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天太累了,晚上又失眠。不知道怎麽了剛睡着就感覺晏北烈看着我,吓得我一直不敢睡。天亮了,才慢慢地睡着。
又早起,要趕公交過來,一路上都暈糊糊的。進了經理的辦公室,才發現昨天那個讓我幫着試婚紗的男人也在。
第一感覺不太好,感覺有事要發生,不是我喜歡的事。想轉身,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經理看着我開口,說是男人要我幫忙去拍婚紗照,訂婚宴上要用的。
男人也看着我笑,意思是他說的是真的,就像昨天一樣,說話算數。
我搖頭 ,試就可以了,照相我可不去。我連男友都沒有,拍婚紗照怎麽感覺都怪怪的。
再說了,我有自己的工作,這完全是份外之事。我有權利選擇幹還是不幹。
男人見我不幹,解釋說新郎不來,也只照我的背影和側臉,不照正面的。真的是幫忙,沒有別的目的。
但是,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昨天的事是意外,是幫忙,今天的事我真的不信。
經理見我一直搖頭,再開口說的完全讓我沒想到。他說這是我今天的工作,如果我不幹,就可以走人了。
他明明是在難為我,是強人所難。如果因為這件事我失去了工作,那麽,真的是不值得。可是,我又真的不想。怎辦,好糾結。
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問為什麽,也沒有問。
但是,我堅持不幹,不幹就是不幹。
覺得怎麽這麽荒唐呢,哪個新娘子忙的連自己的婚紗都沒時間試,又有哪個女人連自己的婚紗照都沒時間拍的。
如果我是那個女人,我一定知道自己有病。如果這樣到不如不結算了。就是真的結,也別訂婚了,更別用婚紗什麽的了,到是真的省事兒了,還省錢。
像是玩笑,我可不奉陪。于是,看着經理很堅決地說道,我不幹了,如果一定要開除我,随便好了。
經理沒想到我會這麽堅持,看着我一臉的不相信。男人見我真的選擇不幹,從沙發上起身來到了我面前。
我只是在進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現在他站到我面前,我不得不看着他。
他開口,說只是他個人的意思希望我幫忙,報酬不是問題。并且今天不算我請假,工資照發。
錢,又是錢。就好像他們知道我很缺錢一樣的。總是能說到我心裏去了,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麽。
其實我知道我還是想多了,不是他們多了解我。而是他們習慣用錢去解決問題,特別是一時解決不了的問題,他們習慣拿錢說事兒。
我看着男人笑了,然後開口,特別是淡,輕地感覺我自己都聽不見一樣的。
我說拍可以,一萬塊,只拍一天,行不行也不再拍。
男人果斷地答應了,我看着他,再笑,然後又開口,“既然先生這麽大方,不如就三萬塊吧。我幹一天,之後的事不管我管,也別再找我。”
“好。”
男人再一次果斷地答應了,經理瞪着我,覺得我是個鬼一樣的。
三萬塊啊,一天就賺到了。
錢難賺,可也不難。
屎難吃,可這世間又有幾個人嘗過呢。
世事難料,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一天賺三萬。
“我要現金,馬上付。”
男人拿起電話聯系人,很快就有人送錢過來。我把錢裝進包裏,看着男人,意思是可以走了。
男人再一次起身,跟經理道謝,然後領着我出門。我走在男人身後,轉身關門的時候,我看到了經理灰白色的臉。
有些不懂,他的臉色是什麽意思,這件事跟他沒有直接的關系吧。就是我真的不幹,開除一個小小的保潔,也用不着他變臉啊。
沒搞懂,也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思去猜。男人已經帶着我上了電梯,突然覺得背着三萬塊工作是件危險的事。
出了電梯,我跟男人說去銀行,男人表示時間緊,他可以手機銀行轉給我,可我不信他,堅持要去。
出了酒店大門,對面就有家銀行。我在男人的注視下過了馬路,進了銀行。
進了二十四小時銀行,我偷偷地打量着站在酒店門前等我的男人。他在打電話,看樣子很恭敬,可見電話另一頭的人不一般。
我快速地存好錢,出了銀行。過馬路而來時,男人也挂了電話。
我問他去哪裏拍,他讓我上車,說是很近。我不想上車,說真的,還是有些怕的。但是,沒辦法,我不是拿了人家的錢嗎。
到真的是不遠,幾站地就到了。攝影棚很大,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有好多人已經在工作了,好像我來的是最晚的那一個。有人上前來,說是帶我去化妝。
我腦子裏閃過自己的臉被化成新娘子的樣子,太不真實了,再想有些可怕。
還是那句話,我拿錢了,要幹自己必須幹的事兒。
化妝間裏,我坐在鏡子前。今天好像還沒照鏡子呢,這一刻,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突然想起一句話,我這張臉,全靠年輕撐着呢。再過十年八年的,一定會老得沒法兒看了。
一個男人,兩個女人開始折騰我。就一張臉,卻要三個人在上面塗塗畫畫地。感覺我的臉成了染布了,不是自己的了。
我閉着眼睛,不看自己。任他們折騰,随他們的便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快睡着了。總算是可以了,我睜開眼再看鏡子裏的自己,有些玄幻,太不真實。
這個人是我嗎?
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呢,已經在催了。起身跟着其中一個女人出了門,就在我再轉身時,一個身影從樓梯的另一邊閃過。高大,偉岸,有人簇擁着。
我是不經意間看到的,有些熟悉,可沒細想。像晏北烈,但覺得自己眼花了,他怎麽可能來這裏呢。
天太熱,眼花了。
被化得頭重腳輕的,感覺臉不能有表情,不然,會往下掉面粉的。也不能低頭,不知道頭上戴的是什麽,但感覺會随時掉下來。
就說錢難賺吧,被折騰的跟鬼一樣。
拍攝開始了,一直到午夜。
我卸妝之後拖着垮掉的身體回到宿舍已經快天亮了。
有種不好的感覺,有什麽事在等着我。
有種被設計的感覺,我在掉入誰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