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對視裏,有着我們自己懂的意思。這可能是之前在一起那段時間養成的。有時候,晏北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代表什麽,我還是能猜出幾分的。
只是想不想猜,願不願去猜的問題。還有就是他想不想我看出來,給不給我猜的問題。
現在想來,還是由他決定 的,他是主宰。但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放棄。比如,我對他叫我的名字,對他半眯着眼看我等等,寓意着什麽,能猜出幾分。
可是今天我不知道,是他不想我知道。還是時隔多日,他更不一樣了,而我更笨了。我也一樣的不知道,更想不出什麽來。
經理在偷偷地拉我,我知道她着急了。不管為了什麽,她不想我跟總裁這樣繼續下去。至于她真為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桃姐也一樣拉了我的另一邊衣角。她可能是真的為了我好。因為平時我們兩個走得近,她有孩子脫不開身的時候我常替她班什麽的。
但是,我誰也不想聽,我就想按自己的意思來。既然這樣了,我也不在乎。他能忍我到今天,說明他還能忍。除非今天他不想忍了,如果是這樣,我就是忍也沒用。
晏北烈是誰呀,他不想的事,就是你再有理也沒用。就是天神來了對他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沒誰猜到總裁大人今天會跟我這麽一個小保潔扛上,更沒有誰能夠猜到,曾經我還是他身邊站着的人之一。他心情好,或是願意的時候。還能夠容忍我,放任我。
想到這些,似乎他對我也沒那麽壞。要不是耳朵好了後,我非堅持回國。可能我們之間不會成今天的樣子。
他的那個女人呢?
新娘子不會是她吧?
那時他們在一起看起來就那麽地般配,如果真是她,似乎也沒那麽地不好吧。有時候我覺得晏北烈看女人不準,還真覺得他有可能被騙。
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真是病了,管我什麽事,我又有什麽權利來過問。甚至想想都是可笑的,是多餘的。
好吧,既然這樣了,那就早點兒有個結果。省得浪費大家的時候,還有大總裁的時間。
在大家的注視下,我已經想了太多。雖然都跟此時的狀況沒什麽關系,但也算是給自己時間了。
“我喝也可以。”
我看着晏北烈說的,以前他這樣盯着我的時候,我多半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太深,感覺要淹沒我一樣的。
今天突然就敢了,可能是因為不懼了。
我這一出聲兒,所有的人再一次看向了我。可能他們都覺得我不敢出聲兒,只等着總裁收拾我呢。
晏北烈再一次坐了下來,換成正常的表情看着我。
我還是站着,大家都站着,我也不敢坐。再說了,總裁坐着,其他人可未必也能坐。“不過,我有個條件。”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我聽到了。在他們看來,我一定是瘋了。
跟總裁大人講條件的,我成了第一個吧。特別是在場的人裏可能沒有,甚至他們都沒想到。
晏北烈看着我的眼神裏閃過什麽,我看見了,但是沒抓住,也不懂。
“說。”
晏北烈似乎心情不錯,居然讓我說。并且一直看着我的,這就是總裁,尊重他的每一位員工。
“我要是喝了這杯酒,你就給我漲工資 。”
這是時隔多日後,我們之間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還是我說的,他依舊幾個字而已。
想想那三萬塊,想想訂婚宴上挂的巨幅照片。P的還真不錯,一點兒痕跡也看不出來。想想他拿大媽威脅我,想想他對我的種種。
我覺得我自己已經承受不了更多了,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但,我必須忍,也必須承受,不然,後果不是我自己能夠承擔的。就大媽一個人我就賭不起,就算是他不拿大媽說事。沒了收入,無法立足,給不了她好的生活,也是一樣。特別是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話已出口,我在等。等晏北烈的态度,和他的決定。
“沒問題,你所在的部門全漲。”
我再一次聽到了大家倒抽涼氣的聲音,晏北烈此話一出,我是不喝也得喝了,必須要喝了。
我要的是自己漲,可沒說全體都漲。他是有錢,可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晏北烈話一落,居然有人開始催我喝。不再是之前的只是看熱鬧,或是在等結果了。
我,真的沒得選了。
他,這就是故意的,絕對的故意。之前他讓我出醜是他的本意的話,現在讓我成了大家不能漲工資的罪人就是他真的想的。
今天的事要是黃了,以後我沒法在保潔部呆了,大家還不恨死我。一杯酒而已,漲工資可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想想那要多少錢,又有多少人因為而得到好處。
別人不說 ,就說我自己。如果真的漲工資 ,我能為大媽做的事就更多了。有空的時候我還可以帶她出去玩兒,她從來沒有走出過大山。有了錢,我可以帶她去看看外面的界。
盡管我也沒去過,盡管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兒的。但是,想帶她一起。因為她從小養我,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想了太多之後,我看向了女人一直端着的酒杯。沒有馬上拿,只是看了看。
我另一邊的經理狠狠地掐了我一把,我知道她的意思,在她看來,我不是瘋子就是傻子,要不就是又瘋又傻。
敢跟總裁談條件的,在座的沒有。我就是那個出頭的,也就是那種死得快的。
幾十口人呢,說漲就漲,也就總裁說了算了,換成誰也做不了主。
我知道自己沒瘋,也沒傻。腦子是不太靈光,可還算得上是正常。
我是不想被晏北烈左右,他讓我喝,我就無條件地喝啊,憑什麽。現在我若喝了,他的話該算數。當着這麽多人呢,全是他的員工,他一個大總裁說出的話不能不算。
再看他一眼,我端起了酒杯。本來就濃的酒味兒瞬間就撲進了我的鼻子。
以前要是這麽近地聞,估計我都受不了。現在因為賣酒的關系,到是能夠忍了。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只有你以為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