紹。

但醜話也幹脆說在前頭。

“咱們這裏啊,不騙你,小姑娘确實比男生少許多,因為是危險工作嘛,就算當上工程師,還是得淩晨起床去現場搶修、去看變壓器電路什麽的,壓力大、強度高,有些事還需要點體力。你可以跟着學一個月看看,不合适的話,趁早轉行。”

應曦表情嚴肅,認真答道:“沒問題。”

那工程師笑起來,“小姑娘看着就不錯,加油啊。”

……

第一天實習很快結束。

應曦拖着疲憊軀體,回到錦洲都府。

推開門。

她愣了愣。

“謝采洲?你怎麽在這裏?”

自從元旦分別。

兩人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面。

只有微信偶爾聊幾句,彙報一下近期工作。

這麽乍然一見。

應曦有點回不過神來。

謝采洲從沙發裏站起身,朝着她張開雙臂,笑嘻嘻開口:“想到你第一天上班,就過來看看你。”

“……”

“還不過來抱抱?”

頓了頓。

應曦從善如流地靠過去。

在他面前站定,“你……”

下一秒,已經被男人抱了個滿懷。

謝采洲身上依舊是那股好聞氣息,懶懶散散地飄散開來。

他将頭壓在應曦肩膀上。

靜了靜,才輕聲開口:“實驗室第二階段研發已經成功了。”

“恭喜你……”

“應曦,我們複合吧。”謝采洲長長嘆了口氣,“我送給你的芯片,你還留着嗎?”

我的心,你還留着嗎?

作者有話要說:200紅包。

不出意外的話,正文應該是75章完結。

最後一段能刷出來嗎!為什麽我顯示是重複啊啊啊小謝的表白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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