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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聲音不大,可能是因為太近,我還是聽到了。這聲音是蛇的?還是人的?

“混蛋,放開我,你也來欺負我,啊!看我好欺負是吧。”一股莫名的電流快速地襲遍了我的全身,讓我有種要癱瘓的感覺。

我吼着,跺着,也甩着。心裏的恐懼越來越濃,可是腳裸上的東西一直在,我感覺出自己的腿軟了。想起前幾天這裏出車禍死過一個老頭子,不會是他吧。

鬼!!!

靈魂出竅,是我現在唯一的感覺。這時有汽油和燒焦了的味道撲鼻而來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也顧不得髒了。

“死女人。”

聲音就在我身邊,也是這時我才借着似有似無的燈光,看到了綠化帶上趴着的身影。“誰?”

我是膽兒大,但也怕吓。俗話不是說,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雨越下越大,我沒能得到他的回答。想抽回自己的腳,可惜,還被他的大手擰着呢。覺得自己要是生生地往出拔,一定會被他給擰折的。

在試了好幾次都無果的情況下,我爬向了草叢。用另一只腳去踢他,想看看他是不是還活着。“喂,你活着還是死了?”吓得我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人也跟着不受自己控制。感覺趴在地上的人還活着,起碼是有氣兒的。

可不确定,只是感覺。

我踹了好幾下,也不見地上的人有動靜。雨越下越大,大的讓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剛才是我心不在焉,沒發現周圍的異常。現在坐在地上,腳被一個大男人拉着抽不出來。這才環顧周圍,可能因為雨的關系,剛剛的味道到是淡了。

不得不承認,我怕極了,早知道就不來這裏了,直接回自己的小屋,哭一頓就好了。現在說什麽也來不及了,只能伸手去掰拉着我腳裸的大手,希望可以脫身。嘴裏還碎碎念着,求他放過我。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要找上自己這個已經夠倒黴的人。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還是沒能拿回自己的腳。眼淚不争氣地滾落,沒有人看得見,只有自己知道,混着雨水一起澆灌着自己。

“你再看下去,我就死了。”

我去,有氣兒,還能說話。我以為死了還拉着我不放呢,死鬼纏身就是我剛才的感覺。“你有電話嗎,我叫救護車。”活着就好,起碼自己不會到大黴。

他,再一次不理我,沒了聲兒。人趴在那裏,看得出很高大。

“你不說話我可走了!”說着的同時,我試着想要抽回自己的腳。看着眼前的人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雨更大了,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費了好大的力氣,把他給翻了過來。我去~~

一臉的血,看不清模樣。拍拍他的臉,有溫度,但也偏低。

試了試鼻息,還有氣兒。再看看四周,沒有人,沒有車。摸他的口袋,想找手機,可惜,什麽也沒有。

我不是不想救,是不敢救,也救不得。輕輕地,把他又一次放到了地上。

嘶~

男人又低哼一聲,聽起來傷的不輕。

“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我剛剛去翻他,他的大手松開了我。我想逃,我的麻煩夠多的了,不想再惹事。

“你在廢話,爺劈了你。”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都趴在這裏了還吼我。我想起身,可男人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拉住了我手腕,吓得我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就在我要吼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遠處有黑乎乎的人影在走近,還不止一個兩個。我的心,停止了跳動。“有人來了,是找你的嗎?”因為怕被看到,我趴在了地上,借着綠化帶擋住了自己。

“帶我走。”

三個字,男人再也沒了反應,拉着我的手也松開了。

我吓得沒有動,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我一個人跑沒問題,這裏我熟悉,何況那些人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想救眼前的人了。

這就是命,就是幾輩子才修來的,不管是什麽。電光火石之間,我奮力地托開了身後的井蓋兒。

這是口自來水井,去年剛修的,當時還來做小工了呢。“喂,你能動嗎?”再回頭看眼前的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沒等到他的回應,我托着他往井口爬,想把他扔下去。可,他太高大,太沉,我根本弄不動他。情急之下,我自己先爬進井裏,然後不顧一切地拉他下來。

就在我蓋上井蓋的同時,那幫人來到了我們剛剛藏身的地方。隐約間,我聽見他們在說找什麽人,找到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要補幾刀什麽的。

他們在原地停留了好大一會兒,我看着靠在我面前的男人。原來是追殺他的,怪不得他讓自己帶他走。可,自己能帶他去哪裏。看這樣子,如果不去醫院,他怕是活不到天亮了。

井蓋的透氣口裏流進來的雨水剛好沖在他的臉上,讓我看到了他的長相 ,有些模糊,可看得出長得還不錯。長得這麽好看的人不該是泛泛之輩吧,我不知道,也沒時間去想。腦子裏一直在盤旋的是為什麽有人要殺他?為什麽?

我想不出,也不敢多想。現在就想着上面的人快點兒走,不然,我堅持不住了,撐不住他的體重了。

突然,井蓋被跺的哐哐的響,我騰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控制不住地喊出聲兒來。那樣,可能不光他完蛋了,自己也會跟着完蛋。我沒有退路,現在只能扛。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着外面沒動靜了,除了風聲和雨聲。我慢慢地移開了頭頂上的井蓋,自己先爬了出來。有那麽一瞬間我想撒腿就跑,當自己什麽也沒有看見,也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不知道為什麽,我最終沒有那麽做。這可能就叫鬼使神差。

我拼盡了全力,把男人托回了家。剛把他胡亂地放到地上,就有人來了。吓得我拿起桌子上的刀子就出門站到了院子裏,同時關上了身後的門。

“茜茜。”

透過雨簾,我沒看到剛剛那幫人。而是桂祥站在我三五步之外。

以前他這樣叫我,我覺得特別好聽。此時,一樣是我的名字,可卻覺得惡心。

“滾。”

我不想看到他,特別是現在。屋裏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呢,要是讓他發現了,那也是一樣的完蛋。

我對着桂祥吼的,但是他跟沒聽見一樣的,再上前來。吓得我腿都軟了,舉起手裏的刀。“桂祥,我們完了。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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