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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城幾乎在墨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異樣。

他急忙沖出病房,去喊醫生護士,李崇也匆忙的跟随了出去。

只有初陽,她愣愣的坐在床邊,靜靜的凝望着閉眼的男人。

他臉龐一片潮紅,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眸眼緊閉,眉頭緊鎖。

初陽眸光輕移,他後背的衣服早已被血跡浸透。

血腥之氣,夾雜着空氣一下子蹿入了初陽的鼻子下。

一霎那,初陽的身子如墜入冰窟般寒冷。

突然,墨寒眉頭緊蹙,手臂無意識在空中揮動,似乎努力想要抓住什麽東西。

他似乎嘶啞着聲音在呓語,聲音低沉而微弱。

可這句話,卻還是完完整整的落入了初陽的耳中。

“不……不要走,別走……初陽……”

初陽猛然站起身,雙手捂着唇瓣,睜大雙眸,腳步一步步的後退。

她狠狠的搖搖頭,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不敢相信剛剛親耳聽到那句話。

這一刻,她的胸腔突突的狂跳着,似有什麽東西,狠狠的沖撞着她的心扉。

經歷了前一世,她早已将自己的內心封鎖冰凍,猶如一座常年不化的冰山,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徹底的抛棄忘卻。

她以為,面對墨寒,她只剩下恨,恨他恨到希望他去死。

然而,為什麽看到現在的墨寒,看到他脆弱的不堪一擊,看到他即使昏死過去,仍舊喊着她的名字,祈求她別走的時候,她會感覺心底一陣陣的頓疼。

那疼,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鐵錘,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上。

一下又一下,那麽疼,疼到了麻木。

這樣的墨寒,她何曾見過?

初陽能感覺自己的冰冷的心,在一點點的被土崩瓦解,一點點不受控制的,一次次想向他靠近。

每一次激烈抵抗,言語諷刺犀利,她不過是用這種強硬的方式,阻止他的靠近,阻止他再一次走入她的內心。

可為什麽,他不放過她,為什麽一次次靠近她,試圖找回曾經的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曾經的那個葉初陽已經死了,那個死了的葉初陽,讓她自己都痛恨。

她痛恨她的軟弱,癡傻,愚蠢,執迷不悟。

所以,重生一次的她,再不容許自己成為墨寒愛情裏的俘虜,她不要再次陷入他的溫柔陷阱。

眼前這一幕,全是演給她看,好讓她再次一步步卸甲丢盔投降,再次心甘情願淪陷在他的囚牢,再次将她禁锢的手段。

這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所以,她現在必須走,必須走。

否則,她很清楚,如果她不走,那麽她便永遠再也走不了,她遲早有一天還會再死在他的手裏。

……

初陽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跌跌撞撞的從病房裏跑出去的。

病房裏,墨寒還在低語的聲音,猶如一個魔咒,一直回蕩在她耳邊。

她神思恍惚的晃出走廊,穿過醫院草坪,走出醫院的大門。

明晃晃的陽光,照落在她身上,微風輕輕的吹動了她的衣角。

晴空萬裏的好天氣,她置身在陽光下,卻覺得全身上下冰冷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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