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會廳門口,我擡頭無意間看到了三個熟悉的字。腿有些軟,他的名字怎麽會在這裏。
會是他嗎?
同名的人很多,他那麽忙,又要訂婚,怎麽可能到這裏來呢。
我的頭有些暈,想不了太多。腦子裏更多的是剛剛看到的照片和視頻,裏面的大媽看着精神了好多。
可我卻讓她陷入了被監視的境地,只是她不知。如果讓她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麽樣。一定會求村長或是鄰居打電話給我的。不敢想她的無助,更不敢想萬一她有事怎麽辦。
不管那個人背後的人是誰,只要他敢傷大媽,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跟他讨個說法。現在想這些有些早,我腦子裏亂的,也想不起什麽來。
訂婚晏已經開始了,有人在講話。而我候在外面,等着出場。感覺有個圈套死死地套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無法逃脫,甚至看不清是什麽。
這種感覺讓我窒息,讓我無力。甚至讓我覺得很絕望,沒有空間和餘地。
等了好半天,當主持人喊晏北烈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停止了跳動。
真的會是他嗎?
晏北烈,最好別是你,不然,我拼了所有也要恨你。希望你不要讓我恨你。因為,就算沒有其他的感情,在曾經的日子裏你也是我生命裏有過溫暖的人。
北歐總裁,晏北烈。
不是他還是誰,單拿出一個來,我都讓自己覺得是錯了,巧合了。
可是兩者加在一起,那非他莫屬了。
主持人再一次重複着晏北烈的身份。但,他依然沒有出現。
我瞪着眼睛,看着本不關心的現場。如果是他,發生的一切就能夠解釋清了。盡管還有太多的不明白,但是強我所難這一件上可以肯定。
現場安靜了下來,因為主持人話落之後,晏北烈并沒有現身。當他再一次重複着今天主角的名字後,他依然沒有出現。
我,亂得失了方寸。
他的新娘呢,為什麽抓我來替?沒有人回答我。
他又沒來,訂婚成了鬧劇。我可不想成為鬧劇的主角,淪為笑柄。
是他不想,還是她不想。
為什麽我成了今天的笑點。
想到這裏,我轉身要走。不想,兩個保安一邊一個攔住了我。他們還在恪守着自己的職責,而我,無法沖破他們的阻攔。
看着他們笑,現在除了笑,我只能哭。而我從內心來說,不想哭,特別是在外面。如果我一個人,可能會。但,現在不會。
看着他們笑,然後試圖說服他們。準新郎都沒來,我當然可以走了。不想,他們兩個跟聽不懂我的話一樣的。像兩個木偶,被人擔着線呢,動作就是看着我。
突然,身後有騷動聲,我下意識地回頭。只見本來安靜地宴會廳裏開始熱鬧,不知道是大家等不及了,還是怎麽了。
我冷眼看着一切,心想不管是誰,是人是鬼,別來才好呢。不管是誰讓我蹚了這渾水,我現在可以不現身也是好的。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早就過了所謂的吉時。我站得腿都酸了 ,人也沒有開始的時候那麽緊張了。
但是,該來的人還是沒有來。現場由開始的安靜,變為後來的混亂,再到現在的無法形容。
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要的就是這效果,還是怎麽了。能做的就是躲在這裏等,好在不用像來賓那樣。
實在是站不住了,幹脆靠到了一邊的牆上。這樣總行吧,我又沒做什麽,只是靠靠而憶。
看着兩個陪着我等着的保安,只要我動作,他們兩個人就緊張的樣子。
突然明白所謂的為難,難為別人,就是這樣吧。他們不明事情的原由,接到的工作就是看着我。而我也不懂發生了什麽,可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但是無法跟他們明說,甚至沒有理由讓他們放了我。
而他們也做不到,我是知道的。為了工作,為了有口飯吃,他們不可能聽我的,大不了給些同情罷了。而我,不想收到同情,對事情毫無意義,對我更沒有實際上的幫助。
等,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盡管我更想跑。
我無法預料今天之後我要面對着的是什麽,甚至都不敢想。
現在就想着這一切早點兒結束,不管會怎麽樣,我可以離開。
是的,離開這裏,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現在想想,從開始被借調可能就是圈套的開始。只是我自己不知道罷了,憑我的智商,還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能知道就不是我了。
如果真是晏北烈幹的,若是讓我知道,也就不是他了。
反正是我現在很混亂,亂得本來就不好使的腦子,更是想不出什麽來。
突然腦子裏閃過那天晏北烈叫住我時的表情,當時沒懂,也沒敢仔細看。現在想想,明明寫着什麽的,只是我不懂罷了。
在我的無聊中,在我一個人的猜想中。主持人再一次出現,想他也是頭疼的吧。
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他說了什麽我并沒有認真聽,只在擔心那個人是不是來了。并且在心裏祈禱着,別來,別來。
他不來,一切可能就這樣結束了。他若來了,一切才剛剛開始。
我什麽也不能做,已經等了好久了。能做的就是在心裏偷偷地期待着那個人不要出現,今天的事就這樣結束了。
可也知道,不是我能左右的,更不是我期待着怎麽樣就會怎麽樣的。
果然,從我的對面,另一側走出一個人來。在衆人的期待中,在熱烈的掌聲中。
明明他們剛剛也等得不耐煩了的,為什麽眨眼間,又變得這麽熱情了。
人真是善變的動物,他們是這其中的厲害角色。
我,大氣都不敢出。盯着越來越近的人。
看着那個從容而來的男人,我不想恨都不行。從頭想來,我還真沒恨過什麽人,他是第一個,讓我都不知道從何恨起,要怎麽去恨他。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拿什麽來恨。
恨也是一種能力,我發現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